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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不幸的上学路上

神奇的喵喵侠

  

晴雅钻出墙缝,听得马蹄声往北去了,举目张望,已不见那队月人骑兵人影,才稍稍安下心来。

她喘着粗气问:

“橙,我一开始都没听到,你是怎么能听到那么远的?”

橙指了指自己头顶一对猫耳,说:

“我这双是猫耳朵,你的是人耳朵,当然不一样,集中妖力的话还能听得更远。还有,我的眼睛在黑夜里也灵得很,你瞧着。”

说着集中妖力至双眼,瞳孔中渐渐发出绿色光芒来。

晴雅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忽然想起自幼听说的妖怪吃人故事,鼻子又闻着血气尸臭,心里不免有些发毛,急忙说:

“好了好了,咱们赶快赶路吧,你说往哪里走?”

橙拉着她手,转身向巷道深处钻去,说:

“你只跟着我来便是,这一带的路我熟悉得很。”

二人就此专挑小径小巷行走。橙和晴雅先前乘马都是沿着大道一路向北,此刻为了逃避浅野隆高追捕,却刻意转向东,又折返回南方。回到那命莲寺分寺的庙门前,二人只看到满地月人士卒的尸骸,却不见一个活人踪影。橙望见地上一小片靛蓝色布块,沾染着斑斑血迹,她认出那是八云蓝身上道袍的布料,当即蹲下身来,双手拾起,捧在手心里,低头怔怔望着,鼻头一酸,又要流下泪来。

正当这时,晴雅又听着一阵马蹄远远而来,不及细想,急忙拽着橙躲入一处断壁后。晴雅扒在断壁边,眼看着十数骑人马从眼前溜走,渐渐走得远了,松一口气,转头对橙说:

“上回靠你,这回靠我,人类的耳朵也挺管用吧?”

却见橙双手捧着那一块靛蓝色布块,正呆呆望着。

晴雅登时明白过来,心想: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没听见月人的马蹄声。”

橙这才回过神来,将那靛蓝色布块塞入了怀里,方才脸上一派黯然哀伤之色登时去了,变作一脸轻松笑意,说:

“是啊,人类的耳朵也厉害得很,刚刚多亏你啦!”

晴雅听着她的夸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反倒心中一阵酸楚。

正当此时,忽然听见身后一个老人声音传来:

“咦,这不是橙吗?”

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正见到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从墙角拐处慢慢摸了出来。

橙不等看清那人模样,只叫声:

“什么人?”

飞身跃出,右手飞探,指爪已勾住对方喉颈。

那人惊得浑身一僵,颤声说:

“别、别杀我,橙,是我啊,你不认得我吗?”

晴雅凑近了看去,却见站在橙面前的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和尚,看来大约年逾六十,穿着灰布僧袍,浑身不住发颤,满脸汗水,看来都是被橙吓出来的。

橙一看清那老和尚模样,也吃了一惊,长吁口气,退开几步,问:

“原来是清远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清远和尚摆了摆手,苦叹一声说:

“唉,别提了,我出来是想找上白泽老师和孩子们的,没料到外边这样兵荒马乱。我胡乱走得远了,不但没找到上白泽老师他们,反倒给那些四处巡视的月人挡住回路,只能在这里躲得一时是一时了。”

橙听他这样说,脸上神色一变,急问:

“怎么?慧音老师,她也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那老和尚说:

“危险不危险,这我也不知道了……希望她还安全吧,这这……唉……”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摇头叹气,正要再开口时,却瞧见晴雅走了过来,登时面生疑色,上下打量了晴雅俩眼,向橙问:

“橙,这位姑娘打扮得如此古怪,那是什么人,该不会和月人有什么关系吧?”

晴雅又好气又好笑,反唇相讥说:

“橙,这老和尚是什么人?我看着可真可疑,该不会跟月人有什么关系吧?”

那老和尚给她反呛得说不出话来,憋得脸色甚是难看。

橙瞧见他这副模样,也自忍俊不禁,拉过晴雅的手,向老和尚说:

“这位是张晴雅小姐,是今天从外界误入幻想乡的客人,不幸卷入这场灾祸。橙我既然是八云家的一员,妖怪贤者的家人,自然也该尽一份力,因此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老和尚眉头紧皱,说:

“今天月人毫无征兆地对幻想乡发起突然攻击,这位晴雅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凑巧在这时候误入了幻想乡,谁知道是真是假。橙,你确信这人没有问题吗?”

橙无奈讪笑,不得不去理他,又向晴雅介绍说:

“这位老师傅法号上清下远,是我就读的寺子屋的住持。”

晴雅听得一愣,问:

“寺子屋,那是什么?”

橙想了一想,解释说:

“大约就是跟私塾差不多的东西吧,不过是由寺庙发展来的,这位清远师傅就是寺子屋的住持方丈。他可跟你一样,是个既无武艺,也无法力的普通人类。”

橙此话言下之意是指,你两人处境类似,又是同族,即便不亲爱互助,也不该胡乱猜忌。晴雅虽听出她话里意思,却还是耐不住一口气,只因她自误入幻想乡以来,便连遭灾祸,心中早愤懑不已,碰巧这老和尚一见面便口出恶言猜忌,便顺势将一腔怒火发在了他头上。

晴雅哼了一声,说:

“难怪了,我就说读书的地方怎么还有个矮胖和尚。橙,你说这老和尚既无武艺,也无法力,现在这样兵荒马乱,他怎么还能在街上乱转,还没有事,实在是太可疑了。”

清远和尚满脸通红,向晴雅戳指说道:

“你你、你这妖女,如何还敢含血喷人?橙,我看这人太可疑了,你赶紧将如何遇见这人,遇见她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一一详细说来。唉,你这孩子虽然聪明,就是心太好了,我只怕你被人骗了。”

橙无奈推脱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清远师傅,寺子屋现在怎么样了?”

清远和尚说:

“寺子屋……唉,先前被月人掳掠了一番,从那之后倒是再没月人来滋扰,想来暂时还算是安全的。”

橙点点头,说:

“那咱们先回寺子屋,再从长计议吧。晴雅,你说怎样?”

晴雅一听总算又有了可供落脚之处,哪有不愿之理,当即点头应允。反倒是那清远和尚一听晴雅也要去寺子屋,当即连连摇头,只说:

“不行不行,橙你跟着我去寺子屋可以,这个妖女太可疑,怎能带她去寺子屋?”

橙缠着他好话歹话说尽,使尽了水磨工夫,清远才勉强答应下来。

晴雅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只想:

“橙在寺子屋念书,又不是不认得路,她愿带我去,哪还需要你这个老和尚同意。反倒是你这和尚,橙要是不带你回去的话,留你一个人在这街上,早晚要被月人抓去一刀杀了,再做成那个什么杀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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