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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尖叫

神奇的喵喵侠

  

那符纸忽然发出噪音,震得门窗响动。慌乱之间,晴雅心中尚且一片混乱,不明所以。

橙却已霎时间明白过来,脱口而出道:

“糟了,这黄符纸不是用来防月人的,是用来防我们的!”

忽然身后脚步声响,橙和晴雅回头看去,正见到清远提着油灯走了出来。

符纸的蓝光和尖啸声中,清远的声音也变得尖利喑哑,全然不似人声,只听他说:

“橙,你还是很聪明,只可惜太晚了。这些符纸并不是上白泽老师给我的,而是月球大人给我的。原本是用来对付藤原妹红,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晴雅小姐,你可知道我刚刚念的是什么经文吗?”

晴雅经他这么一问,心中疑云顿去,已猜到了大概,说:

“你……你是在通知其他月人来捉我们吧?”

清远嗯了一声,说:

“晴雅小姐倒也不笨,我那时说的是月面军中暗号,哪里是什么经文?至于你瞧见弥勒像两眼有光,那并非是你眼花,而是这弥勒像本身就是月人所造的通讯机关,使用时两眼自会放光。我已将你二人的行踪禀告给了浅野隆高大人,想来这就快要到了吧?”

晴雅听得心头一凛,转眼朝橙望去。

橙却说:

“不,已经来了。”

这时木门上符纸光芒渐隐,声响渐息。橙隔着木门听见寺外确有蹄声响动,数十至百余兵马已集结在寺外,渐成环形包围之势。

清远喜形于色,说:

“浅野大人来得真快,我得叫他们赶快进来!”

说着转身便去拿那尊弥勒佛像。

橙大叫一声:

“休想!”

飞身跃起,右手五指箕张,直朝清远后心抓来。

清远身形一扭,闪向右侧,避开这一抓,身上所穿的僧袍却被橙一把扯了下来。橙和晴雅但见清远僧袍下银甲遍体,片片甲胄间又有污血渗流而下,早已与寻常月人士兵别无二致,只余下双手和一张脸,还是人类的模样。

晴雅纵然有所预料,乍一看见这副诡异模样,仍不免倒抽一口凉气。

清远低头打量自己身体,吁了口气,说:

“你们瞧,这副新身体很不错吧,比人类和妖怪都远为强大。只可惜,月球大人为了让我假扮人类,诱使你们这样的笨蛋上钩,才没有赐给我完全的净化,甚至连情感也没有彻底驱除,所以血才会不停地流,这都是污秽的象征啊。不过浅野大人说过了,只要我协助他捉住你们两个,就会在马场大人面前为我表功,赐给我完美的净化仪式,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哈哈哈哈……”

他发着抖地怪笑起来,因为过度的喜悦,甲片间的污血也流淌得更加厉害了。月人的尖利嗓音,使他看起来比任何怪物都更加诡异乖戾。

橙冷冷说:

“你觉得自己活得到那时候吗?”

一手拿起了那尊弥勒佛像,抛给了晴雅。

清远摇头说:

“门窗和所有出口都被我用符纸封牢了,就算把我杀了,你们也逃不出去。就算我死了,月球大人也会将我的尸身制成战争傀儡,继续为月都出力,扫荡你们这些秽土的猪狗。”

橙听得心中烦躁,大喝一声:

“够了!”

向前一爪,直朝清远胸口抓落。

清远左臂架开,右手横挥一掌,直朝橙太阳穴扫来。橙心中早有预料,清远变成月人后实力必然大增,当下也不意外,缩身后退,避开他一掌,左手一翻,反将他右手腕子擒住,同时右爪又朝对方脖子抓落。清远左掌拍出,正与橙右爪相抵,五指岔开,紧紧握紧了她的右手。

两人都互相制住了对方右手,就此凝立不动,互相抵力。

橙既是妖怪,气力原比常人大了许多,但清远如今被改造成月人,灵力竟还在橙的妖力之上。二人只相持片刻,橙便已抵挡不住,双足止不住向后倒退。

晴雅在一边看得心焦,却插不上手,只有将怀中的弥勒像抱得更紧,心中默默向神佛求告。

橙退开两步,几已被抵到墙角,双足忽然离地跃起,飞踹清远胸口。清远猝不及防,胸口的铁甲被踢得砰砰发响,撒开了手,退开数步。橙趁势欺身而上,她自知力气及不上对方,不敢再与清远正面硬打,便只绕着他游身缠斗,每出十招中倒有七八招是虚招,剩下两三招总是专挑清远难以防备处攻来。

清远连中数招,身上被打得砰砰直响,却仗着铁甲坚固异常,竟无半点损伤,只有更加恼怒,口中连声尖啸,追着橙乱挥拳脚。

这寺子屋前殿本来空间狭窄,橙身法虽灵,却施展不开,清远招式粗疏,力道却沉,可说占尽了便宜。没一会儿功夫,橙又逐渐被逼至角落,游斗余地眼看越来越小。

清远右掌疾伸,朝橙头顶劈落。橙身后已是墙壁,只得斜身闪避,清远一脚横扫过来,橙仰面使个铁板桥避开,双爪齐出,抓落在清远小腿肚上,却只溅出偏偏火花,没能刺穿铁甲。

清远左拳右掌,接连猛攻七八招,橙勉力一一拆解,却已险象环生。

她心中知道,凭清远此时的灵力底蕴,若不是拳脚功夫太过粗疏,早已取了自己性命,哪还容得自己拖延到现在?即便如此,眼下情势危急,自己似已支撑不了多久。

橙想到此处,不由得向晴雅瞥去一眼,见她正紧抱着那尊弥勒像,两眼焦急地望着自己,心中忽然一片澄澈,想道:

“罢了,晴雅小姐并不会半点法术武艺,我怎能指望她来拼命救我,我该劝她快逃才是!”

想到此处,橙便发声大喊:

“晴雅小姐,你快逃吧,去后院!”

晴雅给她这么一喊,身子一震,心念如闪,猛地想到自己自幼学习搏击武术,妹妹晴妍从来将自己视作偶像一般,连学校的流氓男生也极少能是自己对手。何曾像现在这样看着别人为自己拼命,而自己只能待在一边瑟瑟发抖?

眼看着橙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难道自己就只能逃跑吗?

想到此处,她血气上涌,头脑嗡地一声,再也顾不上自己性命安全,赶上几步,双手将弥勒佛像高高举起,猛地朝清远后脑砸落,口中大喊:

“臭和尚,给我去死!”

清远早听得身后脚步声响,急忙转身,右手横挥一拳,将晴雅手中的弥勒佛像击得粉碎。

晴雅顿觉一股巨力涌来,好似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到一般,身子倒飞出去,撞倒墙壁上,滚落在地。她虽未直接中拳,只是受余力波及,浑身也似散了架般的疼痛。

其实以晴雅一介凡人,这佛像即便砸了下来,也未能伤及清远分毫。但他作为凡人时半点武艺不会,改造为月人后,也是初次与人动手,只听身后风响,便本能地转身应敌。

那泥塑的弥勒像碎了一地,泥块和其中暗藏的机械零件散落开来,劈头盖脸地砸在清远脸上。

清远临敌经验太浅,视线遭这些泥土碎屑、机器零件一挡,心神便稍稍一迷。橙转念间已回过神来,当即飞身跃起,右手五指直朝清远头顶插落。

清远双手和头顶并无铁甲覆盖,仍是凡人血肉。橙这一下抓落,五指都插入颅骨之中,拔出时啵的一声,五个指头上俱是鲜血淋漓。

清远身子一僵,扑倒在地,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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