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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岂能安眠?

神奇的喵喵侠

  

三人继续向南而去,连转数个街角,其间又几度遇见月人兵马巡查,总亏橙耳明眼亮,都率先发觉,避了过去。这一路上有惊无险,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小庙前,橙左右看着四下里无人,竖耳静听半晌,也无半分动静,这才从角落里钻出,领着两人摸进了庙门。

清远晃了晃火折,自门口点了一盏油灯提在手里。晴雅借着那点亮光,瞧见前殿上放着一座朴素别致的佛龛,佛龛上供着一尊袒胸露乳的弥勒佛像,在灯光映照下光彩可鉴,虽不如何精细别致,倒还鲜艳如新。

橙奇问:

“清远师傅,这弥勒像换新的了吗?我记得旧的那个昨天不还在吗?”

清远笑说:

“旧的那个又掉漆,手脚也磨坏了,我托人做了个新的,今天刚送来就换上了,你今天没来上学,所以不知道。”

三人当即跪倒在佛龛前,向弥勒像拜了三拜。清远又领着橙和晴雅入了禅房,围着一张矮几,在蒲团上跪坐了,自己打个招呼说:

“两位稍待片刻,我先去给两位准备些斋饭。”

橙再三相谢,清远只是摆手,将油灯留在了矮几上,转身出了禅房。

晴雅借着油灯那一豆亮光,见这禅房中陈设朴素简单,床铺桌椅甚是老旧,比起先前那间命莲寺分寺的富丽堂皇自不可相提并论,却也胜在朴素大方。更要紧的是,晴雅这一路奔波下来,早已身心俱疲,总算才有个落脚处,别说是这么一间禅房,便是猪圈狗窝,只需稍稍收拾一番,只怕也是如同天堂一般了。

不消多时,清远端了两碗冷饭,一小盆菜汤过来。橙今晚除却一口巧克力之外,还未吃一点晚餐,腹中正饥,一见了饭菜,当即接过碗来,就着清汤便吃喝起来,虽是些残羹剩饭,却也吃得香甜。晴雅经过这一路奔波,也自有些饥饿,咽下几口冷饭,又喝了一大口菜汤,肚中添了饭食,原先对清远的恶感也自然减轻了许多。

吃完了饭,清远又问起橙和晴雅相识的经过,橙原原本本地答了。她口才伶俐,将初遇晴雅时的种种凶险之处说得有声有色,听得清远一惊一吓,讲到和八云蓝如何离散时,又真情流露,眼中几乎要垂下泪来,惹得晴雅和清远也是黯然神伤。

清远沉沉地叹了口气,说:

“唉,现下世道都不太平。这位晴雅小姐既然被月人追杀,那想来确实与月人没什么联系了。”

橙又问:

“清远师傅,你先前说你出来是为了找慧音老师,那是怎么回事啊?”

清远愁眉苦脸地说:

“那是……唉,今日傍晚月人大举攻入人间之里时,寺子屋就遭到袭击了,好多孩子和老师都被掳走了,有些家长是来接孩子放学的,也没能逃脱得掉。”

橙听得脸色一变,忙问:

“那……难道慧音老师也被抓走了吗?”

清远摇头说:

“那倒不是,上白泽老师当时护着好多孩子还有我逃掉了,等我们再回来时,寺子屋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想来一定是被那些月人抓走了。我听他们说,是要抓人回去净化还是什么的,总之是要让我们变成跟他们一样的畸形怪物。”

橙与晴雅听到此处,都想起先前浅野隆高也曾有过这般言语,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头。

清远接着说:

“当时上白泽老师见到这般情景,便说要跟着那些月人,看看他们将掳走的人押去了哪里,也好暗中解救。”

晴雅奇问:

“那些月人这时候都走得远了,这位上白泽老师,又怎么知道该往哪儿跟呢?”

橙解释说:

“晴雅你不知道,这位上白泽慧音老师一半是人类,另一半却是名叫白泽的妖兽。相传白泽兽博古通今,最擅长读人气息,辨别忠奸善恶,曾经在东海之滨相遇轩辕黄帝,认出他是天下明主,因而将天下鬼神精怪之事一一告知。这事不知真假,但我们的慧音老师却也一样博古通今,更擅长读人妖气灵气,只要被她闻过一次,除非那伙月人是逃出了千里之外,否则都难避开慧音老师的鼻子。”

清远点头说:

“确是如此,我当时相劝上白泽老师别去,实在太过危险,上白泽老师哪肯依我,就连那些孩子们也要跟着她去。我既阻止不了,便想上白泽老师既然是半妖,多少有些本领,总比我这个矮胖老和尚要强出许多,孩子们跟着她,总比跟着我要安全许多,也就没再挽留。唉,我倒宁愿上白泽老师没这样本事,那样大家也就可以留在寺子屋了,虽说也未必安全,总也比跟着那些魔头要好多了。”

晴雅听得双眉微蹙,喃喃说:

“这个上白泽也真是的,要从月人的手上救回被掳走的人,谈何容易啊。她这么一闹,只怕人救不回来,连自己和跟着自己的那群孩子们也要搭了进去。”

橙沉吟一阵,说:

“慧音老师虽然有些固执死板,却不是个莽撞的人,她向来冷静缜密,很难想象会做出这样欠考虑的事,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吧。清远师傅,慧音老师带着孩子们出去救人,妹红小姐有跟她一起吗?”

清远摇摇头说:

“没有,往常慧音老师在放学之后,还要留在寺子屋批改作业,等忙完都夜里了,那时候妹红小姐才会来陪着送她回家。今天放学时月人便大举来袭,直到上白泽老师出去找人,妹红小姐也还没来呢。”

晴雅听不明白,向橙询问:

“橙,那妹红小姐又是谁啊?”

橙回道:

“那人姓藤原,名妹红,是慧音老师的闺中密友,两人关系极是要好。这位妹红小姐本领高得很,在整个幻想乡中算来也是屈指可数,慧音老师若是有了她的帮助,未必就救不回那些被掳走的人。”

清远叹了口气,说: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只怕……唉,时间也不早了,橙和晴雅小姐一路奔波,想必累了,还是早点睡吧。今夜你们睡我这间禅房便可,我去学堂里找几张桌子拼了,将就一夜便是。”

说罢就要起身。橙急忙问:

“清远师傅,月人说不定随时都会来到,你我两人今夜还是得轮班值夜,这才稳妥。至于晴雅小姐,你是幻想乡的客人,安心睡觉便是。”

晴雅哪里肯依,连摆双手,说:

“要值夜的话就三个人轮流来好了,我是全靠了橙的保护才活到现在,还要麻烦你为我找妹妹,不能再多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正相争不下时,清远却将头摇摇,从袖中掏出一叠黄符纸,说:

“今晚上大家都安心睡觉,谁也不用值夜。这是慧音老师临行前留下来的符纸,说是只需贴在门窗上就能阻挡月人一时,若是有人强闯,还能发光发响,就好像警报一样。”

晴雅心头一喜,笑问:

“既然有这样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清远讪笑说:

“慧音老师告诉我说,这符纸一旦贴上了,就只能管用三个时辰。因此我一直没舍得用,就等着晚上睡觉时再用。两位姑娘安心睡吧,我这就去将符纸都贴上了。”

说完就转身出了禅房。

橙心中颇有疑窦,暗想:

“慧音老师虽然懂得很多,大多却都是些神话历史、山脉水文之类,从未听她说过自己会这画符的道术。”

但转念又想:

“慧音老师既然是半兽白泽,熟读历史,那么历史上有些画符道术,被她学会了,也不算有多稀奇。平时虽没听她说过,也许只是没有展露的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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