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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漆黑的城塞

神奇的喵喵侠

  

一行人当即向北而行,出了人间之里。慧音这一行人虽大多都是孩子,其中却也有近一半都是妖怪。妹红为了尽快赶路,吩咐妖怪或半妖的孩子将人类的孩子或抱或背地驮起,自己则将晴雅负在背上,如此一来,脚程便不至于被拖得太慢。

没一会儿工夫,已赶出十多里路来。晴雅伏在妹红背后,回头望去,只见人间之里远远淹没在火光中,不由得心有感伤。

道路两旁都是块状的田地,将熟的稻子在其中摇摇曳曳,新稻的香气随着夏末凉夜的阴风一阵阵卷起,间或有几声聒噪的蛙鸣。

又往前走了一阵。妹红远远地望见大路上浮现出一整片连绵起伏的黑影,似是一堵城墙,不由得放下了脚步,说:

“好像到了,大家小心点。”

慧音左右一看,见到田中的金色稻子长得茂盛,足有近一人高,心中灵机一动,说:

“我们先藏进稻田里面,再悄悄接近吧,免得遇见了什么埋伏,那可就麻烦了。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救人,可不是打仗。”

妹红听她说得有理,当先背着晴雅从道路上跃下,钻入稻田中,果然不见踪影,若不仔细观看,哪里瞧得出来?慧音与群童也紧跟着一个个跳下。众人潜伏在稻田中,又往前摸了一阵,妹红隔着稻苗的影子已瞧见漆黑的城堡城门紧闭,门口有十多个全身铁甲,手持刀剑的月人士卒把守。

她当即拦着众人停下脚步,将晴雅自背上放下,转过脸来,问慧音说:

“慧音,读读看城里的气息,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慧音已闭上双眼,在冥想中将自己的灵气散播出来,如触丝般越过城堡的高墙,悄悄感知黑城内的气息。

只听她喃喃道:

“我感觉到了……城里有被掳走的孩子们,还有家长……蓝大人也在那里,还有更多幻想乡的居民,有妖怪,也有人类,都在囚禁在那座城里。他们很害怕……痛苦,折磨……皮被活生生剥了下来,筋肉被拉伸、扭曲、抽离,脏腑被邪气灌满,鲜血、腐烂的臭味……弯曲的骨头,吱呀呀发响……血肉被绞得紧了……”

慧音的话越发支离破碎,模糊不清起来,连声音都渐渐变得喑哑尖利,令人听来毛骨悚然。妹红见她神智渐迷,急忙抓住她一只右手,送入一股灵气,叫道:

“慧音,冷静点,快醒醒!”

慧音啊地一声,惊醒过来,竟觉自己满身冷汗,抱紧了自己双肩,颤声道:

“那座城里的邪气非同一般,远远超过普通的月人士兵和将军。好多人都在那座城里,那里一定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邪恶勾当。”

妹红见她不安的模样,哂然一笑,轻抚慧音长发,说:

“放心好了,咱们悄悄进去,救了人就走。他们往人间之里派了那样多的兵力,这城里一定防守空虚,不会有事的。”

又转过头对晴雅和群童说:

“大家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和慧音老师进城去救了人出来,大家便一起逃走。”

群童纷纷点头,晴雅心中虽不愿坐等其成,但想到自己并无什么本领,就算陪着她们一起进了城,也只徒自添乱,况且也不放心晴妍,便只得和群童一起点了点头。

慧音似是看出了她心思,笑说:

“晴雅小姐,我们进了城,这里就只算你是大人了,这些孩子,可都拜托你了。”

晴雅轻轻拍打胸口,说:

“好,全都交给我吧。”

慧音欣然一笑,与妹红对视一眼,问:

“那咱们要如何进城,翻墙吗?”

妹红看那城墙七八丈高,自己要想飞跃过去自是不难,但慧音眼下脚踝有伤,只怕不成,便道:

“翻什么墙,我去将守门那几个家伙宰了,咱们从大门进去就是了。”

说着拔出腰间长剑,作势便要跃出,却被慧音忽然拽住。

妹红正惊诧莫名时,忽然听得慧音说:

“等等,有妖气,有一队妖怪过来了。”

妹红吃了一惊,急忙伏回稻田中,心想:

“这黑城是月人的大本营,怎么竟还有妖怪敢到这里来?难道幻想乡还有其它的英雄人物,跟我们一样的想法,要来这里救人?”

两人躲在稻田中,捱了一会儿工夫,只听车轮响声自西边慢悠悠滚来,一辆四驾马车由六名驼背弓腰的月人赶着过来,只见那车厢塞得满满当当,高高隆起,其上蒙着一块黑布,却不知装得是些什么。

妹红读出那六人身上气息虽然芜杂不纯,显是道行粗浅,但却分明都是月人,回过头问慧音说:

“你不是说来人是妖怪吗,这几人明明是月人。”

慧音却摇头说:

“不,是装的,我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方法,但总之瞒不过我。”

妹红心头起疑,又叮嘱了群童和晴雅几句,便拉着慧音在稻田中又向前悄悄赶出一段路。两人距离城门已只差咫尺之遥,妹红生怕敌人也读出自己两人身上气息,便尽力压抑自身灵气散发。以她本领之高,便在全幻想乡也少有敌手,全力施为之下,气息近乎隐形匿迹,更有余力拉着慧音右手,助她隐藏气息。

此时那马车也已来到城门前,被守门的月人士卒拦了下来,当中走出一人,问:

“车里装的什么?”

马车上当中一个月人跃下车来,说:

“是马场大人要的东西。”

他声音甚是尖利,却明显带着衰老之态,似乎年纪已不轻了,说着便将车厢上的黑布一把扯开。

妹红和慧音张目望去,只见车上蛆滚虫爬,飞蝇乱舞,原来那黑布下高高堆起的尽是些死尸。二人还未及反应,一股尸臭腥气扑面而来,熏得几欲作呕。那些月人却似全无知觉一般,对尸臭只作不闻,问话那月人士卒打量了几眼死尸,眼见并无异样,便挥手方行。

沉重的铁门轰隆隆一阵响,朝着两边打开。

妹红心中只叫:

“好机会!”

正欲持剑闯入时,却忽然看见城门处又有异变。

问话那月人绕着车子转了几转,忽然惊叫一声,向后一跃,拔出腰间拔刀来。守门的其它士兵虽不知何意,但见他如此,也都纷纷拔出腰间刀剑,指向马车边的六人。

那年老月人忙问:

“这、这到底怎么了啊?”

问话那月人说:

“车里有妖气,藏着活人,当我闻不出来吗?”

年老月人怔了一怔,辩解说:

“这些妖怪筋骨皮实,有些没死的,还剩下半口气,那也说不定,我总没法一一验明。”

问话那月人冷笑说:

“车里那几股妖气虽然微弱,却健旺有神,那显然不是奄奄一息,而是有人故意压制自己的妖气所致。我们马场家的人对妖气灵气的感知最是灵敏,你们是哪路的妖魔,也敢来欺瞒我们?”

守门众月人听他所说,尽皆恍然,当下不敢大意,纷纷严阵以待。

那年老月人叹一口气,摇摇头喃喃说道:

“几个死人竟还这般难办,再死一次又没的什么多余好处……罢了,都给我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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