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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茨木童子

神奇的喵喵侠

  

早苗这时身在半空,她本该能乘风飞起,可刚刚与英彦那一战使她体内灵气大乱,加上手腕遭扭,心慌意乱中眼看便要落在地上。守矢神社众人忙拥出棚中,想要伸手去接,却怎么赶得及,殿下观战的群豪感她义气,也纷纷伸高双手,要托住她身子。

就在这时,众人眼中白影一闪,一个娇小身影已跃至半空,双手抱住了早苗,身子飘飘然下落。那人身裹白袍,头戴斗笠,斗笠上也垂下白色纱帘,致使谁也看不清她面目,只瞧得出似乎是个体态娇小丰盈的少女。

伊波杏子身边的座位这时已是空空如也,她虽早知这自称何扇的白袍少女不是一般人物,但眼见她这时突然出手却也不免吃了一惊,一时怔在了原地。

结城弥与伊莉莎面面相觑,她两人见这白袍少女的身姿,若说是橙,身形便高大丰满了许多,若说是八云橙,却又显得矮小了,真不知是哪里突然冒出的人物。

红美铃先前本已打算跃出,但一见有人抢先接住了早苗,便稳稳坐回了竹凳上,双手抱胸奇说:

“哎呀,还有意外情况。这个会是谁呢,可真叫人期待!”

这时那白袍少女已抱着早苗落在地上,周边围观的群豪全都自觉退开,让出了好大一个圈子。东风谷早苗距离那少女毕竟近了,她透过白色的纱帘见着了少女的脸庞,失声叫说:

“你、是你啊!”

那少女点点头,却问:

“早苗,没事吧?”

早苗摇头说:

“没事,也就腕子有些痛罢了。”

少女微微蹙眉,语带责备地说:

“你练功更勤快一些就不会这样了,怎么这么懒,你也跟博丽神社那个巫女学了吗?”

早苗愠怒说:

“我才没有跟她学,我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学,作为巫女,我比她强得多了!”

少女斥说:

“还顶嘴,没事就乖乖站起来吧。”

东风谷早苗听着从少女的怀中挣脱站起,嘴里还不住嘟囔说:

“喜欢说教的毛病还是没改啊,你这冒牌仙人。”

少女脸上一红,撇过了脸,说:

“什么冒牌不冒牌,我反正没说错就对了!你这个手下败将只能乖乖听着,看我去拿下比武大会第一名啦。”

早苗还待要说,那白袍少女却已扭头朝大殿上走去。围观人众见她刚刚飞身接人的本领,都知道她本事了得,又听她说要上台挑战,心中都重燃起希望,也顾不上她到底什么来历,只盼着她能将英彦丰前打败,便都自觉让开了一条通途大路,让她径直向擂台上走去。

那白袍少女步履款款走到大殿边,一跃上了台。众人见她动作虽不如东风谷早苗上台般那般仙姿绰绰,雅丽绝伦,却也干净利落,都不禁喝彩。这时守矢神社一众人已拥到东风谷早苗身边,将她扶回棚中,其间有信徒悄声向早苗询问:

“那个女的,是什么人物啊,巫女大人莫非认识她吗?”

早苗无奈一笑,压低声音说话。众信徒听了,无不骇然失色,两眼怔怔朝台上那白袍少女望去,久久不能恢复。

大殿上,英彦丰前上下打量这白袍少女模样,只觉得甚是陌生,近年来妖怪山中似乎未曾见过这样人物。又想她先前半空中接住东风谷早苗那一下,显然绝非庸手,有这般本领的人物,便是想当个籍籍无名之辈也实在难得。

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又忽而觉得少女的身姿似有三分熟悉,偏偏又想不起到底是何人,便出声询问:

“阁下要上台挑战,还请将大名示下,好叫老夫知晓是哪里的英雄。”

那少女噗嗤一声笑了,说:

“小英彦,你还不认识我吗,非得我报上姓名不可?”

英彦丰前在天狗众中辈分极高,职位又尊,这少女竟将他称为小英彦,且语态轻松自若,浑不似装模作样,真像是以上对下,以高对低一般。殿下众人听了,无不啧啧称奇,伊波杏子更是心中奇怪,暗想:

“何扇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物,看样子她跟早苗小姐是认识的,可是居然把英彦丰前叫作小英彦,那是怎么回事?”

英彦丰前听她出言无礼,两眼一瞪,冷冷说:

“老夫与阁下素不相识,妖怪山中的妖精鬼怪何止千万,其中大半无名之辈,老夫又哪能全都一一认识?阁下若是不肯通报姓名,那也罢了,咱们即刻过招也是一样!”

他话声中隐含怒气,听他意思,似乎是全不将白袍少女放在眼里,只需三招两式便可打发了一样。

白袍少女听他这般说话,先是一乐,继而又沉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

“无名之辈,籍籍无名啊……过了这么多年了,好像还真是。不过我现在是个仙人,对凡尘俗世中的名望也不必看得太重了。要知名之可名,非常之名,无名,乃天地之始也,有名,乃万物之母也……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为,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

英彦丰前听她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更觉气恼,大声说:

“还在聒噪什么,阁下若是有什么本事,就请显出来吧,老夫让你先出招便是!”

白袍少女正自顾自念着经文,经他这么一说,忽然惊醒般抬头反问:

“你让我先出招,真的吗?”

英彦丰前说:

“那还有假,若是老夫先出招,只怕你输了心有不服,老夫让你先出招便了。”

白袍少女呵呵笑出了声,又说:

“小英彦,这许多年过去,你的脾气还真长了不少,过去韬光养晦的习惯现在可全不见了嘛。”

英彦丰前听她这些怪言怪语,正觉得奇怪。那白袍少女已摘下头顶斗笠,又将身上的宽大白袍一把扯下,扔在了场边。

只见她粉色短发垂肩,头顶左右各用白布裹着两个包子似的圆形发髻,上身穿红白相间的小袄,领口坠着一朵红色牡丹,下身着碧绿马面长裙,整条右臂却都包裹在白布中,容色秀美,言笑晏晏,真实在是娇俏非常。

殿下众人见了她模样,发出阵阵轻叹,那都是赞叹她姿容美貌,实在不下于东风谷早苗,只是比起早苗的清丽,又多了几分雍容之色。然而人群中却另有道行深厚,年高岁长的几人一见少女真实模样,神情中都显出既惊且惧的不安神色。

英彦丰前一见她面,更是惊吓得怪叫一声,一闪身向后窜出三丈多远,颤声问道:

“你……你……茨木……茨木天王?”

英彦丰前身为天狗众副头领,多年以来在妖怪山中可说是第一流的人物,他性格又极是强硬,从没在外人面前服软,怎么见了这少女的真面目,竟吓成了这个样子?殿下众人见了如此情形,都觉诧异非常,面面相觑地暗想:

“茨木……茨木,那是什么人?”

忽然间人群中有人大喊:

“茨木天王……那、那人便是昔日鬼族四天王之一的茨木华扇!”

此言一出,登时台上台下,满场悚容,围在大殿边观战的那数千人一阵哗然,不约而同地将脚步向后连连倒退。

鬼族统治妖怪山已是数百年前的旧事,曾亲身经历之人如今大多谢世。今日与会之人当中,除却少数几名老者之外,大多数人只从父祖辈口中听过这些旧事,却也知道鬼族之所以称霸妖怪山,所凭仗的便是当时统治鬼族的四位君主,合称鬼族四天王,茨木华扇便位列其中。这四天王的本领何其骇人,便是单独一人,也足以抵过千军万马,当时妖怪山中虽也另有高人宿老,但在这四人面前,只怕是犹如荧虫相比皓月,纵然是千百年的道行,也是不值一提,不堪一击了。

然而殿下众人翘首望去,只见那粉色短发的少女俏生生立在殿上,不禁个个满腹狐疑,心中暗自打鼓,想道:

“茨木华扇,这个小姑娘便是传说中那样可怕的鬼族天王?”

唯有与茨木华扇相识的东风谷早苗与红美铃,及场边少数几位曾亲历鬼族统治的老者,才对她身份确信无疑。

茨木华扇却不知众人心中所想,只微笑向英彦说:

“小英彦,你还记得我嘛,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英彦丰前一听她说话,便觉头皮发炸,脊背生寒。只因鬼族统治妖怪山之时,他和天狗众也曾是鬼族的一届仆从,他本人更曾在四位鬼王身边鞍前马后,听候调遣,那四人的模样声音都早已深深镂刻进英彦心底,成了一块挥之不去的顽疾。

如今数百年已过,英彦再见到茨木华扇的模样,往日屈从鬼族的种种屈辱便又一幕幕浮上心头,竟还是止不住心神慌乱,脸上却仍自强装出僵硬笑容,问:

“茨木天王,今日忽然降临群策峰,不知道有何指教啊?”

茨木华扇笑说:

“我早就不当鬼族天王啦,那旧称呼也该改改了,我离开鬼族以后,就开始四处寻仙访道,现在可已经是得道神仙啦。你该叫我茨木仙子,或者茨歌仙,那都是可以的,天王什么的,可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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