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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神传说

  

作者的话:各位读者很抱歉。拖到现在才更新,但我实在是没办法。首先,我的学校冬天要军训,而且一训就是半个月,害我患上重感冒,现在还有后遗症。此外,我军完训后还不得不去学手绘,一天到晚基本没什么时间休息,就连在轻殿交流群里冒泡的次数也大为减少,基本成为潜水员了。再加上身为双蛋活动文章评审员之一的我在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看文所以真的是各种忙。直到今天偷了个懒才写完第八章。将近一个月没更新,或许乃们都以为我坑书了吧。啊对了,原本之前打算在第八章就让主角启动【水泥森林】进行战斗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剧情重新调整所以本章并没有主角的战斗内容。哪些内容或许出现在第九章和第十章吧。希望大家看得愉快,也祝愿大家拥有一个美好的寒假。(笑)

说起来——

自己的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崩坏呢?

是在父母死后?

应该是的,不过还不够精确。精确的崩坏时间究竟是什么?

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自己那早已死去而且印象模糊的父母,只记得他们的笑容、温柔的双手以及可靠的后背。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自己回到了【土之式】老师的身边,静静看着她搞各种研究、写各种笔记以及设计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长大成人的妹妹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则在暗中默默看着笑着随后悄悄离开。

是的,曾经在梦中梦到……

啪咔……

战场上传来细微但却不可能让双方忽略的细微宛如美丽的梦境破碎的声音。

被【土之式】那轻盈但却沉重的火焰击中的长戟上瞬间出现了裂痕。

熔岩长戟上的可怕高温瞬间传到玛莲娜的手心中,突如其来的毫无心理准备的灼烧疼痛感甚至让玛莲娜弃戟而逃。

但玛莲娜立刻触发暗藏在长戟中的机关,让埋藏其中的冰之魔法石释放出寒气降低长戟的温度,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玛莲娜的长戟上。紧接着,玛莲娜对正在空中与地面上的【石头魔像】纠缠的埃米莉下达攻击指令。

会意的埃米莉拍动翅膀,在风力的引导下拉开与【石头魔像】的距离,随后张开大口,一个淡蓝色的风属性复杂魔法阵出现在它的口中。

如同接到进攻命令一般,周围原本安静的气流瞬间开始缭乱,在【土之式】的周围,数十个小心龙卷在把地面的杂草连根拔起后直袭【土之式】。

——犹如安静的小猫瞬间露出了它的爪子和獠牙,化作猛虎扑向敌方。

一瞬间的变化正好也验证了那句古老的箴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风更加变化无常。

——因此,不要随便激怒风。

但【土之式】也立刻做出了应对策略——

【石头魔像】在埃米莉构造出淡蓝色魔法阵的瞬间双手握拳砸向地面。伴随着大地的悲鸣,深埋泥土的【石头魔像】的双手发出淡淡的棕黄色光芒,一条条坚硬的石柱拔地而起,围住了【土之式】挡住龙卷风的同时,也遮蔽了【土之式】的视野。

察觉到长戟上的力量出现游离迹象的玛莲娜果断趁着【土之式】失去视野的空当旋转长戟,拨开那支令人畏惧的熔岩长戟后如袋鼠般灵敏地跳起,在一道美丽的圆弧完成后,玛莲娜稳稳地落在埃米莉的后背,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地面上的【土之式】。

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分钟。

这期间没有任何魔术的发动,不,正确地来说,是除了【加速】和【力量强化】这两种加持术式之外的任何术式都被完全无声地摧毁。

不用说,术式发动者是玛莲娜,术式破坏者则是【土之式】。

就像是故意拖入拉锯战一般,【土之式】一方面指挥她的战神把玛莲娜的风之战神拖住,阻止其与玛莲娜一道形成战斗力,另一方面则不断通过【逆运算】一次又一次破坏玛莲娜发动的术式,迫使玛莲娜不得不单纯地使用戟术与【土之式】展开近战。

20分钟的近身战中,发动攻势方永远都只是玛莲娜,防守方永远只是【土之式】。而在这高速、持续的战斗中,玛莲娜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早已露出焦虑的神色,即使在烈日之下,仍旧不能完全烘干玛莲娜那身早已被汗水所浸湿的衣服。

——虽然此时此刻的衣服很好地勾勒出玛莲娜那曼妙的身段但只可惜没有围观群众,不然绝对迷倒万千色狼。

相比之下,【土之式】自始至终面带微笑,从容淡定地躲过玛莲娜一次又一次凌厉、致命且角度诡异的进攻。

一攻一守,一进一退,杂乱但却有序的步法让人感觉玛莲娜和【土之式】并不是在打斗,而是在跳一曲双人舞。

——只是进攻方并没有这样的闲情罢了。

【干得不错嘛玛莲娜,终于和你的战神汇合了啊。】

站在她的战神脚下的【土之式】仰视着在风龙背上的玛莲娜,故意加重了“终于”二字,字里行间透漏出的挑衅意味让玛莲娜十分火大。

但就算是火大,玛莲娜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只能以沉默应对。面对曾经的老师,就算是事先服用了强化自身魔力的禁药,一旦被限制了术式,即使力量已经足以匹敌【土之式】,也是无济于事。

说到底,近战比的不仅仅是蛮力,还有作战经验。后者对于年纪尚轻的玛莲娜来说实在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壁障。

魔术知识和作战经验的不足,直接导致玛莲娜处于被动状态。

【为什么不认真和我打?!】

像是忍受着什么然后猛然爆发一样,玛莲娜以复杂的眼神大声吼道。

那眼神中包涵憎恨、不解和迷惑,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这还用说吗?】

微笑着,迎着日光,收起手中的熔岩长戟,【土之式】静静地继续说道,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弟子啊!】

深沉的、不带一丝虚伪感情的话语通过空气这种世间最常见的声音传递介质传进玛莲娜的脑海中,饱含哀伤和无奈的双眼与玛莲娜的双眼对接,完全没有留下一丝值得怀疑的破绽。

【最爱的……弟子吗?】

玛莲娜低头小声自语,随后抬头仰望那万里晴空,思绪也随着那在天空中慢悠悠移动的白云引到那个过去。

说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一段足以作为宝石铭刻在心的记忆呐。

那时候的老师好温柔,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帮我和妹妹做饭、洗衣服、玩耍,甚至还教我们认字、唱歌以及说各种有趣的故事。

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老师其实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啊!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这样的老师竟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是出于真心照顾我们?为什么我在质问的时候老师却一语不发,只是点点头承认?为什么连一个美丽的谎言都不编就任凭自己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都灰飞烟灭?

自己在老师的心中究竟算什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更换的助手?只是一个可以随便抛弃的物品?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玛莲娜突然双膝跪在龙背上,双手紧紧抱住发丝早已凌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埋在那松软温暖的龙毛之中,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为何要那么逼我?逼我走上绝路?!明明我……明明我是那么的尊敬您!曾几何时,我曾下定决心会在您年老时候尽力照顾您!曾几何时,我曾下定决心跟随您一生!曾几何时,我曾下定决心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玛莲娜的吼声响彻整片天空。

那不是愤怒的吼声,而是绝望的吼声。

美好的回忆勾起玛莲娜对老师的爱戴,但现实却引导着玛莲娜心中的憎恨。心中的憎恨进而引出没有任何回答的疑问,没有任何回答的疑问又连接到美好的回忆,最终还是勾起玛莲娜对老师的深情。

因爱生恨,因恨生爱,这个折磨心灵的无限死循环已把玛莲娜的那颗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玛莲娜早已忘掉一切,忘掉她身处何方,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过去,所看过的书,所遇到过的人,分崩离析的心只残存着“杀了老师,不惜任何代价”这个执念罢了。

重新站起到从龙背上如跃入半空中,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

覆盖在训练场周围的结界早已被两位战神的力量破坏得无法修复,因此玛莲娜的上升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在上升中,玛莲娜手握长戟调整姿态,直至自己的身躯斜向下对准地面上的【土之式】。

口中含着长戟,全身覆盖上土之铠甲,左手高速在空气中刻画淡蓝色法阵而右手则在刻画棕黄色法阵的玛莲娜以那双充满绝对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土之式】。

是的,是绝对的恨意,是最沉重的杀意。那是只有真正绝望的断定自己永远无法被救赎之人才会露出的眼神,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勇者,想必也不敢直视这份早已抛弃性命只为完全摧毁憎恨对象的疯狂吧。

转瞬间,两个异色法阵各自构造完毕。一面土之壁垒出现在玛莲娜那双早已收缩的脚底处。从口中拿下长枪到摆好突刺的姿势,同样只是一瞬间。

由风属性法阵引导出来的强风垂直打在土之壁垒上,原本静止在半空中的玛莲娜连同那土之壁垒瞬间高速斜斜下坠。在与【土之式】的距离缩小了缩小了近一半的瞬间,强风释放完毕,但还未结束。

玛莲娜用尽全力踹动土之壁垒,在反作用力的帮助下玛莲娜的身体再一次加速。

如同二级火箭般经过两次加速的玛莲娜的身体已难以置信的速度直袭【土之式】。

土之铠甲与空气的摩擦产生的热量透过衣服灼烧着玛莲娜的皮肤,覆盖子在长戟上的薄薄冰层早已消失殆尽,棕黄色的戟尖此时竟然闪烁着一丝红光。

在击中【土之式】前,高温已经让玛莲娜感到恍惚。她的思绪也因此变得乱七八糟。她想起了那名少年,那个唯一一位在学院中谈得比较合的同类。她想起了自己的战神,明明知道它是那么喜欢自己但现在却要弃它而去。她想起了克丽丝,那个曾经只与她有过一席谈的女孩,似乎对她许下了“以后有机会继续聊”的诺言,但现在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算是失约吧。她想起了她的妹妹,不知道死后会不会见到她呢?她还想到了她的老师,如果自己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

玛莲娜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出任何东西。

随后,寂静的天空中——

响起了龙的哀嚎。

喂,你看过流星吗?

或许有人说看过,也有人说没看过。

不过无论看过也好没看过也罢,都不可能不知道一个道理——流星,只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美丽。

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流星的奇妙传言:比如说在流星划过天际时闭上眼睛许个愿,就会被万能的神听到,而这个愿望也终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得以实现。比如说被流星砸到后就会得到某些超能力,进而好运滚滚而来一边把妹一边拯救世界。再比如说,天空中每划过一颗流星,就代表世界上一个生命已经逝去,只不过那个生命在死后,自己的灵魂想要再次审视一下世界,才会搭载在流星上划过人间,为人间带来最后的花火。

最后一种传言,可以说是最令人感动的一个了吧,但相对应的,也是最无情的。

——因为它给流星赋予了“死亡的象徵”这个烙印。

说实话,我一直都是信奉科学的,所以我不相信那些关于流星的所谓“传言”。但此时此刻,现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最后一个传言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而且比传言来得更加残酷且无情。

——因为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一束明亮的流火击破【土之式】的防壁,扯断了她的右手臂后砸在地面上。

就那么一刹那,原本纯净的草地上染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上此时此刻出现了三样不合时宜的东西——一条断臂、一个脸上全都是自己鲜血和惊愕的【土之式】以及在【土之式】身后那团深埋大地的未知东西,在那东西的周围,我看到了一缕缕黑烟从里面冒出。

——我确信,我看到了地狱的光景。

至于要说我醒来的时间,那应该是几秒钟之前的事吧。

迷迷糊糊醒来的我只看到天际中划过一道流火,随后我看到了上述的地狱。

【呜嗷~!】

天空中的淡蓝色巨龙竭力张开大口在空中以最大的音量呜咽。

空气为之颤抖,小草为之折腰。

那震得我头痛欲裂的呜咽声只不过持续了数秒钟就被打断。不,并不是被打断,而是那条淡蓝色之龙被一个淡蓝色六芒星吞噬后完全消失在天空中。

看到这个情景,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一般来说,世间万物都存在联系,没有任何东西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同样,那条淡蓝色风龙也是如此。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死了,而那条风龙则由于其主人的逝去而消失。

说起来,我似乎在哪见过这条风龙,这种感觉,想起来了,果然是啊——

为了心中的仇恨,你果然已经逝去了吗?玛莲娜?

仰望天空,叹了一口气的我拔剑干净利落地斩断挡在我前方的黑色石条。

虽然那些石条挺见坚硬的——至少在砍中的时候剑锋与石条的棱角擦出火花。瞬间出现瞬间毁灭,让我想起了那束从天而降转瞬即逝的流火。

踢开当道的碎石,收回手中的剑,我整理了一下略微不整的衣冠,朝仍旧在发愣的【土之式】走去,最后在距离【土之式】10米开外的不远处停下。

沉默席卷着大地,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国那为了迎接逝去之人的交响曲。

风依旧在吹,【土之式】那被切断手臂的伤口处流出的血因风而无规则地飘洒大地。

【玛、玛莲娜?】

终于回过神来的【土之式】僵硬地转过头,盯着土坑里那团依稀还能辨认是人体外形的已经不能称之【人】的焦黑物体。

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烧焦肉块的味道,以及烧焦土块的味道。

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一个土块,还是一个人的肉体,亦或是两者兼有。

我现在只能知道的是,那就是玛莲娜。

为了消灭她的老师,她舍弃了自己一切能舍弃的东西,包括她那最宝贵的生命。

玛莲娜死了,可是她所要杀之人却还活着。

曾经听说过只要努力去做一件事,就能够成功。玛莲娜努力了,可是呢?成功了吗?不,没有,她失败了。

——真讽刺,世间所谓的“真理”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悲惨的人寰吗?对于你来说,死或许是一种解脱,愿你的灵魂能够得到上天的容纳,愿你的灵魂能够进入全新的轮回,转世之后,过上不一样的幸福生活。】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我小声自语。

面对如此情形,我实在是想不出除此之外的任何话语。玛莲娜已经死了,我无法改变这个现实,所以,我只能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就当做是认识这么久的回礼。

当然,我深知我自己是不可能替玛莲娜完成她那未完成的遗愿。因为对于我来说,玛莲娜不是我的朋友,她只是我生命中一个过客。同样,在玛莲娜的眼中,我同样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也许她临死之前,根本没有想着要让我替她杀了【土之式】吧。

【你说说话啊,玛莲娜,我的孩子,你说说话啊!傻孩子,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为何要舍弃自己的生命?你的妹妹还没有死,没有死啊!你怎么能够丢下她一人就这样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对!不对!这完全不对啊!不是玛莲娜的错,不是啊!是我的错,这是由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是我在玛莲娜的心中埋下了憎恨的种子,然后,这种子终于结出了果实!我错了,我不应该来这里的!不!不对!我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照顾玛莲娜!不!不对!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的!不!还是不对!如果这么做的话玛莲娜一定会更加不顾性命地想要寻找出她妹妹的下落,这样子她只能更加危险!我不应该参与那个计划的!不!不对!那个计划并没有错,它最终必然能够带给全世界人民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错了错了!全错了!全错了!全错了!全错了!……】

【土之式】那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安静的【第一魔法训练场】内响起,在玛莲娜的尸体身边响起。

晶莹的泪水洗干净了【土之式】脸上的血迹,但同时也让泪水真正成为血泪。

——正如【土之式】那滴着血的心。

在挣扎着,我深知【土之式】的内心在挣扎着。为了那个所谓的能够为全世界人民带来幸福的计划,【土之式】不惜舍弃自己与玛莲娜的感情,但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永远都无法忘却那份感情。

或许,【土之式】对玛莲娜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之情,玛莲娜对【土之式】的感情也早已超越了师徒之情。

所以玛莲娜在被老师背叛后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憎恨,而【土之式】在玛莲娜死后才会陷入发疯的状况。

只要还是身为人,只要自己的心还在,就不可能完全泯灭自己的感情。玛莲娜如此,【土之式】亦如此,一切尽在不言中,但不代表不存在。

——即使那份感情被隐藏得如何深。

【不不不不!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说错的时候!对!我必须救玛莲娜!时间!啊!时间还没过去,那个魔术还能发动!】

如同疯子一样的【土之式】顾不上自己的仪态,用那只仅存的左手掏出一把刀子咬在口中,然后猛地刺穿左手手心。

【吾以神之名义向世界请求给予吾救赎之机会——吾愿在有生之年以一己之力背负世间之罪孽,在死后带着它们堕入永恒之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血为墨,【土之式】的食指在玛莲娜那面目全非的身体上快速书写着我看不懂的咒文,

【……无人能拯救,因为吾乃不能被拯救之人。契约吧!世界!吾已等不到汝得到吾魂之日,吾想要得到的东西吾现在就要!请原谅吾之无礼!】

诵唱结束之时,正是咒文写完之时。

血之咒文在【土之式】诵唱结束的那一刻完全改变它们原本的形态。有的化作线条,有的化作更加诡异的文字,有的化作不规则的图案,附在【土之式】和玛莲娜的身上,以及她们脚下的大地上。

自行流动的血液最终合流,形成一个样式实在是相当奇怪的阵法把师徒两人包裹其中。随后,不详的暗红色光幕破地而出,玄奥的字符如同被一只大手操纵般缓缓从两人身上拿走,然后印刻在那道光幕之上。

一点一点,慢慢地,两人的身躯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所遮蔽,展现在我眼前的,就只有一个由字符构成的圆形柱体。

我没见过这种魔术,因此对它完全不了解。但从【土之式】的诵唱词我猜这可能是一种禁忌之咒,由这种术式所引导出来的力量或许并不是世界六大属性的力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术式还伴随着相当大的风险,我感觉这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瞬间化作尘埃消失在我的眼前。

究竟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家伙。只是我一直都在旁边目睹这一过程的起始和终焉。

——而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当个旁观者罢了。

当字符壁垒完全消失之时,我看到那个在那个土坑之中,完好无损的玛莲娜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静静地躺在坑中,仿佛睡着了一样。

——那么一瞬间竟然让我觉得,玛莲娜刚才并没有死,只不过是被土所覆盖,而【土之式】所坐的不过是替她清理掉那些土罢了。

【土之式】右肩上的伤口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结。但我却发现,【土之式】那一头漂亮的棕黄色长发竟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白丝,原本嫩滑的皮肤竟然出现皱纹,看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十几二十年的寿命。

【喂……你做了什么?】

看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光景,我再也忍不住了。

【哈啊……你还在啊……】

从【土之式】的口中传出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沙哑的声音。

——我记得之前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看来那个术式果然是需要发动者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我一直都在,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见证了这里的一切。包括玛莲娜的死亡,她的复活,以及你所做的一切。哦对了,你应该是个杰出的医生吧,赶快接上你的手臂吧,不然再过一点时间,那只手臂就永远坏死了。】

我索性躺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以示我根本没有任何战斗的想法。

真的没有任何想要战斗的念头。

玛莲娜的事已经由她一人承担了,虽然结局并不完美,但无论从何种角度说,都已经没有我能够插手的余地了。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与她老师之间的恩怨而已。而我只是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那只手早就没用了,就当做是对我的惩罚吧。话说回来,我来这是要把你带走的,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带走,因为这是任务。如果现在你和我交手,说不定我会败北,你也不会被我强行带走了。】

【在自言自语地唠叨着什么啊你这奇怪的女人。啊啊啊啊,没错,我个人极其讨厌没询问过我的意愿就擅自把我带走然后去做些什么不见得光的事的那些家伙。】

我说着就往腰上使劲,一下子抬起我上半身,

【不过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好奇了,究竟是谁对你下达这么任务?为何要带走我?还有,有些时候,在一个封闭区间内呆久了,难免会想离开,所以,和你出去也是可以的。】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也难怪玛莲娜对你那么感兴趣,我现在也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了。】

虽然【土之式】的声音仍旧带着沙哑,但比起刚才,明显悦耳了不少。皮肤上的皱纹也似乎消退了不少,看起来她的身体正以一定的速度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这样子,要是真的和她战个痛那受伤的只能是我了。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玛莲娜对我感兴趣。好吧,我承认除了我以外我没看到其他什么人能够和她说得上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对我有兴趣吧。而且为啥你也开始对我感兴趣了?只能说有其弟子必有其师么?】

我相当无奈的挠挠头站起身直视【土之式】说道。

【哎呀,这个你就别管了。不说了,既然你同意跟我走,那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在我不在的日子我很感谢你陪玛莲娜说话聊天,不然她早就崩溃了吧。而且,我觉得你十有八九被她的毒舌坑得很惨。鉴于这种情况,我原本也不怎么想对可怜的你来硬的。这下好了,两全其美。】

听到我的话后的【土之式】如释负重般的松了一口长气,此时她全身上下除了那个伤口之外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只是,我很清楚,那个术式的副作用绝对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丁点。

让人复活的术式肯定需要施术者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那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土之式发动术式打开一个传送门后亲切地招呼我。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像个大妈一样烦死了。还有,别和我这么亲切说话,我浑身不舒服。】

我不耐烦地向那个传送门走去,只因心中泛起的那个莫名的烦躁。

——果然碰到女人什么的就是心烦。

此时的我突然很想干上一架但嫌麻烦的我还是放弃了。自己闲着应该珍惜生命,不要有事没事去找死。

但就在我前脚刚踏进那个传送门,我后腰就被来了一脚。

【臭小子说谁是大妈?!看我不踹死你!】

我无法反驳,确切地来说,是没有时间反驳,因为我已经来到了传送门的彼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我的身边——

空无一人。

卧槽尼玛这是闹哪样啊?!

有始没终的,所以我才对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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