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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其主

言谈之物

  

社长来了,过来。

又是一条简明的信息,是备注为“李琳”的号码发过来的。

我想这个人不会用尽量,大概,可能的话这类词,永远都是那副绝对的语气。

骑上小电驴,如今也是草长莺飞的三月了,话说,其实这个南方的城市从来只有热和没那么热两种天气,明明刚过寒假没多久天气又开始燥热起来,一年12个月短裤背心加拖鞋这个套装就可以穿10个月,学校承诺的空调遥遥无期,真不知今年又要怎么熬过去。

压岁钱也挥霍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怎么跟老爸老妈解释钱是怎么花光的。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明明什么事也没干,什么东西也没买,钱就只剩下三位数了,而且正在向二位数靠拢,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哪里弄丢了一千块。

这个月去便宜一点的碧湖餐厅吃饭吧。

如果挂科是我大学生活的一段插曲,那贫穷则是我大学生活的的主旋律,不是没钱,就是快没钱,确确实实是被金钱扼住了咽喉。

如此这般想着,到达了言谈社前。

走进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个人。

无法理解,难以置信。

无法理解,两点

一、社长并不是由学生担当的,不仅不是学生,准确来说,是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二、没有其他人。一般像这样召集社员好歹也会来几个吧,至少徐乐乐和我这种新社员会来吧?但不仅徐乐乐没来,李琳也不在,不得不说很奇怪。

难以置信,其实,我对这位发福的中年男性并不陌生。没错,在一次我非常不乐意参加的校运会中,开幕式上讲话的就是我面前的这位中年男性,也就是秋大的副校长——

名字不记得了。

我在两年的大学生活中第一次为我这身短裤拖鞋装备感到尴尬并偷偷板直了腰。

“副校长好。”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尽量平和,表现出有素养的样子。

“你就是入社的新人吗?”

他忽然站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双肩。

“后生可畏,后生可为。”

一头雾水,但还是说了谢谢。

他始终保持微笑,看不出情绪变化。

“坐吧。”

“谢谢副校长。”

“叫我社长就好。”

“嗯。”

一直盯着我看。

不知所措。

面对长辈,尤其是陌生的长辈我总是显得不知所措,所以经常被亲戚说怕生,其实怎么可能。

只是他们的目光总像是看待商品一般看待我,和自己的孩子比,和其他的孩子比,比长比短,比优比劣,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保持平静啊。

现在,又是这种目光,又在拿我和哪个同龄人比较?

不适合保持沉默了。

“请问其他人呢?”我问了一个当前最合理的问题。

“哦,看样子他们都来不了,都有自己的事忙。”社长倒是不介意。

“李琳小姐呢?”

“刚好有事,这几天回不来咯。”

“请问,这个社团到底有几个人?”

“嗯,我想想,大概11…12个吧,其中有几个你是没什么机会见到咯。”

“问一下您为什么会是这个社团的社长呢?一般不是由学生担任吗?”

社长脸上露出一丝趣味。

“那你觉得我做了多久的社长呢?”

“我怎么会知道…”

等等,不会吧,有这种可能吗?

可怕的想法涌上脑海。

“您,难道,从学生时代担任社长一职到今天…”

“哈哈哈,没错,我当了差不多整整30年的社长,如何?”

如何,什么如何,要我来说的话,真心不妙。

“这个社团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可就得有你来发现了少年。”

社长一本正经地看向我。

超乎预料

“了解它,熟悉它,融入它,这是你们新人应该做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相当不妙啊?”

“哈哈哈,顺其自然就好。”

……

社长看了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新成员,虽然来的人不多,但是我对你很满意!”

说着就要离开。

“社长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有什么问题,交给李琳回答吧,那个人还是靠得住的。”

就这样,不到半小时,社长就走了,寥寥数语信息量却巨大。

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个社团十分不一般。

啊,忘记说微积分的事了。

其实也可能不是忘了,只是是羞于启齿而已,面对着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让他修改我的成绩仿佛是假公济私一般。

谁知道呢

会议室里的我,慢慢理清思绪,或者说把目前得到的信息进行整合,然后列出现阶段的结论:

1、终于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

2、依旧不清楚社团的“主题”,也就是干什么的,但从社长的话来看大概快了,保持这种被动状况就好。

3、李琳确实是社团成员,这个社团的招纳范围不仅仅限于学生。

4、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社团。

5、确实可以轻松帮我解决微积分的难题。

比起第五点,其它四点显得多么无关紧要。

有救了!

对,从绝对绝望的世界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整个人都获得了救赎,生活又有了动力,只要在日后有意无意地提及一下,相信社长一定能轻松帮我解决。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有疑问,难道大三大四不可以继续重修微积分吗?

清算学分的时间是大四上学期,所以已经来不及了。其实,本来那段时间是会清考的,也就是全部必修不过的科目统一考试,给予相当宽松的条件,相当于必定按时毕业的保证。然而,这个保证这两年即将取消,也就是作废了,不存在了。

……

在我短暂的19岁年华中似乎有什么仿佛魔咒一般诅咒着我,让我不自主地怨天尤人。这是所谓的墨菲定律吗?正如等公交车的时候自己要搭乘的那路迟迟不来,周围各路公交车来来往往,实际上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而已,对自己之前快速等到公交车熟视无睹而产生的错觉而已,所以对长时间的等待印象深刻。我是受墨菲定律,也就是这种错觉的影响吗?

不是的,我的厄运真真切切,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正如这次的清考改革,仿佛是知道了我的重修没过一般,高中时也经历过相同的事,仔细想想,初中也有…

这种厄运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我完全不赌博,毕竟对别人来说输赢参半的概率事件对我来说却是必然事件,那就是输,无论前面赢多少到最后必定是输,真是感谢这种厄运培养了我不赌博的好品质,你大爷的。

咳,嗯。

说远了,还是回到主题来吧。

所以,大四已经不能重修微积分,那大三呢?

是可以的。

但是有可能还是不能过,哪怕只是很低的概率,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害怕冒风险的人,说起来应该也和我的厄运有关吧,带有概率的事件总是倾向于对我不利的一面,所以这种事情尽可能不去做。

何况大三还没到呢。

真是对毫无远见的自己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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