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中蕴含的是魔女的神迹，当魔女死后人偶就会苏醒。”丹与妍一边走在空无一人的田野一边互相搭话。
“可……可是人偶不是没有意识吗？”丹问。
“所以一般魔女做了人偶之后会把人偶交给自己信任的人。然后由她来让人偶变成魔女。”妍说着自己便苦笑起来。“这不是很像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是魔女。”丹逞强的说。
“好好。”妍摆摆手，“你学习神迹的速度确实令我吃惊。正常的话不应该这么快。”
“所以说我是魔女啊。”
“嗯嗯。”妍叹了口气“你的魔女技术都把我们传送的这么远了。”
妍不会用传送的神迹，丹只是在书上看到了神迹的用法……
“你真的不能把我们传送回去？”
“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传送到这里的……”丹低下了头。
“嘛……以后学什么莫名其妙的神迹之前得告诉我。”妍盯着丹
“嗯嗯。”丹连忙答应。
“不过还好我记得路，魔女也不用进食。我们就来谈谈以前的事吧。”
“以前？”
“那是炼金术师刚刚制造了魔女的时候吧……我们魔女因为自己的神迹还被人们称为圣女。”妍说，“之后炼金术师有了神迹的帮助，发明了可以让普通人也能使用神迹的药水。”
“真……真的吗？”
“虽然神迹的强度方面肯定不及魔女，但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神迹。后来人类为了操控神迹，就打算把药水夺走。”
“所……所以……才有了那场叫做辟魔的战争吗？”
“嗯……炼金术师们自然不可能会答应人类的要求，我以前有个炼金术师朋友，他说炼金术师比谁都尊重神灵。”
“自然不可能会答应妄图利用神灵的人类的要求……”
“嗯。”妍抬头望了望太阳，“因为人类不可能击败拥有神灵眷顾的炼金术师们，于是人类就找到了我们。”
“可是当时我们真的会帮人类吗？”
“因为当时的王。”妍的话语中吐露出了疑惑与烦恼，“当时我们的王，她表示支持人类……呼……有了魔女的支持炼金术师便很快败北了。”
“然后……人类背叛了魔女们……”
“是的，人类开始屠杀魔女，魔女在当时没有繁衍后代的方法。所以很快便被打败了，有神灵加护的我们居然被人类用数量杀死了，可不可笑？”
“猎人……就是当时的产物吗？”丹发着抖问。
“不……我们对猎人的认识近乎为零。”
“诶？”
“对于他们的来历，目的，他们的一切，我们都一无所知。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屠杀我们了”
“是……是吗……”
“好在魔女们有了人偶这个姑且算是繁衍后代的方法。”妍一边说一边走着，说完她才发现，丹站在原地不动。
“你怎么了？”
“那个……那个圣女们的王……叫什么名字……”
“……”妍沉默了一会，“丹……”
“呜……”
“你和她不一样，丹，你就是你。”
“就算圣女们遭到背叛，她们也依然称……丹为王……为什么呢？”丹抬起头看着妍。
“因为……丹有着比普通魔女多的多的神力与神迹。还有……我不知真假……传说……丹召唤过神灵……”
“诶！神灵……”
“可能是个谣言吧……反正丹在魔女之中是最有威望的。”
丹与妍都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的走着。
“假如有一天……我和妍……也……也被猎人杀了怎么办？”丹轻声的问。
妍转过头看向丹，随后走到了她的身边。
“不会有那天的……毕竟……”妍笑了笑，“我们可是有神灵的庇佑啊。”
“那为什么魔女会被猎人杀死！”丹冲妍大喊，“明明……明明……人类可以和魔女们和谐相处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杀了琳！我们不是所谓的神灵的使者吗……我……对不起……妍……对……”
“人类啊……从来没有相信过神灵……”
妍看着丹。
两人无言的走在路上。
○
丹又做梦了。
“怎么？心情不好吗？”那个冰冷的笑声如约而至。
“我讨厌人类。”
滴答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我讨厌猎人。”
滴答
东西掉的更快了。
“但……但我并不想伤害他们……”
梦境戛然而止。
○
“怎么样？”主教凯德从很久以前就是边境地区的统治者了，他年事已高，但依然活跃在绞杀魔女的第一线。哪怕再高位的同行也对他敬重有加。
黑衣披身的猎人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指着一个地方。
“在那里吗……你们真的不协助我？这是国王的意思？”
猎人没有回答。猎人从不回答。
“该死……我忘了，你们只是一群机器罢了。”凯德想用语言刺激猎人，但却没有成功。
“好吧好吧。”凯德看向刚刚猎人指的地方。
【利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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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远古的圣女
为何临于现世？
是来拯救人类？
还是来审判罪恶？
那远古的圣女哟
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那远古的圣女哟
现在变成魔女了
但我为什么还在爱着圣女呢？♪……如何？”老人把头扭向丹。
“妍说你是个瞎子。”
“但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
“我用了隐藏的神迹。”丹盯着老人，她的隐藏神迹连妍也没有识破过。
“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住的，孩子。你就是那个丹吗？妍可真是爱给我找麻烦。所以她……咳咳……去哪了？”
“她说她去了魔女结社。”
“是吗……”
“你是谁？”丹问。
“一个老人罢了。”老人叹了一口气。“是啊……一个老人罢了……”
“妍让我照顾你。”
“是吗……琳已经……不……没什么……”老人支支吾吾的。
［切不可告诉他琳死了的消息，他是琳的……养父］
想起妍告诫自己的话，丹急忙说
“琳和妍在一起。”
“是吗……谢谢你。”老人摇了摇头“是吗……谢谢你，谢谢你……”
丹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追问。
往后两天，二人无话。直到第三天，老人才提出想讲讲自己的过往。
“我与芸是在帝都认识的，当时我还是国王的首席祭司。”老人用他已经深深陷入皮肤的“眼睛”看着丹。“那时候你们还是圣女，比我们还要受尊敬。”
丹看着老人。
“我爱上了一个圣女，我与她私奔了，在一个村庄里隐居了起来。这是一件幸运的事不是吗？”
老人看着丹。
“后来，圣女……你知道的。圣女……不……魔女屠杀开始了。”
“后来呢？”
“……你去城里帮忙买点酒，我就继续说。”
丹其实并不关心老人与魔女的爱情，她只关心琳的事。
“好吧。”丹走出了老人的小屋。
○
“我与芸相爱了，但圣女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我只能成为一个人偶的父亲。”
“起初我难以接受，是的，我当初很恨那个琳，认为她不是我的女儿。”
“真正让我想通的是十五年前，国王找到了我。他杀死了芸，芸在她死前使用了爆炸的神迹。我和琳逃了出来，我失去了双眼，琳拥有了自我。”
“但我依然并不待见琳，我只是在泄愤。”
“琳走了，至今都没有回来。”
“我不恨她，我没有资格恨她。”
“谢谢你，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算了，不重要了。谢谢你小姑娘，我很开心。”
“那么……帮我去买点酒如何？”
○
老人倒在了地上。丹知道那是什么。
“你给自己……”丹说不出话来。
老人抚摸着丹的脸，打断了她的话。
“别回……别回利提斯……妍把猎人……引走了吧……是蛮有她的风格的……”
“谢谢你，小姑娘……原谅我……琳……”
老人死了，琳也死了。
希望他们最终原谅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