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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我

冰与云

  

车站的对面还有另外一个站台,不过比我们现在坐的要破烂不少,半倒塌的状态,顶棚盖在靠椅上刚好现成一个不错的半封闭环境,只有一半的钢架还支撑着地面,很多野猫喜欢住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听到猫叫的声音开始变少了,也许是前段时间降雨较多,是微微升高的水位已经开始波及到那个站台了吧。

夏日的天气总是那么琢磨不定,尤其是傍晚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雷鸣打断了我和她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语言纽带。

我们都知道不久之后要开始下雨了,可是却都没有离开了意思。

雨点开始击打着地面积水,天空逐渐开始变的模糊不清,简陋的顶棚也开始有不少不看气氛的水珠滴滴落下来。

“你不准备回去吗?”雨开始逐渐变大使得声音有点嘈杂,她大概没听到我刚刚的提问,但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可以暂时不用回到那个地方去。

从顶棚上散落下的水滴开始加快了敲打我的节奏,我有点想把衬衫脱下来盖在头上,可是坐在我旁边的人让我实在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举动。

本来一直仰视着天空的她这个时候看上去莫名有点失落,也许是这场雨带走了某种她需要的东西。她微微俯身解开了凉鞋上的扣子并把它们放到了另一边的靠椅上,自己却一手拿着伞一手抱着膝盖卷曲的坐在靠椅上,双脚被凉鞋勒的有点微微发红。

慢慢的我的右手边开始变的有种压迫感,她开始把自己重心移动到我这边,小红伞也帮我遮住了散落的水滴,雨伞大概有点低,迫使着我微微俯下自己的身躯,保持着这种坐姿有点累,可是我也不敢动。

这种姿势稍稍转头就能看到她被雨水弄的晶莹剔透的裙摆,里面透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肌肤使人怎么也移不开视角,可是又不敢多做停留。

她就这样依靠在了我的右手,我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好像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件美丽的易碎品一样。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把我换成出现在这里的其他人,她还会这么做吗?

我发现她此时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就和她告诉我的名字一样,这让我不经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充满寒意的梦。

“你生病了吗……?”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寒意我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她捋了捋被水滴打散刘海摇了摇头,突如其来的寒意使我不敢多动也不敢多问。

我很想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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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我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种打破了某种氛围的尴尬让我有点不知道该看哪里,毕竟早上出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你饿了吗?”她好奇的转头看了我一下。

“你不饿吗……?”我有点苦笑着反问着。

“要不等雨停了我们去买点吃的吧?”我试图着转换气氛。

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能是把伞分给了我一半的关系,她的右肩的肩带犹豫雨水的关系稍稍有点滑落的意思。

她依靠在我右手边寂静了几秒,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等我下,我现在去买。”见雨丝毫不停我急忙说道。

正准备站起身,她却突然拉住我的袖子。

“不用……等雨停了我回去再吃。”她用伞遮住了脸,我看不到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只是声音有点……,也可能是雨声太大的关系。

刚刚的突然起身使我失去了享受她体温的权利,她默默的坐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伞边再次遮住了她的脸,唯独这次连嘴唇也看不到了。

呆坐在了靠椅上几秒,水位似乎是在我沉迷于她体温的那一刻开始悄悄的满过了我脚裸,也许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果然还是肚子的声音……,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时间不早了,我今天先回去了……”我微微起身突然这样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也许只是想试探一下她会有什么反应。

这种举动或许是我自作多情,重昨天的认识开始到沉迷于她所有的一切,仅仅只过去两天而已……

我拉高衣领把头缩到了衣服里,这种姿态下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十分可笑。

瓢泼大雨中我踏着水位略高的积水缓步跑向离开站台的台阶,我觉得自己是时候清醒一下了,对一个小女生用这样的想法对待,仔细想想连我自己都感觉有点恶心。

那句令人着魔的冰与云,根本不可能和我所画的漫画里场合一样,现实也许总归是现实。

总感觉在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我了,离开这个站台后,我还能去哪里…… 还是说离开她之后的我是什么呢。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只要明天再厚着脸皮过来不是一样还能见到她吗?还是说我只是恰巧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路人?

我讨厌自己这种动不动就逃避不喜欢的现状的性格。

“可是雨还没停呢……”她似乎有点急的说着,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刚刚内心中纠结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此时对自己这种卑鄙的做法感到了些许的恶心。

“我家管的比较严,时间快到了。”我微微转动了头的角度,用余光看着她蹲靠在椅子上的样子,并且开始给自己的上一句话找借口推脱。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她似乎有点害怕,看到这种表情她,我却莫名其妙的安心了许多,我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只是拿着好人的外皮一直包裹着自己而已。

“恩,会的”我现在很高兴,这种被某种事物所需要的感觉让我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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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云开始散去,阳光像一把把利刃一样在云和云之间不断的开着缺口,她的脸再次慢慢的躲到了伞的下面,就好像现在会有某种东西突然把她带走一样。

“如果我不是一个正常人呢……”

“你还会来吗?”雨伞这个时候盖住了她的整个身体,只能重膝盖和伞边现成的空隙看到她摇摆不定的眼神。

我顿时有点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又突然明白了,我知道那种感觉。

“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独自坐车去天堂的。”这是我一直想用在漫画的台词,没想到现在却用到了这里。

看不清伞下她此刻的表情,但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能想象的出来。

我有点后悔刚刚突然起身说出了离开的话,在站上台阶后,我对那句‘如果我不是正常人’思考了很久,希望明天或者后面或者更遥远的某一天我们会相互袒露出自己的苦衷和烦恼。

在这种环境下丢下这样一个小女生使我实在不安,我对自己刚刚任性感到无比自责,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但是她已经不在那了,这次她好像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这片叶子……

不,还有座椅上那双凉鞋。

雨似乎还没完全停,在阳光和细雨中现成的彩虹,一头连接着这里,另外一头又会连接着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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