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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与我

冰与云

  

这天晚上的我辗转难眠,‘冰’……

‘冰’……

‘冰’…………

……

起身呆坐在床边许久,这个字在我脑海里无限的回旋着,此刻的我怎么也无法忘怀那把红伞下的身影,在那积水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宛如鹅毛般若隐若现的连衣裙里那较小的身姿。

我将藏匿在手心许久的那根发丝缓缓贴近鼻子,深怕残留在上面的气息消失,闭上了双眼,仿佛她现在就坐在我的右边微微仰视着天空,我不想睁开双眼,我舍不得这种幻觉消失,但是门外永无止境的谩骂声使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回归现实。

将吸附在鼻子的发丝轻轻的取下,我轻轻的将它绕在手腕上并且小心翼翼的打了个结,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门外的谩骂声毫无消停的迹象,我无时无刻都惧怕着它突然打开然后抢走我身边的一切。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伞,我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静悄悄的起身,我害怕下方的席梦思失去重力后发出奇怪的声音而惊扰门外的东西,放低身姿慢慢的接近眼前的伞,缓缓的将它取下并把‘她’抱入怀里,真希望明天能快点到来。

捏着手腕紧紧拥抱着胸前的伞侧着身子缓缓躺下,好害怕醒来后它们会重我的身边消失,伞有点硬,隔得我大腿微微发疼,不过这样却另我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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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闹钟响的比较早,我记得做了一个梦,起来后的我想不起详细的内容只是感觉身体好冷,当我重寒意中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了下手边的伞,微微的松了口气,‘她’还在,只是被我微妙的睡姿压的有点变形,拿起雨伞整理了下外形,现在的我只想立马出现在那个地方,心急如焚的我冲忙整理了下外形就和着了魔似的往门口跑。

“你要去哪里!?”一个令我常年畏惧并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冲我背后扑了过来,我感觉后脑勺被这个声音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工……工作”我没敢回头低声的回答道

“快迟到了……我先走了……”我心惊胆战的立马又接了一句,我没敢回头看那人的表情,他也没说话,故作淡定的走出了大门并轻轻关上,在锁住声响起后的那一瞬间我又开始飞奔了起来。

去往车站路上的我心情坎坷不安,但是伴随这种不安更多的是一直莫名兴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此如此着迷。

在路过商店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伞,我低着头试图混入商店内的人群,在货架上拿了瓶清新剂,我怕我在伞上会残留下什么奇怪的味道就用清新剂给小伞做了下简单的处理。

用所剩不多的财产结了账,安静的离开了商店的,缓缓的加快步伐。

以前的我一直认为这个车站离家好近,害怕着随时被人逮到,甚至想过去更远的地方找栖息地,可是又怕回来的太晚闹出没必要的口舌之争,唯独这一次我感觉车站是这么的遥远,明明只有半小时左右的脚程。

清晨的太阳开始缓缓的升起,我开始幻想着在充满天空倒影下仰视蓝天的那个双小宇宙样子,在这个阳光角度下的她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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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放慢脚步,只要走下前面的这个台阶是不是就能看到她了呢?我开始变的害怕起来,之前那种让我辗转难眠的冲动现在却牢牢的锁住了我的双脚。

在见到她后应该说点什么,该拿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她,还是先想一些有趣的话题比较好呢……?

关于这些如何面对她的无数问题让我没有勇气走下前面的这个台阶,平时对我在熟悉不过的地方,我恨不得住进去永远别出来的地方,头一次变的这么使人畏惧,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这里已经不是属于我一个人了吧。

深吸了几口气,我尽量使大脑放空,把紧捂伞把手掰开来放松了一下,用平常的步伐走下台阶,我希望出现在我眼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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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也许是我来的太早,不过也让我松了口气,找到老位置,用习惯的姿势坐了下来。想想自己刚刚紧张时的蠢样,自己也有点开始忍不住发笑。

也许是之前太过期待了,现在还没重这种打击中缓过来。

还是用那喜欢的视角看着天空,也许是太阳没有完全升起的关系,现在的云彩有偏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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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低着头就看到这份景色……真好,我在心里不经意的感慨了一句。

“如果你肯抬头看看的话,那些云肯定比你脚下的明亮不少吧。”又是这种仿佛被读了心的声音把我重一个人的寂静中抓了出来,我有点惊恐的开始回头查找声音的来源。

她站在车站后的一片树荫里,这些树木常年没人修剪长的过于凌乱不堪,洁白的连衣裙也被弄的污渍满满,还没回过神来的我一时说不出话。

“谢谢帮我把伞拿回来,可以还给我吗?”又是这种被深深宇宙抓住不放的感觉,好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敢出声,急忙的点了点头。

起身离开椅子,缓缓的靠近她,这是我第一次重正面看着她,心里有点紧张,我尽量的放小步伐深怕地上积水荡起的小水花溅到她。她站的地方有点深,前面被一片凌乱的灌木丛挡住了去路,娇短的手臂够不到我递出去的伞,我试图将身体探进去,她也试图抓着伞的另一边。

“你就不能往前面走几步吗……”我保持着探出身体的姿势用有点开玩笑的语气问着,试图缓解下这个尴尬的局面。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猛然抓住伞的另一端,我有点被吓到了,和想象中一样的仟细没什么力量的小手使得我不敢用力生怕一碰就碎,顺着她拉扯的方向我被一把拉倒在凌乱的灌木丛上,把我出门前整理好的衣服弄的凌乱不堪。

“现在我们都一样了”接过雨伞的她有点自豪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还没回过神来的我瘫在灌木丛上楞了几秒,随后立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渍尴尬的笑了笑。

她打开了自己的小红伞架在了自己的左肩上,缓缓的走出树荫用右手拍了拍黏着裙摆上的落叶,在天和天的倒影下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站台,看着她小心翼翼提着裙子避免积水弄脏裙摆的样子着实令人着迷,特别是那漏出的小腿肚,洁白的令人不经怀疑是不是这星球上的生物。

我跟随着她踏出来的波纹走到了她旁边位置,今天我们的中间不再留有空位。

现在的这个距离就算不用风的协助我也能清楚的闻到我遐想已久的味道。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剽窃了几眼,还残留在她秀发上的树叶,好想帮他拿掉,可是我没实在没那个勇气。

“你头上的树叶……”我突然的发声或许打破了刚刚的宁静,顿时显得气氛有点尴尬。

“恩?”她有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空余的手开始摸着头发,可是头发的另一边被雨伞挡着她怎么也摸不到。

“不是那里……”我缓缓的伸出手,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我想起了自己用这只手干过的那些龌龊不堪的事情,顿时感觉自己这只手不配触碰如此美好的东西,这一刻心里顿时被负罪感和兴奋感占据了全部,而这种负罪感别没有让我停止行动,反倒是这种兴奋感……深怕自己在某一刻失去理智。

指尖触碰到她秀发的那一刻,我故意将手远离了树叶的位置,重下往上抚摸着头发缓缓的移动到树叶位置,这种带有吸附力的触感实在让人流连忘返,人生中大概第一次这么害怕被欲望吞噬。

“拿掉了吗?”清脆的发声瞬间把我重某个奇怪的空间中抓了回来,我急忙抓住叶子把手缩了回来。

“恩……拿掉了……”可能是因为魂一下子还没收回来,回答的时候发声有点奇怪……

她看着我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可能是我刚刚莫名惊恐的表情有点怪吧……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开始试着转移话题

“我一直都在~”她转了转手上的雨伞,用脚微微踢了下地面上的积水回答着

虽然知道她在说谎,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令人安心的回答,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回答吧话题接下去。

气氛寂静了一下,她刚刚踢出来的波纹使我的脸在水面上有点扭曲,可能是老天不想让我自己看到此刻自己的无奈表情吧。

看着倒影里离她脸庞那么近的雨伞,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那边伞的经历,我的心里难免有点负罪感但是又有某种满足感使我有点开心。

“今天车会到站吗?”和昨天似曾相识的场面,似曾相识的问题,只是她在提问时的声音更低迷了一点。

“我们一起等等看吧~”我用她昨天的话回答了她。

太阳开始逐渐升高,小红伞也开始慢慢的遮住了她半边的脸,这时的我也悄悄的把手里的树叶放到了口袋里。

永远别到站就好了,我心里此刻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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