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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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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7-28 01:23
HITGO

  

2001年10月

阿富汗

阿富汗普什图族人乡村

“伙计们,我们走。”

安东尼扛着枪在前面带队,这些与村民画风完全不同的一行人在围过来的村民中穿插而去,在安东尼看来,这无非就是和当地人打声招呼,他们尽地主之宜,而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罢了。专业的人士与业余的牧民完全没有合作的必要与理由,因为士兵有士兵的理念,而这些军阀则自成一派,放纵惯了的游牧民族无法行成有利的战斗力量,自然可有可无……

“这里是剑齿虎,福里斯特听到请回话。”

剑齿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安东尼接起了会话,她周围的妇女与孩子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安东尼是如何“自言自语”的。

“这里是福里斯特,我们刚刚与村庄长老完成会话,他们同意帮助我们进行前线战斗干扰……我们现在即将离开……”

她极其不习惯地用余光面对着一双双困惑的眼睛,充满好奇心小孩子踮起脚尖,他的眼中矗立着一名与母亲描述的战争史诗中完全不同的英勇战士,她的身上没有青铜与钢铁打造的笨重盔甲,也没有在磐石上打磨得如同月光般凛冽的细长弯刀,没有任何尖锐与锋利的黑色筒子被悬挂在勇者的胸前。她对着空气说着与周围完全不同的语言,如同透过生命与亡灵,向神灵进行着紧张的祈祷。

“抱歉福里斯特,指挥部提前了部队向北进攻的时间……一线生机营地,也就是前线基地,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你们不加快动作,我想你们小队将会是最后一个进入【学者】的美军部队了,尽管最后一名进入城市的人不会被抓去再教育,但作为一支特别行动小组也足够丢人了吧。”

安东尼不甘地舔了舔嘴唇,她仰起头大口地口气,她的样子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该死……这和他们事先的部署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我们不是唯一一个在一线生机外的小组,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和普什图族人在一起吗?他们熟悉附近的环境,你可以向他们请教。总之,进攻提前了,加快速度吧,祝你好运。”

“他们?怎么可能……该死的别挂!呼……你也是……祝你……好他妈的运”

“看来我们其中的一个要问一问有什么麻烦了。”

“你真聪明,大学生。”安东尼拍了拍李的头盔“没错伙计们,我们又遇到麻烦了,迟到……迟到!你们上一次迟到是什么时候?”

“我的西班牙语考试。”

“我女儿的生日。”

“我老婆和她情人的葬礼。”

“欧呜……MIT……”

“总之,今天会是我们服兵役时期最后一次迟到,因为我们是被迟到。但是现在什么话都没有用了,继续赶路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安东尼回过头大摇大摆地走着时。

“我想你们有麻烦了美国人。”

“嘿,女士,我想有一名绅士急切需要帮助他人。”

“他们?想都别想。”

“你们不需要交通工具吗?”

安东尼把大兵们凑到一起埋着头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但是最后大家都很明白……他们的中尉想通了。

“请随我来。”

阿普杜拉挥了挥手,实意大伙朝他的方向聚集。“我的朋友们。”

“嘿、嘿、嘿!等一下阿普杜拉,这就是你说的……交通工具?”

安东尼指着她面前的几匹精壮的骏马说到。

“没错,这是我们的交通工具,嗯,上一次我们在山沟里发现了一辆皮卡车。”

“嘿,小伙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一飞冲天的想法?或者说你想让某人驾驶你进入电梯然后登上一座大楼飞驰而过?放轻松你这个小马驹。”

艾利克斯作为一名出自农场的乡下小伙,他大小就喜欢和农场里的动物交流,马槽里的那些喷着鼻子的暴躁老伙计和住在廉租房里干嚼着牧草的产奶工们经常听着这小子在他们的耳边谈天论地,从小到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更过分的是这小子打他出生起就想着在他们的后背上骑上一骑。

你们人类是不是都有征服欲?

或者有的人相反。

“嘿艾利克斯,别让它踢到你,那磨得发亮的马蹄铁已经迫不及待第想要套在你这个木桩子上了!”

“我们……真的要骑这家伙吗?”

“没准还会把某人的腿摔断呢!”

“好的女士们,你们其中有人会骑马吗?”

“我会。”

艾利克斯拍了拍麦克斯的肩膀。

“德克萨斯人可都是好的牛仔。”

安东尼抿着嘴巴笑了笑,摸了摸鼓着腮帮的骏马。

“嘿伙计,你猜猜我想对他说点什么?”

说罢,安东尼抓住马鞍,脚踩马镫一记翻身骑上了这位风度翩翩的红色伙计。

“它很听话,阿普杜拉,我很佩服你!”

“美国人,你要佩服的是普什图族人,就像是这样子,让它们带你和你的战士们在阿富汗的山中飞驰吧,不过别忘了,当你面不需要它们时,拍一拍它屁股上的白斑,它会带领着伙伴们回家。”

“它不会踢我吗?”

“它可不是美国人,它老实的就像是一只山羊。”

“你就不能让我多佩服你一会儿吗?”

“马儿们!随殿下出征!”

安东尼拉起缰绳,马儿随之起身,伴随着嘶吼扬起前蹄。

一骑绝尘,尘绝万里。

美军“一线生机”前线基地附近

“前面不远就是营地了,我看,这些马儿有些疲倦了,我想剩下的路我们徒步就能完成了。”

“很好。”

“那些普什图人会去哪?”

“去找其他目标。”“艾利克斯,普什图族人有他们的战斗计划,我们有我们的战斗计划,ODA小组的任务可不是和这些缺乏统一军事训练的民兵一起攻击城市。”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和那些不靠谱的家伙一齐送命,要知道书面知识就是一坨屎。但是他们还是有一些优势的。”

“优势?他们信仰的东西?太不现实了,他们除了一些我们援助的轻武器外一无所有。但是我们至少真的很需要他们的领袖支持这场战争,很显然族长深知这次战争的非正义性,在思想精神纷争不止的中东,长时间持续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为战争而来,但是并非为正义而战。”

李扛着枪晃晃悠悠地在安东尼后面走着,伴随着身上摇晃的装备发出的碰撞声,长途跋涉让他有些失去耐心,但是一想到有硬仗要打他就得随时保持神经紧绷。

“刚刚我就在主意你从口腔里发出的一股子在纽约中国城里药店才能闻到的味道,你刚刚喝了什么东西?”

马背上摇晃的安东尼捂了捂嘴巴,急切地想要打个嗝出来回味一下李所描述的味道。

“什么……什么味儿来着?哦对,没错,刚刚我一个人进到了普什图族人的密室里,然后我和那位老人说了一阵子,有人知道是多久吗?”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刚刚好,我们本以为这是圈套,这些家伙的脸实在是不友好,就像是1971年刚刚出道的大卫鲍伊在我老爸位于德克萨斯的农场附近闲逛一样,当时我家的老头子也是举着霰弹枪要打死那个在他看来非常不正经的英国人,但是要知道州法律似乎不允许任何一个得克萨斯州的持枪居民打死一位即将红透半边天的英国人。”

“你们刚刚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你懂的,在国外执行任务时我们从来没有安全感这个概念,其实在家里我也常常感觉有人盯着我,没准美国国家安全局正打算实施一种绝密的电子监听计划呢。”

“随时保持警惕是好事,这样子你就不会像我一样喝下那被苦涩的饮料了。”

安东尼白了白眼,甚至有些后悔喝下那杯饮料,毕竟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每个小孩子都受过的最普通的家庭教育。

“那是一种充满了植物香气的棕色半透明饮料,据说普什图族人长寿的秘诀就在此。”

“哈,那我宁可少活几年。”

阿仕顿的幽默感就和其他的街区黑人一样保质保量。

“嘿……我没怎么念过书你别骗我,但是我很好奇——可口可乐真的想你们说的那么糟糕吗?”

“不,一点都不,只不过我们喜欢这种工业香精调剂和二氧化碳混合所得到的琥珀色液体,它们只是好喝,哪怕他们用阿斯巴甜替代蔗糖也不会改变它们会提高你血糖浓度的事实,它们之所以那么好喝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让这些可乐卖得更多罢了。”

艾利克斯随口而出的大道理就像是农场里的老奶牛——虽然在牛栏里你觉得它整天牟牟直叫烦心得很,但是你却离不开牛奶。

“wow~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攻读德州工农大学。”

“别那么沮丧,说实话,什么时候上大学都不迟。”

“但是我们的专机似乎已经迟了……”

安东尼眯着眼朝远处的“一线生机”看去,在阴沉的天空中,几架直升机正朝着远方的城市赶去,她暗道不好。

“伙计们,看来咱们错过了这轮进攻……”

安东尼翻下马,看了一眼大伙。

“你们这么早就牵着马赶路了?”

“不,刚刚我们就下来了,你是最后一个。”

安东尼耸耸肩,拍了拍马的屁股,只见它抬起上半身,嘶吼了一声后,其他的马也跟着昂了起来,一同往山里奔跑去了。

“后会有期了,小马驹们。”

“就像是在德克萨斯一样。”

“所以说你们现在才赶过来报道……?拜托,难道特别行动小组就是这个水平!我们不能保证你们能够准时到达前线,前线指挥部调动了所有他们能够调动的载具,如果你们不想错过这次派对,我奉劝你们自己去车库里找一个能用的车赶在他们之前进入城市。”

后勤保证官员搅动着咖啡,他二十分钟前送走了“一线生机”营地的最后一批美军士兵,尽管这是一个很唠叨的麻烦鬼,但是军需官还是带领着安东尼到了空空如也的仓库。

“怎么称呼?嗯?这位女士?”

军靴踏在空荡荡的车库里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叫我福里斯特就好了,我说,这个仓库的管理真的很伤人啊,我在溪山的前线仓库都比这里富裕。”

“抱歉了阿甘女士,我想他们开走了所有带轱辘的东西,就连叉车他们都不放过。”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驷马难追。”

艾利克斯走到一大块蒙布覆盖的鼓包旁大量了一会儿。

“伙计们,这是什么?”

他抓起蒙布,

“麦克,过来搭把手。”

“你可真像个娘们。”

“麦克斯!”

“抱歉女士。”

麦克斯掀开了巨大的蒙布,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沙色的军用悍马车,但是它的健康状况并不乐观。

“你们怎么把它搁置了?”

“这辆倒霉车在空投时缠了伞绳,落地时砸坏了车前引擎盖和保险杠,发动机好像还出了点问题,但是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只不过没有人乐意开一辆老爷车去战场罢了。”

“明明都是好东西,但是在某些家伙眼里就成了废品。”

“脑子曾经也是好东西。”

“如果你修得好,我是很乐意把它转让给你的。”

军需官话音未落,艾利克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套工具箱开始对着悍马好通鼓弄了。

“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正有此意。”

“你就这么确定可以修好它?”

“不然呢?”

“看来,别无选择了?”

“这东西就和农场里的皮卡和拖拉机一样,你永远都不想知道,农场里的载具机械会破坏得多么漂亮。”

“我想,我应该戴一副技师手套和背带裤了。”

“就像是在德克萨斯。”

“更像是在阿肯色。”

“如果不是我哥哥,也许我一辈子都会待在德克萨斯当一个乡巴佬农场主。”

“你哥怎么了?”

艾利克斯听后,手上的工作停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仰起头眨眨眼。

“我的父亲曾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我的哥哥,他想跟着父亲的路走。”

“他有如愿吗?”

“他在我还小的时候,死了。”

“死了……?”

“工厂锯木机,那个口子,比他空洞的眼神还要深。血根本止不住,谁也没办法,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在葬礼上,父亲揪着我的衣领走到了我哥的灵柩前,他在那里躺着,就像是睡着了,紧接着父亲把我丢到角落里。”“我夺去了他最优秀的儿子,我夺去他最爱的妻子。”

“抱歉。”

【一声引擎的轰鸣声。】

“呼——见鬼,别说丧气话了,虽然没有一厢情愿,但是我竟然修好了这个"V"形8缸6.2升水冷柴油机的正宗美式流氓车,我有一种总统都比不了的自豪感。”

“也包括你大脚兽一样的黑脸吗?”

麦克斯抹了一下艾利克斯的脸给他看,紧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车窗。

“我操——”

众人围着他笑了有一阵子。

“我敢打赌,如果你现在跑出去,肯定会有人想要把你的皮扒下来挂在壁炉上哈哈哈!”

“你现在站在这里,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你的父亲也会。”

“或许恰恰相反……我会让他感到沮丧。”

“嗯哼?”

“他想让我远离危险,我哥哥如此,我的父亲其实更看重我,他们比谁都想要保护我。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是一件很让人痛心的事情。因为一个小崽子失去了挚爱也是一件罪恶的事。可是呢,我让他们失望了,知道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部锯木机……但是它不一定会杀死你身边的人。”“我在福桑监狱的每一个工作日里都会用手指去触碰那些圆锯片上的沟壑……为什么它们可以没有顾忌地去杀死我身边重要的人,而我却始终不能放下……”

“关于这个话题,我无能为力。”

“我们谁都无法改变,一些事儿,注定穷我们一生也无得终解。”

两人坐在后车厢里,侃侃而谈,安东尼时不时地会用手套挥去眼前飘扬的尘土。

“很脏吗?”

“挺脏。”

“谷仓里比这儿还乱。”

“谷仓不应该很干净吗?”

“我是说,空气很浑浊。”

“阿拉巴马是很清新的地方,至少70年代时它是这样子。”

“甜蜜的家阿拉巴马。”

“没有多甜蜜,家倒是真的。”

“你不像南方人。”

“我是长岛人。”

“很久远了吧?”

“嗯哼?”“我在大学打了整整四年的橄榄球。”

“阿拉巴马的红潮,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了不起女士。”

“嘿艾利克斯。”

“怎么了中士?”

阿仕顿中士走到悍马车前,看了看那鼓起的破烂引擎盖。又看了看艾利克斯。

“我想引擎盖的问题应该不大。”

艾利克斯走上前去,用力地把引擎盖砸了下去,紧接着安东尼跳上去并坐在了上面。

“它也许需要一些压力。”

直到安东尼被引擎盖弹了下来。

“算了,就这样挺好,嘿!谁有电工胶带??”

【爷们祈愿中】

“有点挤不是吗?”

“中士你的块头太大了。”

“放屁,我在炮台上怎么挤你。”

李和麦克斯安静地坐在后座,时不时地互看一眼。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像是以前演习是吧?”

“像,但是更糟。”

“我从来没比现在感觉更好了。”

“好日子永远在昨天。”

“可不是嘛。”

艾利克斯调试着车里的设施,确定一切正常后,他朝阿仕顿说到。

“中士,机枪正常吗?”

“供弹正常——”

“电传动正常——”

“可以,炮台没有问题。”

“女士,我们要出发了。”

安东尼对着窗外的军需官竖起了大拇指,军需官也做同样手势回应。

艾利克斯按下启动按钮,一脚踩下油门,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与车体的抖动,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热血喷张……或者说是他的心脏也被泵进了滚烫柴油,8缸发动机连续的撞击让他几乎窒息,他深吸了口气后,按下了车载音乐,他的脑子似乎有上千颗人造卫星互相碰撞,上万只蜘蛛从黑洞中爬出,随着身体的抖动,电台中响起了《女武神的骑行》

“伙计们!准备好登陆火星了吗?”

“呼啊!”

【碰————】

一声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响声后,引擎盖在一团黑烟中被崩飞了起来,紧接着又如同烤焦的椰树垂了下去。

“也许我们应该换一辆车。”

“也许我们该换一个引擎。”

“emmm……”

“也许我们应该换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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