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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临战3

第二十七章——临战3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詹姆总会忍不住拔出剑,像一个骑士那样,正面迎敌,双手持剑,依靠手腕的力气与灵活,让剑左旋转一周,再右旋转一周,依旧能保持正对着敌人的姿态。

以詹姆现在的实力而言,这种所谓的剑术,早就已经没任何用处,可他还是会不断模仿回忆中的模样。

因为那是死去的父亲,最后能留给他的赠物。

时间快到正午了,詹姆回到自己所替换的,士兵的岗位上。很快,他就要带着丽塔·艾德费里德去处刑地,如果不出意外,绝对能与盖·欧·露伊兹相遇。

杀了她。

詹姆的目的还是这么直接,想成为最强的骑士,只需要杀了现任的最强骑士。

但当他推开门,准备回到监狱前的房间时,却发现那里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一身厚重白衣的女孩背对着詹姆,站在架子前,笨拙地朝上伸出手,跳起来,没够到,再跳起来,还是没够到。她几乎就像是一个尺寸大了好几圈的猫头鹰,任何人看见她那勾勒出美妙曲线的后颈和脑袋在一晃一晃地,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笨拙也有笨拙的可爱之处。

女孩跳了几次之后,终于停下蹦蹦跳跳的动作,詹姆本以为她要放弃,想过去帮一把,哪想到对方居然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那老旧的架子,似乎是在撒气。

然后被落下来的木盒子砸到脑袋,女孩似乎带着哭腔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这一定是个可爱的人。

詹姆忍不住这么想,哪怕他还没看见她的正面。因为只有可爱的人才会有可爱的背影,并做出可爱的举动。

他忍不住笑了出声,看见美好事物并报以笑容是人类的优良品德。

而女孩似乎是察觉到背后有人,迅速的转过头,瞪了詹姆一眼,眼角带着泪痕说道:“这不是失误,一切都在我的预测当中。”

她一边辩解一边站起来,转过身子。

詹姆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女孩的那样的美丽,超过他以往所有的认知,就好像所有美好事物都被她一人独自占据那样,光是看见她,就能让人忘了心跳,忘了呼吸,忘了自己刚才究竟在想什么,忘了自己之后还要干什么。

仿佛世间万物都因而停歇,只剩下女孩与他。

碎裂的镜子中所倒映出的白鸮——

镜中枭。

詹姆绝不可能不认识这个人,清净恶教会的至宝,活着的传奇,连狂风骤雨都能镇静下来的死灭之人。

同时也是一个被木盒子砸到后下蹲捂头的女孩。

这微妙的反差让詹姆并没有受到那么大的冲击,但正面看着这种冰雕般的美人,的确是难得的体验。况且,既然对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想必答案就只有一个。

“你想用那女仆当人质?”

詹姆直接就问了,反正自己的身份在这号人物面前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但其实这种问题没多大意义,因为只要对方回答就说明了,她必定是为了杀盖·欧·露伊兹而来。

“不需要。存在,痕迹,缘……随便你用什么喜欢的称呼都好,我只需要在丽塔·艾德费里德身上,检索到些许与盖·欧·露伊兹相关的证明。”

镜中枭如此回答,寒气逼人,一字一顿间皆是毋容置疑的裁决,仿佛刚才的笨拙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詹姆的右手也越来越沉至腰间,几乎就要碰到剑柄。

没别的原因,盖·欧·露伊兹只有一个人头,但想要这颗人头的不止一个,既然大家都想插队,那就只能自己主动去清理一下队列了。

“你在妄想些什么?正如你所见,我和玻璃差不多脆弱,你根本不需要拔剑,轻轻拧一下我的脖子就好。”

镜中枭依旧淡然地说着,仿佛她真的是一个冰块,哪怕是直面死亡,也能以冷若冰霜的态度应对。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听说猫头鹰能把脖子完全转到后背,可能你得拧一整圈才行。”

“你就不怕死吗。”

詹姆虽然听她这么说着,但右手始终放在剑柄上,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

“很怕,但你没有杀我的动机。”

“万一有呢。”

“那我的人头已经落在地上。”

镜中枭那天蓝色瞳平静得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她似乎什么地方都没在看着,又像是将一切都收入眼中。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让她死一次就好,但正如对方所言,自己既然是最有可能第一个解除到盖·欧·露伊兹的人,杀了镜中枭的确只会节外生枝。

詹姆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剑柄,那的确只是一把掩饰用的武器,对方是看穿了这点吗。

不对。

绝不止那么简单。

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敢在这随时一触即发化作血海的领地上独自行走,绝不可能依靠这种所谓观察推理的小把戏。

所以,镜中枭所看见的,绝对是更为深层,更为本质的东西。

比如思想。

比如灵魂。

比如命运。

然后,就在这众人的推动之中,时间终于都到了。

决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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