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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后院植物们的前世今生

当末日交织在一起

  

农村人总喜欢把院里空闲的地方种上瓜果植物,比如我家后院,小小的一块地方装下了椰子、柚子、荔枝、黄皮、香蕉、菠萝蜜、龙眼和番石榴等植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植物我只知道方言的称呼,便不一一道来了。

我家后院基本上只有正对着后门的一块空地是空着的,因为老人认为正对着门种东西很不吉利。前门正对着后门,坐在前院可以径直的看到后院,看到后院的围墙与围墙外的田野,看到田野的尽头的几户人家。

而前院的地板是水泥铺的,只有几块小地方在一开始时被特地留了下来,用砖石连着围墙围成一个小圃,早年里面种了三棵木瓜和一小棵莲雾与一段仙人掌。之所以是一段是因为它是我从一位奶奶家种的大仙人掌上扯下来的,这种植物每一个分支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可以重新生长为一株完整的个体。

南方很多这样的植物,比如说黄皮。后院的黄皮树最多,大概有七八珠,不过大的只有四珠,都长到高过了我家的瓦檐。当然我们并没有刻意去种它,只是在吃黄皮时随口将子吐到了后门的空地上,有些还落到了连着后院与门口的石台阶和倒塌了的围墙的石砖缝里,结果过个半把月,地上与石缝里密密麻麻的长出一堆黄皮树苗。

因为树苗太小大人也不太在意,只有像当时的我们这些小屁孩会不厌其烦的把它们从石缝里揪出来。久而久之,仅有几株在与同伴激烈的竞争和孩童的毒手中逃过一劫,长到了比大人膝盖还高一点的程度。于是大人们就动手把这些黄皮移到了后院的空闲位置,比如说围墙墙角什么的。

如今那三棵木瓜树已经不见了,在前几年的台风里倒了,便再也没有爬起来。仙人掌经历了十多年的生长如今比前院的围墙还高了。前院的围墙有差不多两米高,后院的只有一米。

莲雾长的要慢很多,并且种的比仙人掌晚,到现在只有堪堪到围墙的高度,到枝繁叶茂,侵占了原来那三棵木瓜的空间。

前院里还有一个地方种了棵红柚,那里本来是一口井的,但在我很小的时候被填掉了,换了一个地方重新挖了一口井,原因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那一小块地空了几年,后来妈妈就移了棵红柚进去。

在前两年的时候妈妈又不知从那弄来了几根火农果的藤,一根挂在了圃子的旁边,尽外几根挂在了后院,到了今年夏天就开始开花结果了。

我去北方上学时,他们总调侃我们岛只有夏季和大约在夏季两个季节,虽然确实大多如此,但偶尔有几件事物可以表明冬天的到来,比如说枇杷。

我家大门门口两边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枇杷树,另一棵也是枇杷树。

枇杷是我最早接触到的冬天叶子会红会掉光的植物。种了很久了,现在它的枝叶可以遮到前院的一大角,一部分还长到了邻居的院子里,冬天一落叶的时候我家铁门后面便铺起了一层红艳宽大的叶子。在南方冬天阴沉的天空里,它苍劲的枝干在灰白的天空背景下显得格外苍凉,很能带来冬天的感觉。

这片土地在自己演变着,起初还能看到一点痕迹的木瓜树已经化成了养料,后院的石榴与荔枝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每年硕果累累,似乎是已经过了壮年期,今年已经吃不到它们的果实了。两株老的黄皮树的果量也减少了很多,而新的还刚刚结果,处在新老交接的断层,倒是小时候没有结过果的椰子树开始了高产。唯有菠萝蜜与龙眼如往常一样,一个全年不分季节的疯狂结着果,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开过花。

还记得初中时上过一篇课文叫《百草园与三味书屋》,后来有次写作文我仿着格式写了我家的院子,可惜分不高,老师说我写的太平淡。

至于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些,完全是因为气氛沉默下来后,王心台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她似乎不太适应与我一起安静的坐着,所以让我找个话题,我便与她说起了我家的院子,聊起了这些植物的前世今生。

我本以为女孩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很快就会找个借口离开回到地下继续去忙活她的东西,但没想到她听的津津有味,让我感到十分惊奇。

我上次与人说起这些东西,还是在中考前与立青他们的聊天中,当时我们讲童年,我就讲起了这个村子的植物与故事,自然包括我们家的。

我想女孩子应该是不喜欢听这些的,虽然我能讲的很好,但从话题而言并不能吸引她们。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拉进我们的关系,毕竟聊天确实很能做到这一点,但很快我觉得我有点自作多情了,与其他的女生不同,她听的很认真。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在我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家畜陆续回笼,公路外突然有人发出了“nia撸撸噜噜噜”的叫声。

“什么声音?”王心台问道。

“这是唤猪的叫声,一般除了三餐时候喂点东西,我们村的家畜都是放养着的,到了晚上它们会自己回来,不回来的时候主人就去把它们叫会来,叫猪的时候都是这样叫,还有叫它们吃饭的时候也这样叫。”我解释道。

“东啊,么然该各捏。”我爸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唤猪的人,问了一句。

看着一脸迷茫的王心台,我继续向她解释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大概就是问他这么怎么这么晚了才叫猪。”

“膜乎儿焖乎拜漏歪,我无nia滴就。”

“他说他家猪不见了,他出来找一下。”我继续翻译道。

“话说你竟然不懂家乡的方言,这有点神奇。”

“我从小到大都住在南口,不懂也很正常的好吧。我也就后来末日之后有听你们家人对话时有说过方言,平时为了照顾我都是说普通话的。”南口是我们省的省会。

“话说那么晚了你不回去吗,还是说你要在我家吃饭。”我收回目光对着她说道。

“不了,我还是要回去的。”她摇摇头说道。

“那你……走着回去?上次你就是大晚上走着来的吧?”

“对啊,上次我就是走路来的,怎么了。”

“没事,你厉害。”我摇了摇头,之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重生前还有听过我们村有什么像镇上发现的那只生物一样来自异界的生物么?”

“这倒不清楚,我知道那只咬电线的生物的事情还是听我爸说的,那个亲眼见到的人是他朋友。重生前这个时间段我还在学校里苦读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世界还没有改造完,降临的生物还不适应这个世界,能苟活着就不错了,出来闹事的很少的。”

“是吗……”我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哦对了你要不要人送下,毕竟走路要走挺久的。”

“不用了,我骑你家车回去。”说完,她站起身走进屋子,推出了早上我去找立青他们时骑的电动车。

“那我走了。”

“嗯嗯。”我点了点头,注视着她驾车驶出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然后我打开了手机,页面上显示着与立青的扣扣聊天界面。

在最开始我并不是在发呆,实际上,我刚在手机上跟他们说了一件事,就在中午我刚准备带妹妹回家时,身体深处突然传来一种悸动,像是几天前我察觉到力量有所恢复的感觉,不过要更加强烈,在持续了十几秒后又消失了。

在扣扣上与他们说了后,他们都回答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猜想可能是时空之门在村子附近打开了,而他们因为离太远了没有受到影响。

“立青,我们村村民猪丢了。”我输入了内容并发送出去。

“……”

一会后他回了一串省略号。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我挠了挠头,关掉了手机。

————————————————————————————————视角的分割线——————

夜晚,凌晨一点,东文水库的上方,水汽与光影在缓慢的扭曲变动着,不久,逐渐形成了一副画面的投影。

画面里的景色是一处不知名的湖底,依稀间可以看到有黑影游过,还有水草随着水流波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逐渐凝实,终于,在某一刻,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巨大的水流自空中的画面涌出,灌入水库之中。

与此同时,糖厂。

趴在床上熬夜看番的林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摘下耳机,微微起身向着窗外望去。

几十米外的立青家,已经睡下的立青睁开了眼睛,右手支起身子,透过卧室里的黑暗看向窗外。

双林村,早已醒来的王晧披着一件外套,在微凉的前院里笔直的站着。

这次的悸动,要强烈和持久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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