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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论如何不成熟的与不成熟的重生者扯皮

当末日交织在一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不知名的蓝色金属构成的巨大球体,球体中间环绕着一条扁长金色金属环,大体上看像是一个变了色的土星,但与土星不同的是球体与金属环是相连着的,在环的四周又有四个巨大的机械力臂从四个方向连着基地的墙壁,将球体牢牢的固定在地下基地的中央。

地下基地呈巨大的圆柱形,墙壁同样由金属构成,其间均匀的布有藏灯提供照明,十分具有科幻感。

此时我们站在离圆柱顶仅有两米的平台上,平台边缘设有护栏,右边开有小口,连着条贴着墙壁向下延伸的楼梯。

基地里的光线十分充足,我可以看到楼梯的尽头连着另一个更大一点的平台,平台右边靠着四条机械臂的其中一条,左边是一条走向底部的楼梯。

“那个球体便是最主要的飞船了,等到末日的变动逐渐趋于平缓后,我们所在的岛屿是少有的几块没有跟着大陆沉没的陆地,但上涨的海水还是淹没了这里,到时候,基地将会打开圆顶,海水涌入,我们便乘着飞船浮到海上。”王心台领着我走向楼梯,同时指着中心的球体解释道。

楼梯空间还算宽敞,大概是学校教学楼里楼梯的宽度。

“你一直称呼它为飞船……它能飞吗?”我看着那个圆球状飞船问道。

“应该是能飞的,不过我们没有飞过。所以之前我称呼它为方舟,不过严格意义上它是艘飞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解释道。“这艘是主舰,底下还有其他一些大小不一的飞船,整个基地的主要控制系统都设在主舰里面,因此主舰是功能最多的、最强大的、也是最重要的飞船。它的直径大约是三十米。”

下到机械臂旁的平台,再走到栏杆边上,底下的飞船便清楚的显现在眼前。那是七个不同大小的球体,同样设有环绕着圆球的金属环,其中最大的飞船直径看起来有主舰的一半,陷入基地底部,只有金属环及其以上部分暴露在空气中,最小的直径看上去只有四米,卡在一条相对较小的机械臂上。其余的飞船有两艘较小的同样嵌在底部露出半球,另外三艘分别由两根机械臂固定在空中。

“底下的每艘飞船都有着自己的控制系统,不过主舰的系统可以直接获得它们的管理权限,并且实际上,我们只能取得它的最简单的管理权限,更高级的权限与功能……它是不对我们开放的。所以我才说理论上它是能飞的,但我们确实没飞过。”她看着主舰,语气有些无奈。

“你是怎么在地上控制它的?”我问道。

“主系统自从苏醒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朝上发送一段灵魂讯号,一旦遇到适格的人便会与他创建连接,给予权限。当然我不是适格的人,但我知道一段可以获得初步的控制权限讯息。”

“那是我姐告诉你的吗?”她之前提到过,我姐是天选之人,应该也就是原来掌控系统的人了。

“对啊。”她点点头。

“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嗯,她对我很好,也救过我几次。”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她低下头,莞尔一笑,温暖而动人。

“所以你就抢了她的东西?”

她的笑容一僵,抬起头看着我。

我没理她,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按道理重生者重生后哪个不是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对自己的行为也是百般掩饰,而你却异常主动的把你的身份说了出来。”

“当然要是对着至亲之人说或许还能让人理解,可你连我们这些不熟络的远房亲戚也一并告诉,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呢。”

“我之前说过了吧,重生前我们在末日后相互扶持,你们几番救过我与我的家人的生命,我们也一起在末日后生活了两年,已经结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

“但那是你的感情不是我们的。”我语气淡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应该清楚,对于我们来说,你只是个有着远方亲戚关系的陌生人。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与他人不同,对身份的泄露不太在意,并且你也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品行,因此才会毫不担心的告诉他们……但是,那我呢?”

“我是没有与你一起在末日之后同生死共患难的吧,可你仅凭着几天的跟踪观察就决定可以一同告诉你并不了解的人……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感情与好心。人都是有目的性的,我想你既然告诉了我们,那这一举动便会给你带来利益,所以之后我在想,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后你会获得什么。”

“你之前说,告诉我们更方便对末日进行准备。但是,论财力,你的父亲早年离开村子在外打拼,攒的钱远比我们家要多很多,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为了向他们证明你的身份,帮你爸押对了每一把球赛的输赢,赢了不少钱,这样看来,在钱财方面似乎不太用的到我们家。”

“而论行动,你这个重生者明显要比我们更有经验,我们只是普通人,凭着你自己应该就能做好针对会发生的事情的准备,除去这两点,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们的呢?”

“虽然还有可能你们可能需要我家这块地,比如你可能需要事先从我家径直向下挖条连着基地的通道好做打算,当时你也说,担心时间不够了,所以在观察了几天之后觉得无碍才半夜来告诉了我们你的身份,这里补充一点,你半夜来而不是白天来,证明了你确实是没想要避开我。”

“确实,从我家往下挖要比在外面远远的避开我们发现的去挖更省时间,我们还可以帮你们进行施工的掩饰……可我没想到,今早我回来后通道已经挖好了,并且这个通道也不是唯一的,洞口想设在哪设在哪,由此看来,这也不是你告诉我们的目的所在。”

“那么你之前说的时间不够是为什么呢?通道已经打通了,系统也已经启动并被你掌控了,食物啊物资啊什么的你需要的你也可以凭借着你们家自己去买自己去做了,一切似乎并不紧促,而唯独只有一个比较仓促的点——时间离我姐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其实只要对比分析一下你重生前的末日与你重生后做出了行动的末日的不同就可以知道你的目的所在了,原谅我说了这么多废话来水字数。”

“或许我以上的分析可能有点解读过度了,但正如我所说的,对比一下一个很明显的变化产生了——一个原本以我们家为核心构建的末日求生团体变成了,以你们家为核心……”

“你也说了你只是获得了主系统的初步权限了吧,我姐回来后主系统又会选定谁呢。”我毫不在意她逐渐展开的气场与杀气,如果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已经双腿发软说不出话了,但相比我穿越后遇到的生物,这份还因为重生而削弱了的威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或许真的是出于那份感情,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你选择了带上我们,这次你想做团队的核心,做一个掌控者,所以你把重生者的身份告诉了我们,并提前开启了基地,获得了它的所有权,从此你便是它的持有者,即使是后来我姐获得了主系统的管理权限,也会因为你是重生者而听从你的指挥,你甚至可以主动把权限让出而博取好感与忠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你说出了你重生者的身份。”

“你知道怎么在末日中活下去,你提前知道更多飞船的功能,你还知道末日后如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你知道很多,所以我们会甘愿接受你的领导并对你心存敬畏。”

“是的,我们与你并不熟悉,而在知道你的身份后我们也会因为那份敬畏而无法与你再有那份你重生前的感情,但是那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把身份说出所带来的收益已经远远高过了这些东西,你收获了一个以你们家庭为核心的、还因为你的身份而不敢有二心队伍,拥有了末日后对飞船内的一切的绝对统治力,还有一堆忠诚的手下、打手,我姐应该很强吧,她还救过你几次哩。”

我微笑的看着她,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可能是猜到我还要说什么,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其实你的想法也不难理解,让我猜猜,你重生前进入飞船的人应该都是我爷爷奶奶一脉,外公外婆一脉,可能还有我姐姐的几个朋友的一家,如果不是来拜年,你们可能都不在其中是吧。”

我走到平台边缘,手指轻轻拂过栏杆,看着底下的飞船对她说道:“这里的飞船能容纳的人就那么多,带上谁不带上谁都有讲究,只有那个掌控的人可以决定,因此这次你想往里装上你的人,就要把我们家的往外拨出一些,确实,就算是我,我也会选择带上至亲的人和少数的朋友,至于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说难听点,与我又有何干。”

漫长的分析一气呵成,中间她虽然也有所辩解但为了不影响我话语的流畅所以我没有记下,不过只是无力的否认,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细节。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个普通人,即使知道了这些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甚至我还要担心会不会因此而被你悄无声息的抹去,毕竟你我也没有什么交情是吧。”

她看着我,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她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开口说道:“我绝对没有要想做这个团队的掌控者,你不了解我,对我的推测也大多带着你的主观臆想,确实,重生前的求生团队是以你们家为核心,我们家仅与你们家有点关系,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但你没有经历过生死,不知道与她人在这种情况下磨砺出来的情感有多珍贵,即使一开始大家并不熟悉,但后来也互相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我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团队的核心,你可能不知道,重生之前聚集在你家的人并不多,只有你爷爷这一脉因为你姑姑们回娘家而聚齐了,而你外公那一脉只有你外公外婆和你大舅还有你大表哥被你姐找了借口强行拉来了,因为你姐只是从基地中得到了会世界末日信息,不知道末日会以各种形式发生,要突然去做出准备确实有些困难。”

“你们家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我们之后遇到的有些幸存者因为将信将疑没有强行拉来他们的亲人而后悔莫及,毕竟这些事要解释起来也十分困难,甚至有被当成精神病的风险。所以你姐在没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集齐了这些人已经很不错了。而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不重蹈覆辙,去救下更多的人,相信以我重生者的身份可以聚集这些人,并能让你们顺利听取我的建议往正确的方向走。我不是想要做核心,我只是想要话语权。”

“是吗。”我笑了笑,转过头去看向一边。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毕竟我们也不算很熟。”

“看来你真的很不愿意相信我呢。”她叹息了一声,脸色复杂。

“我只是单纯的想与你做些交易。虽然我刚刚那番话不会对你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我说出来我的家人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她面色一冷,问道:“你在威胁我?”

“差不多吧,如果你真的在意这份感情的话。”

“……我现在有点后悔告诉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怒气。

“这没什么的吧,反正你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我疏远到团队边缘,或者就把我安排在主舰之外,对你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的。”我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你想要什么?”

“三个家庭的名额,可以不让他们上船,在基地里待到离开的时间就行。对了,顺便帮忙把他们送上去。”

“可以。”她回答的很果断。

我松了口气,转身走向楼梯,说道:“那送我上去吧,再待在这我怕会被你打一顿。”

她没说话,跟着走过来。

看着她的动作,我强调道:“先送我上去吧,我想你现在也不想靠近我。”

她看着我,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我的表情毫无波动,用小说里的话叫古井无波。

过了一会她点了点头,于是我转身向上走,走到平台后,总结的说道:“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多多关照了,王心台同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隧道里。

这个重生者好像还很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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