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咖啡少女与黑猫
“来来来，这是您的热巧克力～”
两人又陷入沉默后不知过了多久，唐天竹将一杯热巧克力放到了苏心怡面前。
“哎...？可是我还没点...”苏心怡抬起头来，看到短发女生爽朗的笑容。
“安啦，姐姐我呢，可是能看到人就知道他喜欢喝什么的哦？”唐天竹自豪的拍拍胸口，指向李南秋，“小南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喝摩卡哦？”
“小南？”苏心怡看了看李南秋，眼看又要开始脑补起来，还好唐天竹说话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小南可是我弟弟哦？虽然是认得啦！”说着，唐天竹挑挑眉毛，用手指托起苏心怡的下巴，“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你也可以叫我姐姐哦？”
“喂，天竹姐！”
苏心怡脑补了五秒后激动的涨红了脸，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叫苏心怡！姐姐大人！”
“那我就叫你小怡好了！”
“好的！姐姐大人！”
望着达成了某种共识的两人，李南秋叹了口气，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白绫，发现她正看着二女的互动，露出一副空虚的表情。
“？”
李南秋正准备掏出手机问白绫怎么了，唐天竹摸了摸苏心怡的头发，已经准备退场了。
“小南很笨拙，小怡你就辛苦点加把劲儿吧！”
“好的！姐姐大人！”
“那我就把他交给小怡你咯！”
苏心怡用力点着头目送唐天竹回到吧台里面，才转过身来，正和李南秋对视了一眼就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结果，又变成这样了，难道以后每次跟苏心怡见面都会变成这样吗？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白绫伸出手“摸了摸”苏心怡松软的头发，露出温柔的笑意。
见李南秋掏出手机开始打字，白绫飘了过来。
“这次是真的不打算捣乱了？”
白绫点点头，看向对面小口小口喝着热巧克力的小女生。
“是呀，这次就放过你。”
“...为什么？”
“硬要说为什么的话...南秋你也长大了哦？”白绫抱着胸转了个圈，长发飘散开来，“其实我昨天是打算捣乱的啦...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了...”
后来？李南秋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难道又是那个陨石？
想到这里，李南秋看向苏心怡。
“心怡？”
“是，是的！怎么了...？”
不用这么紧张的吧？李南秋在心里擦了擦汗。
“关于昨天的那个陨石...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绫似乎也有对此有点疑问，她坐到李南秋旁边，难得正经的安定下来。
“陨石...？啊！是那个啊，很美啊----彩色的尾巴的陨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仅此而已？”
“？”苏心怡歪歪头。
“你身边的人今天有没有讨论昨天那颗陨石的事？”
“嗯...说了呀？虽然我今天就见了云歌和李南秋你两个人了...”
云歌？第二次从苏心怡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李南秋留意起来，说起来，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见到过，是在哪呢...
“易云歌，前任学生会长。”
这时，白绫突然开口。
对了！高二的时候各种活动都是这个人在台上演讲主持的...貌似和我是同级的，到了高三退下了会长的位置。
白绫怎么会知道她的？
看着李南秋带着疑问的目光，白绫不动声色的偏开脑袋。
“你上课的时候我很无聊呢，所以我就会观察其他学生，你们班的观察完了就去观察同级的，同级的完了就是其他年级的...”
白绫说着，仿佛这是她理所应当做的事一样。
黑猫小夜跳上桌子，冲着白绫的方向叫了两声。
对此，白绫露出微笑，伸出手来想“摸摸”黑猫的脑袋，一只手却在空中穿过了她半透明的手臂，落在黑猫的头顶。
苏心怡嘴里“喵喵”的叫着，亲昵的摸着小夜，黑猫舒服的躺了下来，露出肚皮来。
鬼魂是没有实体的，有的时候白绫可以碰到手机遥控器之类的物体，但是生物的话就完全碰不到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附身在人身上，但是，白绫无法附在李南秋以外的人身上，而且每次附身都会剧烈消耗李南秋的体力，刚刚附身仅仅几分钟，现在李南秋已经在大打哈欠了。
白绫看着苏心怡抚摸黑猫的肚皮，许久，默默低下了头。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白绫问自己。
有的时候，胸口就会空空的，然后就会变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
白绫抬头看向李南秋，他正和苏心怡谈论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
八年来，李南秋在没人的时候就会和白绫聊天，自己曾经的捣乱多少是怕李南秋有了女朋友后没时间陪自己玩，但是昨天，在看到天空中那绚丽的景色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看到李南秋对她伸出了手。
那大概不是想附身吧，应该是在关心她。
白绫看到李南秋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女，刚刚鼓足了勇气，还在等待他的回复。
然后，她摇摇头，拒绝了那只手。
究竟是何时想通的呢？那只手，并不是属于她的。
“李南秋，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漏出来一点阳光，手边的咖啡杯早已冷却，黑猫盘成一团慵懒的准备午睡，床边那个办公的女人早就离开了“叶红”，在昏暗的灯光中，李南秋这时才发现他们两个貌似是店里唯二的客人了。
苏心怡突然举起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此时的她脸上的红晕似乎有向脖子渲染的势头，但是她又展现出了昨晚的那种劲头，虽然害羞，虽然害怕，但还是用那双眼睛笔直的注视着李南秋。
李南秋下意识的想看白绫在哪，但是他意识到如果转移视线会被苏心怡看出来。
少女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昨天相对委婉，今天就用这种方式打直球了，苏心怡虽然脸皮子薄，但行动力意外的强。
他看到她湿润的双眼，心底噗咚噗咚的剧烈跳动起来。
答案呢？她无言的说着这三个字。
“我...”开口的时候，李南秋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心怡...我，现在还...”
话没说完，但是，苏心怡已经清楚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她睁大双眼看着他，眼底的水汽滚了滚，终究没有落下来。
她放下手机捧在手里，泄了气一样耷拉下肩膀，轻轻点了点头。
“是嘛...也是呢，可惜云歌都这么帮我了...”
苏心怡长得漂亮，还两度对自己告白，说真的，自己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那个，你看...咱们平时在班里也不是很亲近，最多就是普通同学的程度，所以你突然说这些我也...”
“嗯...”苏心怡在凳子上越缩越小了，对此李南秋叹了口气，说出剩下的话。
“我昨晚想了很久...很抱歉，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滴答。
一滴液体落在天蓝色的裙摆上，刘海挡住了她的脸，李南秋心底一颤。
但是，话还没说完，李南秋坐直身体，用力的握紧拳头。
不能害怕伤害别人，对于人家鼓起勇气表达的感情，要正面回应。
“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空气又沉默起来，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了苏心怡的抽泣声音。
不知为何，李南秋心底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和电话里的哭声不太一样呢。
吧台里的唐天竹露出担心的表情，李南秋对她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就像我在短信里说的那样，我们先从朋友开始可以吗？”
“哎？”苏心怡抬起头来，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李南秋心里一紧，“那...就是说...”
自己藏着没说的意思被她想出来了有点害羞，李南秋下意识的挠挠脸颊。
“嗯...嗯。”
苏心怡瞬间露出惊喜的笑脸，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又变得暗淡。
“可，可是...你都有了白绫了...”
这人哪都好，怎么就脑洞这么大呢。
李南秋叹了口气，摇摇头。
“都说了你误会了，白绫是我...远房表姐。”
“骗，骗人，那种时候你怎么会想起表姐...”
“...因为我以前跟她一起看过流星，睹物思人。”
“以前”就是昨天晚上，我只是没说明白不是说谎，李南秋这样对自己说。
苏心怡认真盯着李南秋看了好久，脸又逐渐泛红起来，才松了口气的靠到椅子背上。
“这样...也太狡猾了。”
是啊，不喜欢就拒绝好了，做朋友什么的，不就是暧昧吗。
李南秋摸了摸后脑，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了，现在的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
苏心怡用力摇了摇头，马尾来回剧烈的摆动着。
“你不用道歉哦，毕竟是我擅自...云歌告诉我快毕业了再不告诉你可能就没机会了，我才会这样的，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吧。”
“但是太好了，还好告诉你了，不然可能就要错过了...”
“呐？我想的没错吧？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白绫真的只是你表姐对不对？”
“从朋友开始的话，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最终，这场谈话还是像昨天那样，伴着泪水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