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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三)

不必那么美

  

夜幕降临,距离急救结束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在这漫长的数个小时里田晓云还算睡得安稳。而一直守候在病房里清醒着的几人,也终于在聆听着田晓云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中安下心来。

田晓云的家人还在赶来的路上。碍于学校规定,宋雅晴必须把逗留在医院的学生先带回学校。而医院这边在家长没到之前也需要有人照看,所以便留了既方便照顾,也更为沉稳的舒以彤在医院。

会这样安排也是舒以彤自己要求的。两个男生留下来,怕照看的不周到。而文雨已经累了一下午,她实在不忍心看她再在医院待下去。

回到学校各班正在上晚自习,文雨刚进教室就有同学过来带话,说让她去一趟教导处。

不待停留文雨转身便来到这间让她很是熟悉,但从不亲切的办公室。

望着眼前一贯不让老师省心的文雨,邓主任先是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尽力平复了下焦躁的心情,问道:“事情的影响已经出来了,现在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其实回来的路上,文雨就已经预想到会是什么后果了。但问到底是怎么个起因经过?她自己都还想找个人问问明白呢。

没有个所以然,文雨捋了下思路犹豫片刻后说道:“嗯~田晓云身体不舒服我就请假送她去看病,后面就是医院里那些了。”

这样的回答当然唬不住一贯明察秋毫的邓主任。“砰”的一击拍打到文雨身前的桌案上,邓主任怒目瞪着略有惊吓的文雨继续问道:“那之前呢?你们干了什么?现在说还来得及啊!都一些谁参与的?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

尽管知道邓主任已经恼了,可实在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的文雨只能委屈巴巴的回道:“之前我真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醉倒了。”

“你倒还说的出是醉倒的!哪里来的酒?不要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今天是仗着哪个生日,你们那个小团火打算在学校里搞点什么我可都知道!先不说你们违反学校规定搞什么生日趴体。这是白酒啊!你们是跟学校、家长过不去,还是跟你们自己过不去!是觉得我不敢一个个把你们都开了吗?”

气急的邓主任就像点燃的爆竹,指控一个接一个的朝文雨砸来。

而面对这些并不完全切实的指控,文雨只能更加委屈的慌忙说道:“这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让她们陪我过生日的,而且什么都还没开始呢!酒的事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喝错了,我们真的没想闹出事来~~”

见文雨还有狡辩的意思,邓主任冷哼一声说道:“不想?人都躺到医院去了。不知道酒是怎么回事,你就敢偷摸着把人带出学校?难道不是心里有鬼?”

任凭文雨也算见过些场面,这一刻还真就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支吾着刚想说点什么:“我~ ~”

门口突然传来打断声:“报告!”

邓主任回头看进来的是学生会的唐伯辰,没有多想便直接说道:“有事吗?不要紧的事等下再说。”

然而刚还在门口的唐伯辰,却径直走到了和文雨并排的位置。然后便是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说道:“白酒的事和文雨同学没关系。酒是我带到学校来的,根本就不是拿来喝的,更不是为过生日准备的。”

觉得荒诞,一个自己最为器重的学生会干部扯上这破事,这都哪跟哪啊。邓主任狐疑着问道:“你的?不是准备喝的,那你拿来干嘛?还拿来搽脚吗?”

“主任你怎么知道?就是拿来搽脚的。我前阵子打球不是把脚扭伤了嘛,我奶奶教我的法子,拿白酒搓热了揉脚。你看效果还不错,我都好的差不多啦!”

“搽脚”这个理由是唐伯辰进来之前就想好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邓主任的话茬抢先给撞上了。管不得老邓信不信,既然总要有个交代也就只能耐着头皮顶上吧。

理由是有些荒诞,但也不是完全讲不通。心里有些半信半疑,邓主任试探的继续问道:“真的?你这不是你为了袒护她编的瞎话吧?”

“哪能呢!绝对真的。现在都闹出这么大事了,要不是真的我哪敢背这个锅。”唐伯辰见邓主任就快信了更是表现出十二分的诚恳。

“那好!就先当白酒是你带到学校的。具体又是怎么喝到你们班田晓云肚子里的,等明天她醒了再做调查。你们俩现在回去把事情经过写份检查,明天交过来。给我认真反思一下错在哪里。”

邓主任说完,两人先是一脸惊讶。

这事还真就这么过去啦?文雨不敢相信,这老邓居然连这么不着调的鬼话都信。反念一想能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就老师眼里“好学生”与“坏学生”的差别,这就是能不能被信任的前提条件,当然这也是我们长期面对的现实——固有印象。他信的怎么都会信,不信的你就说破天了都不会信。

然是唐伯辰自己也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事还真就让自己糊弄过去了。

邓主任见两人愣着也不是不明白他们心里想的,便故意问道:“还有要交代的?”

两人见势忙异口同声的回道:“没有~”

然后,略有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

出了邓主任办公室两人并排走着,见离出来得远了些文雨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一套真的还是假的啊?还白酒揉脚,你不会直接买瓶红花油啊,也就老邓那偏心眼信你的鬼话。”

唐伯辰拿眼撇了下走在身边的文雨。想着事情过去了,便想打破下沉闷的气氛。他像往常一样拿些腔调的说道:“白酒揉脚这回事你还是可以信的。当然也不光为揉个脚,男人嘛!偶尔的小酌一下,也就练练酒量。”

“练酒量”这不就是虚荣心嘛!文雨停下脚步朝对方生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欠揍,被你害死了!”

见文雨是真生气了,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唐伯辰忙说道:“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给你搞这么多麻烦,还把你生日都给搅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生日搅了就搅了,我本来也不是非要过这个生日。就是晓云,我现在想起都后怕。她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想过什么生日了。”越说越急,文雨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见不得文雨难过,唐伯辰赶忙安慰道:“好啦!别瞎想,你什么错都没有。都怪我!脑袋发晕居然把东西藏在课桌里。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翻我抽屉干嘛!一闻就知道是酒。五十多度呢,咣当喝下大半瓶,我爸都不敢这么喝。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啦?”

叹出一口气,文雨说道:“不知道,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也是文雨想了一个下午也想不通的,她是怎么把那么难喝的酒灌下去的,是有多么过不去的事把她逼成这样。

“不知道就别管了,等见到她就都明白了。还没下课先回教室吧。”

唐伯辰一面说着一面推着文雨回去教室。

回到教室,大多数同学都在忙自习。极少数好事的同学纷纷传来打听的目光。实在疲于应付,文雨通通选择了沉默以对。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到下课铃响,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正当文雨闭目养神时,一个纸团砸到了她的脸上。文雨刚想发作,只见教室另一头的唐伯辰招了招手,用唇语说道:“是我!”。然后指了指文雨身下的课桌,示意她打开。

文雨不明白他到底搞什么鬼,便顺着意思打开了翻盖式的课桌。里面有一些东西,明显不是她自己放下的。她翻了翻,有各式各样的小食、水果,基本都是她爱吃的,填满了整个屉子。而之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个全英文的铁皮盒,心形而且是粉色的。表面的图案是几颗丝滑诱人的巧克力,不用问一看就不便宜。

文雨转头看向唐伯辰,对方正瞪圆了两只大眼一脸媚笑的看着自己。然后满含期待的轻声说道:“喜欢吗?”

事发突然,文雨着实没太明白唐伯辰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心存疑惑的转头继续翻看。

果然打开那只粉色的铁皮盒后,里面还放着一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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