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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为注 其四

罪之哀歌

  

纳吏刹一个舞花收刀入鞘,盘坐在地上,一副任凭摆布的姿态。

对于钱财有异常热爱的人来说,大多同时兼备嗜赌的习性,尤其是豪赌。

只是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赌局中,无论输赢都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而已。

“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省得这样一番麻烦,也不用浪费你最宝贵的金子!”

长骑破空一边自说自话着,一边提戟向纳吏刹走来。

长骑破空在纳吏刹面前停了下来,微抬右戟,猛地向纳吏刹的左腹刺去,避开了要害,直接从内脏的缝隙间穿了过去。

对于长骑破空的一举一动,纳吏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只是在被刺中的一瞬间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在江湖上打滚了十几年,可以说已经习惯了伤痛,但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感觉了。

像这样几乎身体快要被贯穿了的伤势,痛苦是无法想象的,只是这一刻,若不强忍着的话,便无法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虽然在战斗中败给了对方,但至少要在气势上战胜对方,这就是他的选择。

长骑破空缓缓将右戟抽了出来,轻轻一甩,沾在戟刃上的血迹便完全消失了。

也许是纳吏刹的错觉,对方右戟在这一战中从未使用到的尾刺似乎缺失了一部分。

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是自己没注意到而已。

在对方拔出短戟的那一刻,纳吏刹用双手撑于背后,勉强没有倒下去。而对方将双戟收好后也没有马上离开的意识,而是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虽然是被对方狠狠刺了一戟,但伤口出奇的小,感觉连对方的刃口宽度都没有。

纳吏刹轻轻抚摸着伤口,虽然疼痛感还非常明显,但在整个尖刺都插入的情况下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害,不得不承认对方手法的高超。

“虽然会有点痛苦,但至少比失血过多而死来得好一些。”

长骑破空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同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压在了纳吏刹的伤口上。

“啊……”

纳吏刹痛苦地尖叫着,即使想忍耐也忍耐不了,但除了声音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啊……你……果然……啊……是想……杀了我……啊……”

长骑破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将食指按在对方的伤口上。

纳吏刹现在正经受的痛苦长骑破空是最明白不过的,因为他自己也感受过好几次了。

这种用电流刺激身体以提高身体自愈能力的方法,在整个过程中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而在这个过程中人总是保持着意志,甚至连晕厥都做不到。

虽然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伤口也稍微愈合了一些,但纳吏刹已经因为忍受那剧烈的痛苦而精疲力竭了,连呼喊都显得十分勉强了。

长骑破空看到纳吏刹也接近极限了,伤势也没有什么危险后,便停止了治疗。

在长骑破空手指离开的那一刻,纳吏刹便重重地向后倒去。

“我早说过不会取你性命的,这甚至连伤都算不上!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

长骑破空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纳吏刹,抱怨着离开了。

这一搏,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整个过程却没有一处是纳吏刹能够弄明白的。

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扬言要刺自己一戟,结果并不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也不是为了钱财,动机完全就是一个谜。

望着这个充满谜团的男人离开的方向,半天才缓过来的纳吏刹满是疑惑地坐了起来,扯下大氅的碎布随意地包扎起伤口来。

奇怪的男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了,纳吏刹勉强使唤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整件事最让他介意的地方,不是对方的各种谜团,而是为了这从结果看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战斗而将自己这几个月的进账全化为了尘埃,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快要令他抓狂不已了。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时,已经是月上梢头了。而在他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一点宁静的意蕴。

随意搭建的破败的房屋,随意布置的混乱的街巷,随意穿行的褴褛的路人,一切只能用随意来形容。

这里是游荡在帝都燕安城的无业游民们的聚集地,形形色色的人鱼龙混杂在一起。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在为生计而拼命挣扎着,当然也有像纳吏刹这样实际上拥有大量财富的人隐藏在这里,因为这里同时也是官府很难涉及的灰色地带,许多干着违法勾当的家伙平时都躲在这里。

纳吏刹晃到一家挂着“医”字招牌的药店前,用尽全力推门而近。。

“哟……老骗子,你还没被人砍死呢?”

纳吏刹依在门框上,嘻皮笑脸地对着在店中昏昏欲睡的老掌柜调侃着。

小小的店面里除了一排排药柜,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就是一个柜台了,完完全全一副小药店的模样。

店里只有一位垂垂老矣的,被纳吏刹称为“老骗子”的掌柜,一袭黑色长衫,正在打盹。

“哦……老朽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了,又被人打残了跑老朽这来啦?”

被纳吏刹刚才弄出的声响而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的老掌柜冷冷地回敬着。

“都一大把年纪了,嘴还那么毒!不过你说中了一半,我刚被人捅了,只是没大碍,快帮我上点药!”

虽然纳吏刹嘴上一点敬意都没有,但他会选择这里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一副掌柜打扮,但老人同时也是这一带医术最高的大夫了,甚至可能是在这帝都之中数一数二的了。

“能伤到你的人不多啊,你不会又捅什么大篓子了吧?”

老掌柜有些惊讶地看着纳吏刹,虽然偶尔他也会到店里来抓些药,但真能把他伤到这个时候就跑来店里还是第一次。平时即使是受伤来治疗,大多也是在半夜十分。

“我可没皮痒到去招惹我对付不了的家伙,是今天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奇怪的家伙干的。捅了我这一下就走了,什么也没要,这年头怪胎可真多!”

“哼!你不也是个怪胎么!”

老掌柜拿着药箱步履蹒跚地朝纳吏刹走了过来,把药箱随意往前面的桌上一放,对纳吏刹招了招手说到:“过来坐着,把伤口给老朽看看。”

纳吏刹走到老掌柜面前,解开了左腹上随意裹着的碎布,并将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口子,将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样的伤,里面没什么被弄坏的吧?”

“里面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有这外伤比较麻烦一点而已。”

“什么啊,真是让老朽失望了!要是里面再弄坏点什么,老朽就可以玩一会了……”

“不要把我说的跟一个玩具一样!我可不想被你拆了。”

老掌柜端详了一会纳吏刹的伤口,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开口问到:“开了这样一道口子,亏你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还是应该说真不愧是‘夜犬’丹辰慕白,永远不死的男人?”

丹辰慕白是纳吏刹从原本的家族中逃出来后自己取的名字,也是现在大家所熟知的名字。而“夜犬”则是他在夜盗这一行中的外号,因为总是在夜间下手,而且对财宝有想猎犬一样敏锐的“嗅觉”而获得的诨名。

“打我们认识到现在多少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张臭嘴,亏你还是个‘济世为民’的大夫呢!”

“老朽治病靠的是这一双手,又不是靠嘴胡说八道。别以为套交情就能给你减药钱,对你这样的家伙,老朽是一个子都不会少的!”

“真是的,我们都那么久的交情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说这样伤感情的话呢!”

在钱这个问题是,纳吏刹,也许称呼丹辰慕白更正确,是从来能省则省,能抠就抠的。

“啊……疼!疼!疼!”

见到丹辰慕白又想耍赖,老掌柜果断将裹到一半的绷带狠狠一扯,硬生生压近了伤口里。

“你要是再说一句废话,信不信老朽让这道口子变成不治之症啊……”

“别介!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总可以了吧?不过,能拖几天不?”

丹辰慕白急忙叫停,老掌柜这一扯所造成的疼痛比被刺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你小子又想在老朽这赊账,胆子不小啊!”

“不是……您听我解释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老朽会相信你的鬼话?”

“真的!我是说真的,摸着良心在说呢,你就先……”

“你小子什么时候长良心这玩意儿了?”

“不……话不能这么说啊!您看我这一身打扮,也知道我身上没地方藏钱了吧?我现在是真没带钱,过两天我给您送过来您看成不?”

“把刀抵这!至少上面的宝石还能换两个子。”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嘿……我说山丞鬼守啊,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居然那么不信任我,我就那么没有信誉吗?”

丹辰慕白已经气得直呼对方名字了,虽然是装出来的。

“对!”

山丞鬼守坚定地吐出这一个字。

“不……你……我……”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直接了断地说了出来,丹辰慕白有些语无伦次了。

见与山丞鬼守商量已经无望,丹辰慕白拔腿就跑,留下踉跄追出来的老人一溜烟地往自己的住处跑。

“臭小子,看下次老朽不把你整成一坨烂肉……”

山丞鬼守的诅咒不停地从背后传来。

“都说了过两天会给你送过来了……”

丹辰慕白也大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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