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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鸦之晨

奥伦海姆的鹤望兰

  

“谁来怜悯奥伦海姆的人民?”

“黑鸦的悲鸣!”

“谁来撕碎走狗的面具?”

“黑鸦的利爪!”

“谁来将法布里亚连根拔起?”

“黑鸦的铁喙!”

“谁来主宰我们的命运?”

“黑鸦的羽翼!”

黑鸦兄弟会的的营地坐落在维斯坦最西部的一个小村落——埃尔加附近,正如过去的每一个清晨,随着军号的响起,鼓舞人心的战斗宣言拉开了一天的序幕。营地周围的野草尖向下滑着露珠,生机盎然地,仿佛也在赞颂着正义。

只是伊多完全没有任何心情去在乎这些,当然他也没有机会去看到这些——此刻的他,正被关押在营地的土牢里。

铿锵的口号声只是将他从梦中打回糟糕现实的噪音,虽然之前做的好像是噩梦,但至少比被吵醒好得多。

唔,这些家伙起得可真够早啊。

真是莫名其妙,仅仅是因为外貌的原因就被抓起来,还真是倒霉啊,在自己所认知的历史上,连种族歧视这种几百年前就已经消失的糟粕都没有这么差劲。

提到倒霉,这个地方挥之不去的霉味和土腥味倒是与这个词蛮般配的,上边时不时还有沙土落下,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曾经是墓穴一类的地方。

伊多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索性不去想了,清晨的阳光从土牢的天窗挤了进来,让他能够勉强看清牢房的周围。

刚刚准备起身活动一下,腿部真切的痛感又将之前的记忆牵引了出来。

好痛,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随随便便都能遇见想要夺取别人性命的家伙。

说到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该不会是什么穿越之类的烂俗剧情吧?

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第一眼还是蛮可爱的嘛,谁知道脾气居然这么差——虽然从之后的行动来看,也是个蛮善良的家伙。

切…都已经这种地步了还去担心别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主人公之类的角色吗?

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是如果躺在这里不动的话只会和周围一起发霉……只要不牵引到伤口应该就好吧。

伊多慢慢地拖着伤残的右腿在牢房里开始游荡,当走到将他禁锢在这个狭小空间的铁栏前的时候,下意识地轻敲了两下,坚硬的金属发出叮叮声,空灵的回音随之响起。

该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吧?

“还真是“超一流”的待遇啊。”在狭小囚室游荡了不知道多久的伊多自嘲着。

“喂,小鬼。”突然从囚室另外一边的铁栏外,传来了年轻男人的声音。

伊多眯眼望了过去,却与另外一对目光相接,那是在自己隔壁的囚室躺着的,仅仅穿着一件残破里裤的金发男人,令伊多诧异的,却是他身上原本应该是左臂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呃,你好……先生。”

不知道对方有着何种意图,伊多只得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然而在这并非正式的场合里,显得尤其不合时宜。

对方并没有回礼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侧过身,用一只手枕着头躺了下去。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捉到的都梵特的小鬼,放着锦衣玉食不去享受,来到荒郊野外寻刺激吗?”金发男人自言自语着。

听到“都梵特”这个词的伊多突然有些颤抖,脑海中涌出大量的回忆——关于有着同样名字的家乡的。

然而伊多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男人语气的随意显示出他对“都梵特”的熟悉,然而伊多的潜意识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口中的名字极大可能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哪个地方

不过这或许会是弄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关键因素,想到这里,伊多决定向那个男人多问一些事情

“请问……都梵特是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哦?现在眷族的小鬼连常识都没有了吗?”男人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伊多更加确定了此“都梵特”非彼“都梵特”的事实

“算了,你也没有必要想太多,不如享受生命的最后几天吧,虽然这也并不是享受罢了。”男人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告诉了伊多有些残酷的事实。

“那么你也是在享受生命的最后几天么。”

男人侧起了头颅,饶有兴致地看着伊多,似乎伊多的回应让他有些意外。

“不,我只不过是在等待。”

等死么,伊多腹诽着,这个奇怪的人似乎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虽然并没打算就这样简单地死掉罢了,但对死亡的恐惧应该是人的本能吧。

“等待什么?”

“一个契机”

“机会并不会主动去找你”伊多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老话,并将之说了出来。

“如果这个机会是我自己创造的呢?”

“目前看来并不是事实……”

“服从于自己内心的弱小,不相信自己能够创造机会,这不过是庸人的自欺欺人罢了”

“那么相信只有自己能够创造机会,而蔑视他人的人,也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可怜虫吧”

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伊多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虽然看似争得了一点口舌之利,但想到自己所处的窘境,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无法掌控的未知远比近在咫尺的苦难更为可怕,更何况如今二者兼备。

接下来做什么呢,伊多有些茫然。

沉闷的嘎吱声从远处阶梯顶端传来,地牢的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惊醒了发呆的伊多,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眨着眼逐渐适应了光线,伊多眼中出现的是护栏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是魁梧的光头大汉与眉头紧锁的娇小女孩。

“哟,都梵特的小子”

又听到“都梵特”的伊多心头又是一紧。

“我想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并不知道都梵特是什么地方”

“哦?都梵特不是你们这群高等种族的骄傲吗?自降身份也该有个限度啊!”

“我真的并不知道那个……”

“法布里亚派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

“是是获取黑鸦的动向?还是是暗杀什么人?”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如果大叔你一定要否定的话我也没什么可以辩解,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伊多一脸郁闷和无奈。

大汉,也就是安泰,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向兰看了过去,此时的兰已经不再皱眉,并且轻轻点了点头。

“伊多小兄弟,刚才多有冒犯了”

”对方态度转变之快让伊多一脸懵然。

“嗯,你的事情艾露琳都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但鉴于我们现在的状况,并不能马上认为你是我们的朋友,不过现在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测试,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测试?”

“你知道都梵特?”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兰突然打断了安泰与伊多的对话。

“嗯,没错,那边的男人也和我讲过那个地方。”伊多的手指向旁边的囚室。

里面传来男人的冷笑,刚才的对话似乎都被他听到了,听到声音的安泰表情突然有些凝重,却被兰拉住了手,“我们走。”

“怎么了?”伊多有些疑惑。

“哈哈,没什么,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正值晌午,外面有些燥热,然而刚刚走出地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伊多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安泰,这是兰,之前怀疑你的事情对不住了!”安泰双手抱拳再次表达了歉意。

“真的没什么的,不过刚才大叔你说的测试是什么,难道就是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吗?”

“伊多小兄弟你还真不留情啊,没错,那些问题本身并没有意义。”

“那么?”

“兰对他人情绪变化的感知极其敏锐,所以你对我的问题的任何情绪反应,都会被她捕捉到。”

“那也就是说,如果任何一个人真的肩负大叔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可怕任务的话,只要听到后心里有对应的情绪,就会被兰察觉到吗?”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是感知情绪而已,读心这种事情的话,兰还是做不到的。”

“好可怕……”伊多突然用怜悯地看向了安泰。

一阵压迫感铺面袭来,那是来自兰的怒视。

“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去主动体会这头蠢熊的情绪吧?”

这两个人感情还真是好,伊多这样想着干笑着摆了摆手。

“喂喂喂,你在别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安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另外,他并没有完全排除嫌疑。”

兰的一句话让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是说……”安泰很快明白了兰的意思。

“那个人,我依然无法察觉到他的感情。”

“什么……?”伊多有些不明所以。

“兰所说的是你在地牢里遇见的那个男人,兰的能力对他失效了,至今为止唯一一次。”

“也就是说,兰认为我也可能和那个男人一样?”

“伪装是比隐匿更高级的技巧。”兰直接下了更进一步的结论。

“呃……如果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别这么不自信嘛小兄弟,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可靠的人,这可是男人的直觉!”安泰豪迈地安慰着伊多。

“虽然大叔你这么说,但我并没有洗脱嫌疑的证据……。”

“那就作为我们的朋友一起行动吧!”

眼前嗓音浑厚的大汉显得十分可靠,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么?

一个恍然,伊多突然有些高兴也有些莫名的失落,不过还是坚定地应了下来。

"嗯。"

而兰依旧愤懑着,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两只的野兽……

因为是午饭时间,校场周围坐着不少黑鸦的军士

一行人骑在马上从中穿过,由于受伤的缘故,伊多与安泰共乘一匹,哒哒的马蹄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附近的村庄埃尔加,将已经休养完毕的艾露琳接回营地。

“艾露琳这孩子太任性了,怎么忍心让伤还没好的恩人走这么远的路。”

“没关系的大叔,其实我也非常想和艾露琳见一面的。”

“艾露琳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只不过我觉得,你一个男人不应该因为这点伤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兰以艾露琳的好朋友的身份辩解着,不过语气与其说是辩解不如说是强词夺理。

安泰自然也明白之前艾露琳和他交代的时候也并没有很固执,所以本打算隐瞒下去让伊多好好休息,没想到兰居然直截了当的把请求作为要求说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兰突然用抓贼一般的眼神盯着伊多,用十分戏谑的语气说了半句话。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才只见过一面”伊多急忙解释着,脸上有些不自然,然而兰的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兰,别太过分了,伊多可是艾露琳的救命恩人,到时候她和你闹别扭别怪我没说。”安泰像个父亲一样轻斥着兰,然而脸上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爽快。”兰用简短的词语表达了对伊多的看法。

伊多一时无语。

虽然天气炎热,虽然操练强度很大,但是黑鸦的军士们并没有任何抱怨,短短的午休时间里营地中充斥着欢声笑语,然而伊多在路过的时候却感受到不少人警惕的眼神。

“实在抱歉,时间太仓促,所以我没和他们解释,毕竟你的相貌让人太容易起疑心了。”察觉到伊多的疑惑,安泰主动解释了原因

“我觉得我和大家长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嗯……伊多小兄弟你,仅仅从外貌上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完全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但是你的发色却极其少见。”

安泰的夸奖让伊多有些不好意思,的确如安泰所说,伊多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瘦削的脸庞在有神的碧色双眸的衬托下显得并不冷漠,温暖的笑容也让别人感觉很容易亲近。

“金发不是很普通的发色吗?”

“原本应该是这样,可但在很多年前,法布里亚就把所有的金发的人类全都杀光了啊。”

“啊啊啊?”

“是的,听起来很荒谬对吧,然而他们就是那样做了,所以在我们的认知里,现在发色还是金色的只有法布里亚,以及他们在都梵特像猪一样圈养的眷族了。”

“眷族……之前地牢里那个男的也这么称呼我,而且他的发色和我一样……?”

“哦,那个家伙叫马尔隆德,是所谓的维斯坦首席执政官第一侍卫,不过可笑的是,他的发色是法布里亚用什么奇怪的方法改变的而已”

看到伊多还有些不明所以,安泰便耐心地告诉了他不少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包括奥伦海姆的基本地理情况,法布里亚,魔法等等,而后伊多又问起了黑鸦的一些事情。

黑鸦是由安泰、???——也就是黑鸦如今的首领,以及艾露琳的父亲共同建立的暗杀组织,而安泰原本是黑鸦的领导者,然而在那次破灭法布里亚不死神话的暗杀事件中,艾露琳的父亲牺牲了,自责不已的安泰从此不再领导黑鸦的事务,将一切都托付给了???,虽然现如今黑鸦已经作为一个公开的革命团体浮出水面,但安泰还是继续作为一个暗杀者,扫除着黑鸦的障碍。

感受到话题渐渐变得有些沉重伊多不失时机地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何况对方告诉了自己这么多,不将自己的情况分享也很失礼节。

伊多告诉两人,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并没有魔法一类的神奇力量,由于母亲在他幼时病逝,他一直与作为科学家父亲生活着,虽然父亲总是忙于工作,对他也十分严厉,但由于从小到大遇见的人们对他都很关照,他生活上没有遇到过什么烦恼。

至于来到这里的原因,伊多却也完全搞不清楚,因为在自己在醒来之前很长的一段记忆都变成了空白,似乎前一刻自己还在过着正常的校园生活,后一刻就突然出现在了那个洞穴。

伊多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兰,虽然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总有种“根本说不过去”的感觉。然而兰只是在后面默默地骑着马,根本懒得瞧他一眼。

“大叔你能教我使用魔法吗?”伊多似乎是酝酿了很久才提出这个要求。

“当然没问题,正好赶路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埃尔加一带的居民并不多,在土路上极少有茶摊、驿站等等可供旅者短暂休息的地方,于是三人就随便在沿途拨开了一片草丛小憩一会,顺便也放马儿们在附近吃些口粮。

“所谓魔法,就是将自然界中不可见的魔力经过构造,形成的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的力量,而魔力,就和味道、光线、声音一样,是一种可以感知的东西,但是如果不形成魔法,和不存在是没有区别的。”

“但是尝味道需要舌头,想看见需要眼睛,想听见就需要耳朵,魔法是用什么感知到的呢?”

“用感觉。”

“感觉?”

“是的,可能我刚才的比喻并不是很准确,但是对魔力的感知确实不像味觉、视觉、听觉等等依赖某一器官,魔力是生物直接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的。”

看到十分费解的伊多,安泰改变了一板一眼的说教语气开始安慰起他来。

“年轻人不要太着急,对于初学者的话,感知魔法也确实是很困难的一课。”

“那大叔你最开始学魔法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嘛……”安泰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兰则替他作出了解答。

“虽然外表看起来就像一只蠢熊,但他大概是奥伦海姆近百年来最杰出的魔法天才。”

此时安泰已经将脸扭到了一边。

“魔法天才,就是那种刚出生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就可以自如使用魔法的人。”

“啊?”

“看到那只蝴蝶了吗?”兰指着不远处一只蓝色斑纹翅膀的蝴蝶。

“嗯,很漂亮。”

“笨蛋,不是让你注意这个。”兰边说边召唤出了一股持续吹向蝴蝶的微风,奇怪的是,那只蝴蝶仅仅是在刚刚被风吹到的时候抖动了一下,而后就像在静止的空气中一般轻松飞行了。

“也就是说连一只蝴蝶都会魔法吗?”伊多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不要用‘连’这个词,动物虽然并没有太高的智力,可它们对魔力的运用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甚至有些强大的野兽——我们称之为魔兽,比能够熟练运用魔法的魔法师都要厉害很多。”安泰解释着。

“而人类却要从感知魔法开始学起吗?”

“没错,奥伦海姆人多少都会一些魔法,不过不经过系统的学习根本就派不上什么大用场,魔法师的魔法和普通人的魔法之间的差距,就是这千年的积淀啊。咳咳所以,现在按照我说的来做吧,先想象你手中有一块石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然后用心去感受地属性的魔力,就是那种很厚重的力量…………”

虽然安泰的教导很耐心,伊多也集中精神努力了很久,可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功迹象出现。

直到一抹蓝色轻轻飘过了他的眼前,原来是刚才的那只蝴蝶。有些疲劳的伊多,注意很自然地力被蝴蝶吸引了过去。那振动的翅膀,似乎并不十分自然,却又符合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刹那间,仿佛滴落的水珠落在了水面,伊多的心中一阵波纹逐渐荡开。

那就是魔力吗?心有所感的伊多重新开始按照安泰所教的方法,将魔力在双手手中凝聚。

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仿佛一条不可见的小溪沁入了大地,却在山顶重新汇聚。

双手附近的空气渐渐变得浑浊,仿佛被灰尘充斥了起来。

就在伊多想要把自己刚刚的成果展示给安泰和兰的时候,异常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的浑浊越来越浓,甚至波及到了几百米开外。

对于一个初学者,这样的阵势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不仅仅是空气中,甚至地面、天空,都像快速锈蚀一般布满了暗红色的痕迹,而且还在加速扩散着。

直到“锈蚀”的过程停止时,伊多才发现另一个世界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空与大地都是一片黯淡的红色,周围无端出现了一幢幢破败的建筑物——是伊多所熟悉的建筑风格,然而即便如此,伊多并没有任何亲切的感觉,因为一切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就好像水晶球中的固定景物一般。伊多的目光转向四周,却没有安泰与兰的身影。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就在伊多的不安越来越重的时候,周围又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光点,世界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又变回了原样。

“累了么。”安泰正在他的面前关切地问,似乎并没有见到刚才的景象。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走神了。”说着,伊多下意识松开了之前合住的双手,但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草丛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伊多低头看过去,原来是一粒晶莹剔透的——子弹?!然后抬起头看到的则是瞠目结舌的安泰。

“伊多……你……”

“怎么了大叔?”

“如果你之前真的没有学过魔法的话……我想……”安泰还瞪大着双眼。

“天赋比蠢熊还要强么。”被安泰的惊讶吸引过来的兰在看到这一切后淡定地说。

“真是被年轻人打败了,我第一次提纯魔力的时候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提纯魔力,是将空间中稀薄的魔力浓缩萃取成实体的魔法,通常都是魔法初学者的第一课,初学者由于难以控制稳定的提纯速度,或是对不同种类的魔力分辨力差,提纯的魔力结晶通常色彩驳杂、形状怪异的,而像伊多一般能够把魔力提纯得如此精粹,则是相当高超的魔法师才能掌握的技艺。

安泰并不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此刻的他也因为伊多所表现出的惊人天赋欣喜不已,鼓励着伊多再尝试一次。

然而这一次,之前的种种异象并没有发生,淡淡的雾气中,出现在伊多手中的也仅仅只是普通的魔法结晶。

第二次,第三次……依然如此。

尽管安泰说这已经是百里挑一的水平了,但伊多还是有些沮丧——不仅仅是因为没能复制之前的成功,更是因为关于那神秘景象的谜团可能再也无法解开了。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这么久……”伊多一脸歉疚。

“没什么,伊多实在是太见外了,都是因为我不擅长教别人事情而已。”

“是的,蠢熊就是蠢熊,除了会打架,其他方面都蠢得无可救药。”兰不失时机地补充着,安泰只得苦笑。

“对了,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一定能够把你的天赋挖掘出来的。”安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信心满满地告诉伊多。

“那到时候就拜托大叔了,不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也会自己加油的!”

“哈哈,好觉悟嘛小兄弟”

“再说下去我可要先走了。”毫无顾忌对方的感受,兰已经牵起了缰绳催促起来。

不过时间的确是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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