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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缇优大危机

樱雪飞舞之时

  

皮洛埃出生在马修亚王国北部偏远山村,成年后应召参军,机缘巧合下,加入了阿布雷斯海军,偶尔犯些军人都会有的小毛病,总体上也算是恪尽职守,再加上机灵上进,是以颇得长官欢心,不过三年,便从新兵摇身一变成武装飞艇“塞维伦”号的监察长了,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人哩。

圣武大会接近尾声,最终战已然打响,在这关键时刻,空中监视艇需要将战场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作为判定“优胜者”的凭据。

皮洛埃从未妄想过人生的转机会一个接一个送上门来。他对未来的期待是,收起玩心做好工作,然后攒钱讨个老婆,在这美丽的阿布雷斯安家,稳定了再把老母亲接过来,如果将来能当上“塞维伦”号的船长就更好了,届时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走在街上,人们笑着向他打招呼,尊称他为“船长、先生”。这,就是皮洛埃监察长的人生展望。

“监察长,请过来一下。”一名负责监视的士兵叫道。

皮洛埃不紧不慢地走向2号舷窗,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节奏的“咚咚”声音。

“什么情况。”皮洛埃说。

“是,是有试炼者发出了求援信号。”士兵吞吞吐吐地说。

闻言,年轻监察长的眉头皱了起来,气氛变得压抑,他生气了,“你不知道命令?”

“非、非常抱歉,监察长,属下完全清楚命令,可是,属下坚持请您亲眼观看求援的试炼者。”

皮洛埃不满的扫了一眼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的士兵,转头看向监视口。

沙利尔的痛苦,源于贝尔缇优。

妃羽裳觉得自己有点儿明白了,死,不是一个人的死,痛,不是一个人的痛。她确信,如果贝尔缇优死了,沙利尔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自己,她的痛苦不会消失,而是越来越深,和灵魂铭刻在一起。

妃羽裳蹲下身,伸出双手捧起沙利尔被泪水湿润的面颊,强迫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自己对视,她嘴唇上杂乱分布着牙印,咬破的地方渗出了殷红的血液。

(心疼也是无济于事啊。)

“学姐,”妃羽裳平静地说,“你相信我对不对,你说过,始终相信着我,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现在,请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能做到,哪怕是打破规则,我不要贝尔缇优学姐死,不要你伤心哭泣,告诉我吧,我要怎么做才能救贝尔缇优学姐。”

“羽裳……没办法的,他们不会理会的,做不到,贝尔缇优会死……”沙利尔断断续续地说,原本澄澈明亮的双眸却弥漫着恐惧,她不断重复着“没办法……死……”不论妃羽裳如何劝解,沙利尔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自责的狂乱。

菲洛米娜和菲丽琪塔等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语,沙利尔看似柔柔弱弱的,实际却是她们的主心骨,她对战场的敏锐洞察力,协调她们的专长,使她们一次次从惨烈的战斗中完好地活下来。沙利尔说没办法,贝尔缇优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同时流逝的还有贝尔缇优所剩无几的生命。

罗兰杵着长矛背贴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经意间瞥见躺在桌上的“寒雨”,微微出神……名刀,破魔之刃,云帝国,妃羽裳,玉熙宁,大帝姬。

“大帝姬……啊,大帝姬!”

“罗兰,你说什么,什么大帝姬?”菲丽琪塔问。

“啊啊,我知道了!”罗兰激动的大叫,“菲丽琪塔学姐,妃学妹的‘寒雨’是云帝国大帝姬玉熙宁所赠对不对。”

菲丽琪塔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就没错啦!”罗兰说,“熙宁帝姬一定是非常在意妃学妹,所以我想,妃学妹肯定在‘名单’上,如果,如果妃学妹求援的话,他们,救援队可能会来。”

“很难说,这不符合规定……”菲丽琪塔有些不确定。

“罗兰学姐,”妃羽裳站起来说,“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个名单,我发救援信号,会有救援队来,是这样么。”

“是,他们会来。”罗兰盯着妃羽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菲丽琪塔和菲洛米娜相视一眼,没再说话。

“我明白了。”妃羽裳颔首,正对上沙利尔的脸。

妃羽裳伸手到沙利尔面前,说:“学姐,请你相信我,一如既往。”

沉默了很久,沙利尔终是伸出了手,放在少女的手心,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妃羽裳紧紧回握女子柔软纤细,伤痕累累的右手,将她拉起,说:“学姐和我一起。”

“她是?”皮洛埃问道。

“黑发少女叫妃羽裳,‘名单’上的人之一,而且是船长特别嘱咐重点关注的人。”士兵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皮洛埃说着让开了2号舷窗。

通常来说,圣武大会决战开始后是不会派遣救援队伍的,受伤的人可以自行前往储备了食物药品的安全屋,至今还未有过安全屋出事死人的先例。

“啊,船长关注的人,就上报给船长,让他做决定吧。”皮洛埃自言自语道,一边朝船长室走去。

船长听取了皮洛埃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句:“距离安全屋最近的是哪支部队。”

他说的是部队,而不是救援队。本来,海尔巴斯特岛上只有阿布雷斯海军的救援队,但是几日前教廷的“白骑士”召集了大量的圣殿骑士登岛,这么一来,就有两支部队在岛上。

(白骑士指光月圣骑士团团长,也就是妮娜·图恩。)

皮洛埃显然听懂了船长弦外之音,这也是他的特长之一,善于察言观色让他在军中十分吃得开,而能否准确揣摩长官的意思是得到赏识的关键。

“是阿布雷斯骑士团。”皮洛埃说。

“嗯,给他们发紧急信号,这件事……就让他们去做吧。”船长手指点着桌面道。

“是。”皮洛埃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退出了船长室。

妮娜坐在礁石上,潮涨潮落,咸湿的海风裹夹些许寒冷。

“团长。”

背后响起冬华的声音。

妮娜随手折了一把草叶,站起身抛向天空。

“叫上白鸟姐姐,要快,我先过去了。”

无望的等待最是煎熬难耐,握紧的手传达了主人的感情,发出信号后,妃羽裳和沙利尔已经在洞口等了半个时辰,没有救援。

妃羽裳紧抿着唇瓣,她必须相信自己,相信会有人来,若她动摇了,谁来支撑沙利尔。

“嘚嘚”声传到两人耳中。

妃羽裳眼巴巴地望着前方深不可测的幽暗森林。(快啊,快啊!)

雄壮矫健的纯白骏马,迎风飘舞的绯红发丝,黑暗也无法将它们掩藏,另有两骑紧随其后,三人三马奔驰而来。

妃羽裳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叫到:“来了,终于来了,学姐,她们来了。”

沙利尔和妃羽裳握在一起的手稍稍放松了,喃喃道:“但愿来得及。”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妃羽裳坚定地说。

“嗯,羽裳,我相信你。”沙利尔勉强笑了笑,这就是奇迹吧。

“裳儿,沙利尔,你们没事吧?”妮娜翻身下马,喊道。

“是贝尔缇优学姐,快快快,时间来不及了。”妃羽裳甚至不跟妮娜她们打招呼,便拽着妮娜的手往山洞里走。

白骑士大人无奈只得招呼另外两人跟上,其实她很想吐槽说:“裳儿你拉错人了,我不是医生!白鸟、白鸟姐姐才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未免有些不合时宜,还是算了……

妮娜几人的到来给众人燃起了希望。

“嗯,情况我了解了,”白鸟吟说,“现在,请各位小姐出去,给我腾点空间。”

“对啊对啊,我们快出去,别给白鸟姐姐添乱啦。”妮娜一边说,一边左手拉着妃羽裳,右手拽着沙利尔,就往门外走。

众人虽然出了房间,却守在门口不肯再走。

冬华说:“相信贝尔缇优小姐的命运不会在此地终结,你们也受了伤,我先给你们治疗。”

见她们不为所动,菲洛米娜生气的说:“我以会长的名义,命令你们回房间!”

会长发了话,妃羽裳她们只得各自回房,说是房间,也不过是放置了两张长木桌和几张做工粗糙的椅子的狭小空间。

冬华把手覆在妃羽裳伤口的位置,莹莹绿光闪耀其中,她笑着说:“战场上还处理得如此细致到位实属难得,否则这光滑细腻的肌肤留疤就太可惜了。”

“是沙利尔学姐。”妃羽裳侧过脸说道。

“啊……说起来,”冬华说,“沙利尔小姐她,严重的伤倒是没有,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很痛苦,是为什么呢?”

“学姐她……”妃羽裳将她们击落乌狄巴克之事简短的叙述了。

“原来是这样。”冬华接着给妃羽裳其它的伤口治疗,末了,她说:“沙利尔小姐是很温柔的人,只怕因为这件事改了性子,妃小姐和她相熟,多劝劝她罢。”

“好,我知道了,谢谢冬华大人。”妃羽裳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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