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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苏醒的黑暗

命运夜之遥远的理想乡

  

翡翠色的大眼睛从城堡的窗户中注视着在树林里妇女嬉闹的身影。

阿尔托莉雅站在窗边脸色淡然静怡,微风轻抚着她那轻盈柔软的金发,姣好俊美的面容配上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一副比男子还要坚强挺拔的站姿。她纤细软弱的身影穿戴着冰冷的铠甲,她的气势凌厉而又肃穆。

为了拯救自己的国家而甘愿奉献一切的大志,以及为了得到救赎不惜一切都要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她的愿望是那么崇高神圣,令人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低头叹服。

只是,一个女孩子却要背负着比男人还要沉重的责任,这幅景象不管怎么看都令人心痛。

“啊,你在这里啊saber。”

慢慢转过头来,映入绿色的眼睛里的是一道纯白的身影。爱丽斯菲尔,这座雪中城堡的女主人,同时也是自己Master的妻子。

“抱歉那,刚刚把你召唤出来就把你带着跑来跑去的。”

爱丽斯菲尔有些抱歉的冲saber微微一笑。因为召唤的场所突然替换掉了,所以不得不多跑了三百里地到一处教堂实行召唤。但令人高兴的是仪式比想象中要简洁许多,所以召唤的过程也很顺利。

但是,爱丽斯菲尔和卫宫切嗣,这个冷酷到被人称之为魔术师杀手的男人。他们都在召唤成功的那一刻惊讶的发现,名满天下让世界牢记千年的传奇之人,亚瑟王竟然是一介豆蔻芳华的少女……

直到现在,爱丽斯菲尔看着窗口站着的金发少女,她那张淡然俊美的面容,端庄而又清澄的眼神,真的是令人眼前一亮永生难忘的美人。

“不,我既然已经与切嗣定下契约。那么你们不管到何处都随身带着我在身后是明智并且正确的选择。而且……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面的森林嬉戏。”

Saber说完转过头向窗外看去,身体稍微向后挪了挪,让走过来的爱丽斯菲尔一起看向窗外那对正在嬉闹的父女。

“真是令人惊讶,那位Master竟然会露出那么愉快的笑容。说实话,这令我很吃惊因为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不苟言笑,而且还很冷酷的男人。”

爱丽斯菲尔对saber略带沮丧的语气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

“那个人的性格有点像是孩子一样,虽然不能说切嗣真的讨厌Saber。但是,我想如果要他接受自己排斥的现实稍微会有点困难呢。”

“排斥的现实?”Saber奇怪的问道,但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嬉闹的父女身上。就像是想要从那个欢笑着的慈父身上找到哪怕一丝,和那天夜里自己见到的那个冷酷漠然甚至是残酷的男人身上的重影。

但最后saber还是失败了,因为这个时候林子里的那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所以说,不是对你个人的怒气了啦。惹他生气的,一定是我们长久以来传承的亚瑟王传说。”

假如切嗣召唤出的英灵是和传承记述相同的“成年男性”亚瑟王的话,他也不会拒绝saber到这个地步吧。应该会只是毫无感情、冷淡地进行最低限度必要的交涉。将本来这样就可以了结的行动贯彻为“无视”的态度,换句话说就是巨大的情绪化反应。

切嗣在知道了过去拔出插于岩石中契约之剑的.其实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的事实真相之后,在心中涌现出了对一切关于亚瑟王的传说所无法掩饰的愤怒。

“那个人,大概是在对你那个时代的,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们感到愤怒吧。对那些将名为‘王’的责任推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残酷的人们。”

Saber淡淡的扫了眼窗外,看到切嗣与自己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林中里。收回视野,将目光集中到了身前的爱丽斯菲尔的脸上。

看着爱丽斯菲尔有些困扰的表情,saber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毫无意义的烦恼,我从未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倒不如说那是我一生当中最为骄傲和自豪的时候。成为一名骑士,贯彻自己的忠义与荣誉,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一起驰聘战场为国而战。虽然我是亚瑟王这点可能令你们感到惊讶,但是就为这么件事而生气实在是太幼稚了。”

爱丽斯菲尔有些惊讶的看着saber,她那副总是淡然静怡的神情,只有在谈起自己的国家和理念时才会显得生动活泼起来。

“saber你误会了……切嗣生气是因为你就是如此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命运,所以才更加让人生气。只有针对这一点,也许才是切嗣真正无法接受和排斥的原因。”

“那也是多余的,不必要的和自我中心的感叹。切嗣所认为的令人气愤和无法接受的事情,却是我的身为骑士一生中最大的骄傲。比起身为女人而言,我更加喜欢作为骑士和亚瑟王为国家奉献一切的自己。”

Saber看着惊讶的爱丽斯菲尔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saber显得特别固执,乃至是顽固的地步。即使是遭遇了最后那样悲惨的命运,saber却一日都未曾忘记她的责任和职责,反而在外人面前努力维护身为王的尊严,以及对自己国家的自豪之心。

骑士少女的慷慨正言,严肃端正的态度让爱丽斯菲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外人眼中即使是男子都难以独自承受的责任,她却像是天经地义般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扛起了救赎国家的大旗。

不过,正因为如此saber表现的越是大义凛然,才就让人越加的愤怒。

那到底是何种严苛的青春啊。

遭到异教徒的侵略,陷入灭亡危机的不列颠王国。遵从魔术师的预言担负起救世主的重任,十年的岁月里,在十二场会战中保持常胜,作为“龙之化身”的年轻国王。

与那荣耀的功勋相反.王最后的命运却是因为血亲的谋反被夺走王位,连在荣光的时刻结束生涯都未被允许,充满了悲剧。

那激烈而痛苦的命运是被如此的妙龄少女所背负.这样的真相,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心情沉重。

“可是——爱丽丝菲尔,这样好吗?在这里和我谈话。”

“哎?”

Saber面对反问的爱丽丝菲尔,有些难以启齿的移开了视线。

“就是说——你不是应该像切嗣那样,去和女儿道别的吗。明天……将要前往圣杯出现的、名叫日本的国家了对吧?”

“啊啊,这件事啊。——没关系的。我和那孩子之间,是不需要告别的。”

爱丽丝菲尔静静的微笑着。那既是对Saber的关心所表达出的谢意,却又不仅如此。让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虚的笑颜。

“就算作为爱丽丝菲尔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会消失。等她长大成人后,一定会理解的。因为那孩子和我一样,是艾因兹贝伦的女人呢。”

“……"

虽然无法理解爱丽丝菲尔满是谜团的话,但还是感觉到了其中隐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显得很僵硬。

“爱丽丝菲尔,你一定会幸存下来的。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到最后。”

接受了骑士严肃的宣言,爱丽丝菲尔开朗的笑着颔首道。

“Saber,去得到圣杯吧。为了你和你的Master。那时艾因兹贝伦将一了千年的宿愿,我和女儿将从命运中解放。——全都依靠你了哟。阿尔托莉亚。”

这时的Saber,还未能理解爱丽丝菲尔悯笑中的含意。

在如雪般闪耀的银发和玲珑的美貌之中,洋溢着温暖的慈爱的这位女性,究竟诞生于怎样的宿命之下呢——骑士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很久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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