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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是亲哥!

  

在被焦虑和无奈淹没的那些日子里,许强遇到了白弦。浑身散发着光芒,却不吝于向身处阴影的人伸出手的白弦,成了渡许强过无尽迷茫的那只船。也只有白弦,才能站在所有人面前,平静却笃定地说出“希望你为自己而活”这种话。逆行之人总会在人群的大浪之中对自己的脚下所行的方向产生怀疑,而白弦仿佛是破开拥挤推搡着前进的人群,穿行着来到他面前对他说,向你心中所想进发吧。

想表达的心情早已镌刻在过往之中,而寻求再次相见的机会,不是想倾诉过往,只是想再一次一窥青春里曾经出现的那道光罢了。

我把最后一口派吃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又慢慢地咽下。白弦和强哥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不知该做什么,只好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碎屑。几片可怜的食物碎屑被我摆弄出了十几个造型,几米开外的小包厢里白弦跟强哥还没讲完。期间我假装上厕所经过几次,只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端坐,看不出什么。

要不……去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连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白弦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一旦无事可做嘴里就闲得发慌。我把服务员叫来,要了菜单,翻来翻去最后点了杯现榨石榴汁。

石榴汁的颜色鲜红鲜红,跟木棉花一个颜色。

昨日发烧时做的梦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几个片段反复在我脑海中出现:火红的木棉花,夜幕降临所带来的无助,晚风带来的凉意,还有单薄的少年站在树下对我伸出的那双手。

那大概是我七岁时的事了,。我趁白弦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门,爬上了公园的木棉树,下不来又不敢向陌生人求救,扒在树上生生从午后熬到了傍晚。

白弦一觉醒来发现我不在,急疯了,跑遍了我可能去的所有地方,最后才在公园里找到我。

后来小肥说:“你哥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真是……跑到我家框框敲大门,劈头盖脸就问我妹妹去哪了,我还迷糊着呢,就被他拖出来找人了。我从没见他这么急过,好像再找不到人他就要崩溃了一样,连冷静下来好好思考都做不到,我一边找人还得一边劝,容易么我……”

我抱在树枝上不敢往下跳的时候,白弦一直试图让我冷静一点,谁知道找不到我的时候,他比我还不冷静。平日里总是一张面瘫脸的白弦也会有焦急的表情,这可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到最后我也没敢从树上跳下来,只是双手实在没力气抱住树干了才从树上滑落。我以为我会摔个七荤八素,没想到一闭眼就感觉自己被紧紧护在了一个带着微微汗味的怀抱里。

白弦果然没有骗我,他真的接住了我。只是接住我的这一下撞得他摔在了地上,可就算摔在了地上,他还是把我紧紧抱住了。

我听到他一声压抑的闷哼,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哥,你没事吧?”

白弦摇摇晃晃站起来,上下打量我:“还好,你怎样,有受伤吗?”

我摇摇头。他伸手把落在脸上的叶子拨去,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正在滴滴答答地流血。我抓住他的手,一下子哇的哭出来:“哥,你流血了,流了多血……对不起,哥……”

他毫不在意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口子,然后俯身,双手捧着我的脸,擦去了我脸上的眼泪,叹了口气用轻松的口气说:“小伤而已,我一点都不痛的。”

我哭得更凶了,白弦突然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跟我说话,是不是撞到脑子了。

他口气放得更缓了:“哥哥我是男孩子,男孩子的伤都好得快的。你回去帮我包扎一下,我保证明天就好了。”

“真的?”我将信将疑。

“真的。”

“那好,我们回家吧。”我牵着他的手朝家走去。

“哥,你一定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受伤。”

“为什么?”

“那样就没人给你包扎了。”

昏暗中,我听见白弦笑了一下。

“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走丢了,不然我受伤了就没人给我包扎了。”

“嗯!”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白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强哥站在他身后,突然叫了我一声:

“白筝。”

“嗯?”我探头不解地看向他。白弦走过来,伸手帮我拿掉了脸上残留的碎屑。

强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白弦,突然间靠过去轻声对白弦说道:“没想到你也会有在意的……”

“走吧,回家。”白弦目不斜视越过他,简短地下达命令。

“啊?哦。”我不解地看了看许强,看到他正一脸意味不明的笑。

“学长再见。”我挥挥手。

我和白弦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已经是傍晚,路灯接二连三地亮起,天色昏暗。

我偷偷看着白弦的手,突然不自觉地想去牵,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做的那样,牵着哥哥的手,两个人一起慢慢走回家。他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种藏着力量的美感。

咳,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动不动要牵手手要抱抱的小女孩了。跟哥哥牵着手一起回家什么的……也太羞耻了。这个荒诞的念头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白弦没有发现我短暂的心理斗争,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期待。

“那个……白弦,你记不记得我以前爬到树上下不来,然后你来接我的事情。”我有些心虚地握住他的手臂举到眼前,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一些,“喏,你看,你这里还有那个时候留下来的疤。”

白弦没有挣脱我的手,而是任由我握着。我以为他一定会冷冷地说不记得了,可是他却只是平静地说:“我还记得。”

“啊哈哈哈哈是吗,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呢……”我突然不知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只好假装抬头欣赏月亮。今天的傍晚有点闷热,我的脸上有些烫。可能是在室内待太久了吧。

“走快点,我饿了。”白弦突然说。

“诶?我刚刚看见你吃了不少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微微一紧,我的话断在温柔的晚风中。温暖的触感包裹着我的手腕,白弦一言不发拉着我快步往前走。

眼睛的余光悄悄扫过白弦的脸,却在昏暗的路灯光下看见他嘴角微扬。

“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走丢了,不然我受伤了就没人给我包扎了。”

“嗯!”

一身狼狈的两人牵着手回家的那个傍晚,十岁的白弦牵着妹妹的手,不知不觉嘴边带起了一抹笑。

“不过,就算你走丢了,”他轻声说。

七岁的小女孩看着天边的影影绰绰的月亮,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无论哪里,我都会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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