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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她们

教会的十三骑士

  

这就是一切的经过了。

由于在热那亚的办事不力,没能够满足大小姐的要求,让索菲亚的夫君大人“不掉一根毛”地回来。所以当一行人回到佛罗伦萨,回到夏洛特商会,回到这个既是开头又是结局的房间时,可怜的法国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悲剧……

“梆!”

核桃夹子猛烈闭合的撞击声,至今仍旧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然而比起这仅仅留在房间内的声音,路易斯杀猪般的惨叫更引人注意,整栋屋子里的人都听到,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那个恐怖的房间……

……也正常,没人敢在这栋屋子里违抗女主人,就连身为男主人的卡尔有些时候都不敢。没人能拯救,没人得以拯救。所以直到最后,人们只能失聪般地做自己的事,任由那惨叫越来越轻细,越来越沙哑。

终于,无法救赎的法国人被历史长河冲刷到岸边,无人所见,无人所知。世间徒留下那名为“路易斯”的残渣,张着嘴,被五花大绑,M字开腿,并用着已经死去的眼神望向虚无……

以及让他变成这个样子,正一脸淡笑望着他的西班牙少女索菲亚。

看着法国矮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少女笑着,一边用自己的纤纤玉指拨弄着手中的创作工具。其中的愉悦绝不会被大部分的男性同胞理解,但她享受着这些。撇开实际,愉悦这种心情本就重在过程,而非结果。愉悦的事情做完,那她也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与其陪着这个令人讨厌的麻子脸矮子,倒不如陪着自己的夫君大人更让索菲亚愉悦。

这么想着,索菲亚便转过了身,扭动着自己匀称有致的身体,双脚在地面上踩着灵动的“嗒嗒”声,缓缓走了出去……

然后将哀莫大于心死的路易斯留在那个房间,留在了那个会引发他幽闭恐惧症的黑暗“墓地”里,随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里,向远方的路易斯表达最真挚的悼念,真心祝愿他一路走好。愿在天国中没有核桃夹子。阿弥陀佛……

……

好吧,这是在欧洲,没有阿弥陀佛,人家信的是上帝。

而且没人死好吗?!无论是法国人的本体还是他分身都没死好不好?!即便是在书里,那也得积点口德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哒!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呀!

最重要的是,这个故事还远远没到要完结的时候啊!

……

当虽非呀出了房门后,看上去一脸轻松愉快的她,丝毫看不出之前有做过什么坏事的迹象。轻哼着小调,跑跑跳跳地来到有光线的走廊后,这个恶魔般的少女欢快地叫了一个名字……

“艾米。”

然后就将自己刚刚用来作案的凶器随手一扔,也不管它会不会砸坏地板。

不过倒是不用为了卡尔家的地板担心,就在少女扔掉核桃夹子后,她刚刚呼唤名字的人就借过了金属物。被家中女主人叫到名字后,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跟在了索菲亚身后,随着女主人走向楼梯。

“辛苦了,索菲小姐,您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正如刚才所说,这个被叫做“艾米”的女性一句话也不说。她只是拿出了随身带的速写本,用炭笔在上面快速写下了这些文字后展示了出来。虽说这栋屋子里住着不少人,但几乎就没一个见过这个“艾米”开过口。而少女奔奔跳跳地朝向了艾米,一边笑着一边倒退着走路。

而这两位,便是整个夏洛特商会与第十三敕命骑士团中,唯一的两个女性成员。

女主人索菲亚·拉莫斯(Sophia Ramos),以及女仆长艾米(Emi)。

面对艾米的指摘,少女索菲亚对自家的女仆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眉毛加上伊比利亚半岛上特有的黑发黑眸,加上发育极佳的体态,让这个明明只有十五岁的少女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魅惑感。

娇柔地用指尖勾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后,她又想起刚才路易斯被“碎蛋”的模样,不知不觉浮现出“倾城一笑”,只是她说的话可一点都不“百媚生”。

“知道吗,艾米?原来人真的是会被自己吓死的呢♪”

听到女主人这么说,艾米放下记事本。他低了低头,看了一眼女主人刚才扔过来,用于“处决”路易斯的核桃夹子。然而这件食具上面却干干净净,不着任何奇怪液体,甚至连血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有过粉碎什么东西的经历。

看到这个,女仆将头抬起,面无表情地在纸上写些什么,然后展示给索菲亚看。

“所以,索菲小姐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当然了喽,艾米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呀。嗯~~人家是跟他约定好,如果夫君大人受伤就要夹碎那个矮子的OO,但说实话,人家要他的OO做什么呀?人家即不会去做个标本,也不会泡个大补酒什么的。万一人家真的不小心把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夹出来溅自己一身,那恶心的不是只有人家自己吗?”

一边说着,少女还不老实地垫着脚尖绕着艾米跳圆圈舞。说完最后几个字,索菲亚刻意弯下腰,调皮地对着她家的女仆做了个鬼脸。这种一边大跳一边弯腰的动作,简直就是在胸前一马平川的艾米面前秀自己与之不同的大果实。若不是因为艾米的年龄较之对方大上七岁,估计要引发一场主仆间的战争了。

说起这位女仆,或者用卡尔的话说,他们家的“女仆长”其实和管家瓦尔特一样,从组织成立之初就跟在了少年的身旁,是整个骑士团里,她和瓦尔特是资格最老的两人。确实,和只有十五岁的索菲亚相比,这个自称二十二岁的女仆举止要稳重许多……

这也使得艾米成为了整个屋子里最迷幻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粉金色的头发,单眼皮的细眼睛,整个脸上就如同写着“我是儿童”这四个大字。身材方面比路易斯还矮上一点,上面没有,下面也没有,完全是女孩成长发育前的模样。与仅仅十五岁但发育良好的索菲亚站在一起,艾米完全就是个小妹妹。

而且说到女仆,这个职业虽然会在未来带给人们诸多美好的幻想,然而遗憾的是现在是文艺复兴时代。这个词汇在当时,既没有维多利亚的典雅,也没有香榭丽舍的奢华。头上包一块防止头发掉落的破布,穿着即使脏了也没有关系的衣服,拿着把扫帚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扫卫生的农村大妈,这才是对于“女仆”这个职业的常规认知。

而在艾米身上,不只是她的外形,连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充满了迷幻色彩。

最外面是一个围兜,黑色丝绸的连身裙带白色卷边,但裙摆在膝盖以上,露出了原本应该是贴身衣物的吊带袜。同时露出的还有她的背,大尺度开放式的剪裁让她身后整片肌肤,都暴露在了外面。而佣人头顶上的布,现在也换成一个别在头发上的蕾丝边发饰。衣服上所有的地方都很平整,除了右手的白色手套因为接触炭笔而有些脏以外,完全看不出一个下人应有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这件缺乏廉耻的衣服,倒是她的男主人卡尔设计的。在文艺复兴时期,艺术既是时尚。所以作为夏洛特会长,卡尔有些时候也会随手画一些奇怪的草图。比方说这件衣服,又或者是瓦尔特身上那件燕尾服。用昂贵的丝绸给下人做衣服,还是这种样式,少年的品味也是挺迷幻的……

同样,包揽整栋屋子里所有针线活的女仆艾米,居然还就这么亲手将自己穿的衣服一针一线做出来,真实无愧于“最迷幻”的称谓。

年龄二十二岁,外表萝莉,职业女仆,不说话,只用纸笔交流……到底是要有多傻的人才会去相信,这不是为了强行凑成“三无合法萝莉女仆”的属性而被强加上去的设定啊……

路易斯会相信,不过现在还是放过那个可怜人吧……

除了这些,其实在这个女性身上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设定”。之所以在这儿用了“设定”一词,是因为所有有关于艾米的信息,都是团长卡尔告诉骑士团里的人的。不止是奇怪的年龄,少年还说她叫“埃斯梅拉达(Esmeralda)”,是个吉普赛人……然而那么多“狼来了”的故事叠加在一起,所有有关于艾米的信息都是不可信的。而她现在艾米的称呼,是半年前索菲亚来到这里后给她起的新“设定”……不得不说,女主人的品味要比男主人简介动听得多。

“……艾米,你在写什么啊。”

说着,索菲亚把头伸了过去。然而她却被身为下人的艾米用手顶住了额头,半寸不得进,最后还被艾米面无表情地给推了回去。要知道正在写字的她手里拿着炭笔,这一接触也把女主人的额头给染黑了。

要是搁在别的地方,估计早就把这个冒犯主人的家伙给炒了。不过索菲亚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好吧其实她很介意,因为额头被弄脏,这位十五岁的少女正鼓着脸,不停地向比她大七岁的小姐姐挥舞着小拳拳表示抗议。只不过在索菲亚与艾米之间,似乎也存在着卡尔与瓦尔特之间的强弱关系,女主人所有的捶胸攻击,都被女仆精准地阻挡了下来,而且艾米还有足够的时间与闲情在速写本上写完她想要说的话。

“索菲小姐,我不知道您对那矮子做了什么。并且请恕我直言,我没有知道的兴趣。”

抵着索菲亚的额头,面无表情不说一句话得艾米看上去总是那么严肃。她展示了速写本上这不能算恭敬的话语后,用手指翻了一页,补上了后半句。

“不过作为这个家的女仆,我有责任提醒您,您刚才的玩笑太过火了。”

“……诶,人家不过就是调戏了一下下那法国矮子嘛,干嘛唔唔唔!!!”

结果女主人还没来得及反驳完,就被艾米直接拿速写本糊脸上了。因为她不说话,所以这样将纸凑到了对方眼前,应该就是艾米表示严厉语气的方式吧。然而被纸贴脸的苏菲亚可不会这么轻松地接受这种方式,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后,她本能地接过脸上的纸,摊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请不要把食具当成玩具,更不要弄脏它。”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即便只是个核桃夹子,也是会接触食物的餐具。若是真用这种东西夹了什么不是核桃的东西,到时候清洗只会给身为女仆的艾米添麻烦的。

不管怎么说,索菲亚平时也受了艾米很多照顾。明白了这点,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身为房间的女主人对比她年级大一些的女仆表达了歉意。

同时,也再次确立了路易斯在这栋屋子里毫无人权的地位……

无论如何,即便索菲亚有着“体谅”自家下人的心,她终究是这栋屋子的女主人。即便在这屋子里以下犯上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时有发生,但总体而言艾米是忠诚的,她会听从自己主人的大部分要求,尤其是那些合理的要求。

而索菲亚,因为卡尔身上多出现了那么一丁点咬痕,就要对路易斯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那其实她最关心的,应该还是她的夫君大人吧。

“话说回来,夫君大人去哪了?”

“若是说主人大人的话,现在正在那个房间里。”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听到女仆的回答,索菲亚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时,只要一听到卡尔的行踪,就算是天涯海角少女也会黏上去。然而艾米所说的那个房间却是个例外,她知道若是没有少年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包括身为女主人的她。

不过她相信这是爱的一种体现,因为在屋子一楼那个不能打扫的房间,其实也就是这栋四层豪宅当年会那么便宜,连一个小孩都能买下的原因。夫君大人出于对自己的爱怜,不让她接近危险……

毕竟她自己想这么认为,卡尔也没办法说她是错的……

不管怎么说,索菲亚已经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夫君大人不在,路易斯已经被玩坏,在这个偌大的夏洛特商会总部内,一个人是会闲得慌的。可惜在这里只有她和艾米两个女性成员,想开个三人女生茶话会都做不到……

……啊,说起来,好像已经有第三个女性成员了呢。

“啊对了艾米,那个孩子呢?”

“主人大人安排她在客房休息,自从主人大人将她带回后,那孩子便一直没有醒来。”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她一下吧。”

“……”

听到索菲亚的话,不知为什么艾米愣在了原地。对于一只家养的“三无合法萝莉女仆”而言,什么都不写,这就是她表达沉默的方式。过了好久,她才用手中的炭笔,在速写本上写了两句话。

“是的,索菲小姐……”

随后她就把速写本放了下来,看着兴致满满的索菲亚,最终女仆还是没忍心将那一页翻过去。而是默默地跟在了少女的身后,忠实地做着女仆该做的工作。

而藏在那一页下面的话语,是艾米在这半年时间里摸透女主人性格后,对现实情况做出的最好预言。

“但请不要把那孩子给玩坏了,索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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