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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艾布斯之役

魔法世界里的理科生

  

在艾布斯中立区,海港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忙。一个个木制的箱子被搬下商船,一只只海鸥像是炫耀着自己的飞行本领一样盘旋在下方的船只上,时不时空投一堆白色的粪便,给甲板上努力清洁的水手增加一下工作量。但是就在驶向这个繁忙海港的小小的商船中却隐藏着一个将会带来灾难的巨大身影。一艘比其他船大上许多的船只骄傲地张着半帆,如果认真观察的话,在侧弦上可以看到一个个被木板覆盖起来的洞口。但她并不是附近唯一一艘这个样子的船只,就在今天上午,从帝国南部的港口处,几艘一样的船只被送往了这里。隔壁的商船一看到这些巨无霸,纷纷保持着一段距离,但甲板上的水手还是好奇地看着这些船,完全不明白她们的用途。就连天上的海鸥也像是害怕这些船一样不敢靠近。

此时,布莱斯·贝尔特就在这样的一艘船上。他今天早上接到了上司的指示,让他在艾布斯中立区有机会把他们可能知道的资料泄露出去前把它毁灭。而协助的,就有几艘装满了枪兵和他们的秘密武器的船只。但是就算受到查理的一再保证,他还是不肯相信区区船只会在毁灭一个陆地城镇上起到多关键的作用……终于,他的船到达了预定位置,停了下来。

“大人,我们已经进入射击位置,士兵们都已经乘上登录船了。随时可以开始。”

一名士兵走到了布莱斯身边,通知他目前的情况道。布莱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在木质甲板上发出‘踏踏’的脚步声,来到了侧弦。看来是时候了啊……

“大家准备!打开炮口!”

他听到了下方炮口打开的声音。

“登录船下水!开炮!”

突然,一连串如雷声一般的声响从甲板下方传来。布莱斯感受到脚下传来激烈的震动,被炮声震得耳朵发出了耳鸣的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铁球撞击艾布斯的建筑,发出巨大的声响后爆裂开来。转眼间,本来欣欣向荣的海港便变得一片狼藉。海港上幸存的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纷纷尖叫着向城镇中心奔去。这时,枪兵也已经上岸了。他们拿起手中的枪械,井井有序地分散,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看见这一幕,布莱斯不禁惊呆了。

“这、这就是我们人类拥有的……真正的力量么……”

他握紧了充满野心的拳头。这时,一个由步兵、船只组成的包围圈已经在艾布斯附近建立了起来。目标是全歼艾布斯里面的任何生物。布莱斯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填装好就再次开火!这次瞄准内陆一点的地方!”

‘轰隆————!’炮声再次响起了——这将是历史上最为血腥的屠杀之一。后人将为称之为艾布斯之役

数十分钟前……

“对,就是这样”

费列矫正着一位学员的动作说道

“做得好,就是这样,用弓步来瞬间拉近距离,然后快速撤退”

在名为白清天的少年离开以后,他变成了艾布斯剑术学院里教授手半剑和军刀的导师。不能不说,双倍的工作让他十分繁忙,但是他为了遵守与朋友之间的诺言,还是坚持了下去。不过其实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记住,作为一对一的民间自卫兵器,军刀是比手半剑,甚至长剑更加优秀的选择。”

他向一名学员解释道

“这是因为军刀拥有保护手指的环状护手,所以在没有盾牌的情况下可以拥有比手半剑更高的灵活性。”

他摆出了手位于右上的防御姿势

“比如这种姿势就是在我们传统的系统里不可能出现的姿势。”

“嗯……的确呢……”

学院扶起了下巴,点着头说道

“如果用没有环形护手的剑这样做简直就是邀请对方来攻击自己的手腕呢……”

类似这样的对话不断发生着,费列巡视着他的学生,并一一矫正他们的错误。这当中除了有手半剑,还有学习军刀的学生。

就在课堂进行到一般的时候,一阵如雷的响声把一向老练的费列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

他不管身后学生在听到声响以后的私下讨论,跑到了门外。一看,远处的港口建筑已经全被破坏了。一个想法掠过他的脑海——艾布斯居然被袭击了吗!他立刻跑进了学院,紧张地喊道

“大家!快离开这里!我们被袭击了!”

“什么!”

“不、不是吧!”

“老师……你别开玩笑……”

听到费列说出的不可思议的话,学院们有些露出惊恐的表情,有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开始各自讨论了起来。费列见状,握了握拳头,着急地喊道

“我是说真的!快出去啊!”

说着,他便跑出了学院之外。身后的学院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出了校门。

好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男人想道

“有了,先出城,然后骑马逃离这里!”

男人检查了一下右腰别着的军刀和手半剑,开步跑向了北边面向兽人部落的城门

“要先去兽人那边避避难……什!”

突然,一排士兵出现在了街道远方,手中拿着奇怪的管状兵器杀虐着城里的人们……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副光景

“居然连平民都……”

这时,在一间卖衣服的店铺……

“快走!跟上来!”

妇人向自己的儿子叫喊道。她们从奥尔格斯城逃忙到这里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却又遇到了另一场战火。妇人拉起了男孩的手,从后门跑了出去,希望可以避开敌人,到城市的北方逃亡。妇人带着自己的儿子走了十多分钟,眼见前面就是城门了!

“有人!”

但是他们却被敌方发现了。妇人转过了头,看到了对方用一种奇怪的兵器指着自己。她的自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好的位置……

“快逃!”

她拉上了儿子的手,转过身去。但是太迟了……‘庞————!’

女人被魔力弹击中了,还没来得及尖叫,她就丧失了生命,倒在了地上。小孩看到这副景象,不禁看呆了,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连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拿着一把长剑向自己冲来都不晓得……直到那锋利的箭尖在自己的胸口开出一道口子为止……这次,那名黑发的少年没有再出现拯救他们了。男孩与自己母亲的尸体倒在了猩红的血泊中,而士兵则是一眼也没有看自己的受害者,跑走了。男孩用仅剩的力量握上了母亲的左手

“妈……妈……”

就在这时,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生命也随着新鲜的血液流光了。

这时,费列已经在小巷中杀掉了三个敌人。他的剑术十分优异,每一剑瞄准的都是敌人的装甲空隙,几乎每一次都是一击毙命。就这样,男人冲到了城门附近。

“咦?”

他察觉到了两名倒在血泊里的身影。他蹲了下去,用空着的左手放上了男孩的颈部

“已经死掉了啊……”

费列咬紧了嘴唇,收起了握成拳头的左手

“可恶……”

他用左手抹掉了眼角渗出的泪水,站了起来。但是没有时间了……要继续走……男人望了两母子最后一眼,转过身子继续跑走了。数分钟后,男人终于来到了城门。但他并没有冒然跑出去,而是谨慎地探出了半张脸……

“居然……”

男人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大街上摊着一具具尸体,但是敌人的主要势力已经离开了,正在把他们的杀虐暴行推向市中心。守着城门的只有几名士兵。男人一看,距离自己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匹马。他看到了机会

“呼……好了……”

男人收回了头,挨在了墙壁上深呼气。这是他在战斗之前放松的办法。男人闭上了眼睛,在深呼吸的同时还模拟着接下来的行动。突然,男人睁开了眼。他一秒都没有等待,立刻便跑向了马匹,流利地跳了上去

“驾!”

男人抖了抖马匹的缰绳,令它长‘嘘’一声,向前跑去了。男人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出城的时候,他打算带上一名士兵的生命。马匹在石路上发出‘踏踏踏’的声响,全速向士兵奔去!

“诶、那、那是!”

一名士兵注意到了一百米左右外向他们奔来的马匹,连忙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枪……但是太迟了!

“驾!”

费列再次抖了抖缰绳,马匹兴奋地抖了抖头部,向士兵冲去。在他能够瞄准之前,一把尖锐的手半剑已经利用马匹的速度穿透了他的皮制轻甲,然后是底下的链甲,最后是他的心脏。在另外两名士兵能够反应过来前,马匹早已绝尘而去……

“可恶!”

一名看上去比较高级的士兵恨恨地把标配的长剑扔到了地上。看上去他的表情在带着愤怒的同时还有一丝惊恐……

“队、队长……”

他身边的士兵脸上则全是惊恐的表情。他颤抖着用不稳定的声音向队长说道

“怎、怎么办……”

“你什么人都没见到,”

士兵咬了咬牙,认真地望着下属说道。他的表情十分恐怖,而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名为布莱斯·贝尔特的男人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城墙之外,要不是换来的就是守那一道门的小队的生命……而布莱斯·贝尔特在这方面是从来不违约的。

这时,费列已经骑着马远离了艾布斯中立区,现在正在茂密的分割兽人和艾布斯的茂密森林之中。他身边的马匹正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喘着粗气。马匹稍微带红的身躯上流出一滴滴汗珠。看来长距离的奔跑已经让它十分疲惫了。费列见状走到了马匹身边,解下了马匹的鞍。他扫着棕马的头部,说

“马啊马……从现在开始,你就自己去吧!”

说着,他拍了拍棕马的屁股。但是棕马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费列。看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说

“难道你是想跟着我么……”

他把手放到了马匹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马匹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发出了开心的‘嘘’声。见状,费列唯有帮棕马再次戴上了马鞍。他看着自己从艾布斯带来的唯一一个朋友,怀着悲痛的心情向北方踏出了一步……然后是两步……而马匹也忠实地跟在了他身后。

“诶、诶?”

费列感受到了马匹在他肩上蹭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去。马匹低着头‘嘘’了一声,那个样子就像是在安慰他似的。他眼眶一热,摸上了这具有如此高灵性的动物的头部,微笑着说道

“谢谢啊……马儿……”

马匹貌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向前走了几步,就在他站在了马背旁的时候停了下来,它抬高了头,神气地‘嘘’了一声。费列一怔,惊讶地自言自语道

“难、难道是想我上马吗……”

“嘘——”

“好吧……”

他看到马匹回过头再嘘了一声,唯有爬上了马背,而它也就自顾自地走了起来。费列看到马匹的行动,不禁舒了口气。啊……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具有灵性的动物……男人如此想道。这恐怕是他在这充满混乱的一天见到的唯一令他舒心的事情了。就这样,一人一马走出了森林后在夕阳下化作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朝北走去。

这时,在艾布斯中立区……

全城的街道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吓人的红色,不断的屠杀持续了几个小时。但是决定这次屠杀的男人此刻却正坐在远在奥尔格斯城的城堡中喝着下人送上来的茶。为他执行这次行动的男人则站在了一艘两弦堆满魔法炮的三桅帆船上,听着下属的报告。

“贝尔特大人,整座城里的人都已经被杀光了……”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恐怕是他也亲眼看见了整个城市的灭亡吧?没什么防御的艾布斯很容易地便被用魔法枪武装的军队从地图上抹走了。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尝试透过水路逃走,不过面对装有数十门巨炮的战舰,没有一艘船成功逃了出去。

“没有人逃走吧?”

布莱斯若无其事地问道。他明明也亲眼目睹了全城人民被屠杀的景象,他的下属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没有,全部人都被杀了。”

“这样啊……我方死伤呢?”

“死亡九人,伤十五人。”

贝尔特闻言皱了皱眉头

“居然能有这么多人被杀?”

男人听到贝尔特的口气,惊恐地回道

“对、对不起……大人……主要原因是艾布斯剑术学院的人……”

“这样啊……”

布莱斯转过了身,他挥了挥手,让男人退下

“这里没你的事了,回航吧”

“是,大人。”

经过数小时的残暴虐杀,这帮人类便带着他们几乎没有损伤的军队、无敌的兵器,抛弃掉了这个本来和平的城市的废墟,驶向了帝国南部。

这时,费列已经骑着他的马到达了兽人部落的区域。他连忙在这个狮人的首领门前下了马,跑到了他的事务楼。狮人和猫人不同,他们的首领并不是在家里办公,而是在一座分开的事务楼办公的。而费列此刻便是站在了这样一栋建筑前,他敲响了门。

“有人吗!”

过了不久,一名狮人打开了门。狮人的头上长着一对圆形的耳朵,手上长着锋利的爪子。他的脖子上长着浓厚的金色毛发。看到费列后,狮人问道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费列也不管礼貌什么的,急躁地说道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我是从艾布斯来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这样啊……”

狮人露出了困扰的表情,说

“对不起啊,首领他现在正在参与一场兽人族的紧急会议……恐怕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了……”

正好……费列握了握拳想道——他正是想让整个兽人联盟知道这件事

“请问这个会议在哪里?”

“其实这次的会议就在猫人的部落里举行。走路的话……距离这里只有三小时路程吧?”

“谢谢了”

费列向世人挥了挥手,跳上了马匹的背上,绝尘而去。狮人则是看着这名奇怪的来客,呢喃道

“这人究竟有什么事情找首领啊……这么急忙……”

说着,他便返回了办公楼。

一小时后……

费列来到了猫人的部落,他在问过路人后得知这次的会议是在一个大型帐篷里举行的。他在帐篷前下了马,向守护着帐篷的士兵说道

“两位,对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进去……”

说着,费列向前走了一步,但却被两名猫人士兵拦了下来。

“喂喂……你以为你在干嘛?”

“快让我进去!”

费列别猫人拦下后着急地叫道

“我有来自艾布斯的消息!”

“有事等会议完了在说!”

说着,猫人士兵便开始把费列往回推。但是男人隆吉斯剑术学院毕业生的名字可不是吹出来的,男人居然硬是挣脱了士兵的手,冲到了帐篷里。

“什么人!”

见到有入侵者,一名牛头人身的兽人霍地站了起来,整身肌肉、头上长着牛角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威武。但是费列并没有被吓到

“我从艾布斯带来了……”

“对不起!各位!”

是刚才的士兵。他在费列挣脱了他,跑进帐篷里的一瞬间跟着跑了进来,抓住男人的手臂便开始向后拉。

“费列……?”

开口的人是我。不能不说,在这里看到费列的身影让我非常惊讶。坐在我身旁的依米斯看到我的举动后望向了我

“认识的人?”

我点了点头。依米斯看见是我认识的人便站了起来,对士兵说道

“士兵,让他进来吧”

依米斯的口气没有丝毫霸气,但士兵却乖乖地放开了手,说了一声‘告辞了’便退了出去。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望向了身边的少女。这少女……真的不简单!

“清、清天?你怎么……还有月晕?”

费列看到我们两个也一样惊讶,看到我后不禁说出了我们的名字。这时,站起来的牛头人貌似是看不过这场闹剧了,他转向了依米斯,丝毫不打算让着身为女孩子的她。

“这是什么人?”

依米斯面对对方的愤怒质问,仍然是保持着优雅的表情,对费列说

“你来有什么事?”

“我、我有艾布斯的消息……”

他吸了口气,一口气说道

“艾布斯城,被消灭了。对方是拥有魔力驱动的远距离武器的人。”

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依米斯的嘴边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转过了身,面向了各族的首领

“那么,魔法枪的威力,火枪对我们的必要性,想来各位也会有所认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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