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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雕其六

凝物语

  

凝蝉,一种传说中的怪异。

小孩子上山上发泄自己的压力,下山后家长发现这个孩子变得天真活泼起来。所以对这种现象很感动的家长认为这是山神的礼物,让小孩子更加用工。结果天长日久,家长逐渐发现小孩子的脸上覆盖了一层怪异的膜。接触的触感就像是蝉的壳一样。后来在阴阳师的帮助下,家长上山找到了孩子发泄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只有壳的蝉,上面是小孩子哭泣的脸庞。而在发现的一瞬间,蝉蜕上小孩子的脸顿时变成了笑脸。而那个孩子就再也不会笑了。

这就是凝蝉的怪异。

“凝蝉?那是什么?某种蝉类么?”

“凝蝉。一种出自于关西地区的古老怪异,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人云亦云的传说而已。是假的东西,只不过相信他存在的人在当时比较多,所以形成了比真物还要逼真的伪物。”

不吉的男人淡然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残渣,用平缓的语调说道。

“也就是说,那个凝蝉什么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怪异,只是一个伪物?”

“也不能那么说,木下同学。确切的说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形成的怪异罢了。原型是为了教育父母不要过于逼迫孩子的故事。但是虽然说起源于关西,但是盛行的却是在四国。究竟怎么才能跨海宣传这种事情我就是不知道了。但是四国的传说确实是有凝蝉这样的怪异。和木下同学你描述的那种东西一模一样。虽然说结论有点早了点,但多半是如此了。那个可以说是伪物,但是也可以说是真的。传说的起源和来历都有不同的说法,所以当作真的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说,如果是真的话那反而是太好了,因为那不是我的范围内。”

“所以说凝蝉究竟是什么能不能稍微给我这个不学无数的高中生解释一下呢?”

“确实啊,木下同学”

“啊,姑且问一下,木下同学的汉字没有什么不及格的地方吧?”

“虽然很不想自夸,但是实际上我的汉字是全年级第二名。各种典故语句全都烂熟于心,这点不是我自满,但是我可以说在整个私立高中里面我的语文是人类中的第一位——第一名的羽川翼根本不是人类能够逾越的。她可以说是天选之人,神明一样的存在了。”

“看出来你对于自己成绩的自满了,木下同学。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但是我就不打击你了。现在的年轻人自满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有点活力与朝气嘛。啊,虽然说经常看到有很多人因为自满怎样的在社会上吃到各种苦头,甚至有些人因为不满别人的自满找到我特意去要对那个人下咒因为看不惯什么的。总而言之挺可怕的呢,现在的学生。木下同学不用在意,我这不过是一个成年人的自言自语罢了。我们继续我们的话题……”

“你已经在打击我了,我现在对自己的成绩充满疑问,贝木尼舟先生。如果说这是你的目的我想你已经是十分成功的了。我现在对我的安全感到十分的不可靠!”

“那种事情先不用管,木下同学。姑且问下,你知道‘凝’字和‘蝉’字怎么写的吧?”

“总感觉话题好像被你微妙的转走了!”

“承惠十万元,钱我就收下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面了,永别了……”

那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淡淡的说着,将钱放在兜里转身就准备走人。没有问清楚问题还是一脑袋疑问的我自然是不可能放走他的。手疾眼快的把他拽回了座位,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给我站住!我知道!不就是汉字么!两点水加一个‘疑惑’的‘疑’是凝。蝉是一个虫子加一个单。偏旁是虫字旁。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多少还是能知道的,别小看人啊喂!”

“哦,学习并没有落下来呢,木下同学。但是这些偏旁部首组合起来的意思你知道么?”

“意思?中文是象形文字,一个字代表着一个意思,偏旁部首都有着各自的含义能够进行拆解与组合。但是你要说各自的意义和语境的话,那么要考虑到当时的语境语句。而且因为数千年来的演化,有些偏旁部首并不能很好的表达当时的想法与状态,所以拆解很多时候都是出于一种混乱状态。单单的进行拆分字体很多时候得到的讯息都是很莫名其妙的。”

“确实是有很好的学习啊,木下同学。就连中文都是如此真是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所以说你究竟把我当成了怎样的笨蛋?”

“嘛,话虽如此,但是凝蝉这两个字在面对怪异的情况下可是有着自己特殊的解释的。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汉字拆分,而是属于怪异本身的情况。这种状况虽然说很少见,但是也确实是存在的。你知道的吧?两点水的偏旁通常代表着状况的凝固,固话,冷态。比如冰,冻,冷,一类的词语。都是起源于这个意思。所以拆解起来就是,状况趋近凝固的,没有办法进行分解的疑惑。也就是说,不互相理解,不相互沟通,可以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不吉利的男人五指相扣,将手掌平放在桌子上。就算是家庭餐厅那种柔和的气氛也驱散不了这个男人不吉利的气息。因为是客户,所以就算是服务生也不敢说些什么。但是肉眼可见的是这个家庭餐厅的营业额以肉眼下降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那些家长们一个个带着惊恐的脸色驱使着孩子们快点吃饭,好离开这个不吉的空间里。怎么说,多多少少有一种亏心的感觉吧。但是那个贝木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就是了。

“然后就是蝉了。蝉的话拆解起来很简单,一个虫一个单。虫的意思自然是寓意为活物,指的当然是那个被害者。所以没有什么疑问的,蝉的寓意就是指孤单的被害者。或者说没有什么依靠,世界里都是想要伤害她的人。这样的心态才能被称之为是‘蝉’。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说的吧?木下同学?所以基本的意思就是这样,那个传说也就是这样的寓意。”

“说老实话,每个字拆开我都知道,但是组合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你还真是不学无术啊,木下同学。简而言之就是那个女孩子同样不是被害者哦?她也是主动去找怪异,心甘情愿让怪异附身的,一个不择手段的小姑娘罢了。孤身一人不相信任何人的小姑娘,也不跟父母交流一味的压抑自己的小姑娘,最后心甘情愿的让怪异附体的小姑娘。从凝蝉这个怪异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决定了,凝蝉准确地说不是恶,反而是善神。我这么说能够理解了吧?这个小姑娘是主动寻求怪异的,是自作自受的一种而已。”

“我该说这是一种文字游戏么?贝木先生。”

“当然,怪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人需要相信才会出现在那里的东西。不论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好,总是需要相信的,木下同学。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你认为被害者的那个女孩子,实际上的情况可能出乎你的预料啊。怎么说多少有点改观,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就有那种想要抛弃掉一切也不交流的想法。”

“抛弃掉一切?不跟任何人交流的那种?完全不说自己的心里想法,而是把希望寄托于怪异身上?”

“当然了。不然还会有第二种可能么?因为苦闷或者家长的期盼等原因感到疲倦,但是没有人能够信任也没有人能够倾诉,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失去称赞。所以她就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凝蝉,那个传说中的怪异身上。从当时的年龄来看是多少岁?八岁还是九岁?这么说来真是了不得的小女孩啊。从小时候就这么心理阴暗,长大了会成一个怎样的人?”

“……喂,这么充满恶意的猜测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不算太好吧?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是应该更宽容的想一些事情?这么心理阴暗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木下同学?正因为是成年人才充满恶意的猜测不是么?凡事从最坏的角度思考,得到的结论才是最完美的。这是成年人的美学啊,也是为人处事所必需的。对于你这种还对人性有着美好幻想的少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总而言之,咨询费十万元我就收下了。虽然说时间有点超乎我的预料,但是还算是大家都满意的情况。”

“你是满意,可我这边得到这样的讯息可是很烦躁的。”

“那可不关我的事。那就这样了,再见了。”

说完,黑色大衣的男人挥了挥手走出了店铺。在空无一人的店铺里只剩下一个满脸郁闷的男子高中生正在面对自己餐盘上的食物,皱着眉头深深的思考着这一切的问题。

“嗯,这位先生,请问您吃完了么?一共是十三万元,您……”

我似乎应该把那个男人揪过来再打一顿来着。

从一脸假笑的服务员手上递过来的账单看着那上面一点也不科学的数字,我发自内心的诅咒那个不吉利的男人。

“那个,请问一下我可以打电话给家人么?嗯,我的钱好像没带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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