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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助手

她们的报酬不对劲!

  

第二章 助手

“……呼。”

打开家门,脱下衣物,随手将箱子和衣物丢到一旁,他就这样躺在了床上。

这里位于21区的一个隐秘的角落,得益于自己和助手的技术,目前还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十几平米的房间,物品拥挤而整齐地摆放着。

是的,这地方就算事务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在这里,不过他全部收拾了。

下城区的道路错综复杂,没有点能力,真找不到这来。

而平时下城区的人靠街上的孩子们和自己下达委托。

偶尔卫安局也有点事需要他出面。

他有些难受地翻了个身,不知道该不该盖个毯子。

虽说下过雨,但是现在当值夏季的高峰。

很热,也很闷。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杂乱的黑发,试图让它顺滑些,好睡觉。

他将毯子踢开,放空大脑。

接委托,偶尔接接广告,完成后回家,然后睡觉。

他现在的人生,大抵就是这个模式。

渡龙界的清晨终于到来,市井也一如既往的热闹,居住在城市下城的人们总得早早的起来,为了一天的生计而奔波。

当然,这里指的是正经人。

夏天带着阳光,**似地塞到每个人的身边,毒辣,却又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他除了睡觉,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意识很快地下沉,眼前变得黝黑。

他很想做梦,听说离析者每次睡觉都会做梦。

但他却不会,他总是睡得很浅,身边有些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弄醒。

轻风穿过墙外的香兰树,微微掀起房间里的破旧窗帘,触碰在地面轻轻响起。

“起床了,懒鬼!”

来者很不客气,粗暴地拉开窗帘,半跪在他的单人床边。他翻了翻身,睡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

“来了啊,梅芙。”

不出意外又是这个爱爬墙的女孩,钟默记得自己是锁好了门的,但门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似乎是个禁忌一样的东西,以至于自己明明给她配了一把钥匙,却基本没见她用过。

虽然这女孩能把大多数门直接撬开就是了。

“你今天来得比较早啊。”

钟默说着,看了看房间左边的书桌,闹钟内的指针显示现在是早上八点,窗台还是老样子被推开了,窗台下的小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你每次来都要翻窗户吗?我记得我给你配了一把钥匙吧?”钟默从床上坐起。

梅芙坐在房间里仅有的那张椅子上,翘着腿,反靠着椅背,百无聊赖的样子。

如果她能摆正自己的礼仪,其实真是个曼妙的女孩,即使她整天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也还是能看出来。

可一和她说,她只会骄傲地说自己有那小说的侠盗女侠之风。

——也不知道她以前在学校里,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她的指间夹着一根钢丝,在两指间上下滚动。

“弄丢了啊,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发现还是翻窗比较快欸。”

“你这样迟早要被人当成小偷的。”钟默说,掀开毯子,穿起放在床下的拖鞋走到小桌前。

“反正我就是一个小偷,不被发现就没关系了。”梅芙无所谓的答道,稍稍动了动,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你这里的椅子还是这么硬啊,坐几次都不舒服,要不扔了吧,买张舒服点的。”

“别。”钟默伸手抓住椅背。“我就这点家当,扔掉太可惜了。”

“抠门。”

“这叫勤俭。”

“嘁。”

梅芙站起身,钟默抓过椅子坐在小桌前,仿佛演练过上百次一样,在他抓住椅子的瞬间,梅芙就默契地坐到了钟默的床上。

“还是这里坐着舒服。”

梅芙拍了拍床沿,晃了晃自己那有些白里透红的双腿,手撑着身后,微微后仰。

钟默问:“今天的早饭是什么?”

“王叔那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俩油条。”梅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幽幽的,夹杂着些轻快。

他嫌弃地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搅,撇了撇嘴,道:

“都叫你别去买他家的了,肉都没几块。”

“我和他熟啊,人家给打折的。”

“抠门。”

“哪比得过你啊。”

他吃完早餐后,她终于问道:

“报酬到了吗?没丢吧?”

“啥?”

“你不是干了广告吗?报酬呢?”

“人家没给,我打不过。”

“啥?!你就这样回来了!”

“欸,我是那种人嘛。”钟默看她要发作,伸手在虚空按住了她,说:“我捡到了个比较烫手的物件,保险点就提前回来了,报酬我下次再去找他们要。”

“烫手,什么东西?”

“喏,那边衣堆里,有个箱子,你自己去看看。”

梅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觉得肯定很值钱。

“黄金的狸猫?”

“纯金,市值大概五十万。”钟默像是无所谓的,搓了搓手指。

“五十万!可以啊,出息了呀你。”梅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说:“五十万,你七成,我三成,那就是15万,发了!”

看着她陷入自己的幻想中,钟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她说了:“这玩意是应该是雷炎帮的叛徒掉的。”

“嗯,所以?”

“这玩意比较……敏感,可能得避段时间的风头才能拿去当。”

“……多久?”梅芙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钟默抿了抿嘴唇,掐指一算,说:“少的话,三个月,多的话,半年吧。”

“那他妈这玩意不就是个烫手的吗?!”

“所以我说它烫手啊。”

看着梅芙抓狂的模样,他安慰道:

“别灰心。”钟默说:“再吃几个月王叔的粥,咱就能拿这去当了。”

“那又不好吃,还不填饱!”

“原来你也知道啊。”

梅芙百般不愿意,她腾地跳起来,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路子?”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我们不完了?真吃几个月的粥,把我饿瘦了怎么办?本来肉就不多……”

“还可以买点粉换换口味。”

“滚。”

梅芙对于自己虽然贫穷,但是保持着一个良好的身材,这是她……唯二的资本之一。

钟默安慰道:“我可以给你点。”

“啥?你有钱?”

“不是,吃粥的时候,我分你一块肉,餐餐多块肉,怎么也不至于没有肉。”

“你在逗我呢。”

“那没办法。”钟默摆手,说:“不省你连粥都没得吃。”

“我不知道吗,啊啊啊啊!本来以为干完这一单再加你的报酬,以后一个月都不用干活的。”

梅芙塌在了箱子上,嘴中是钟默本来的心声。

钟默叹了口气,问:“咱想点好的,拿到钱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像以前那样,给父母和两个妹妹?”

“嗯……”

“你真没想过回去和她们相认?老是借你老师的手来交给她们,万一哪天她不愿意了怎么办?”

“没办法了,她们现在又不认识我,以前我认识的还记得我的人,就剩老师了。欸你说,明明老师也是离析者,怎么大家就还记得她?”

“你说为什么条子还记得你呢?”

“……懂了,那我就做不来。”

傻女孩乐呵呵的,完全不烦恼这件事情。

在他见过的离析者里面,她这么乐观的,也不多见。

赫尔大陆的特产,离析者,人在被符能侵蚀到体内后就会成为这样的存在。

可以不借助符能武装使用符能引动各种奇特的现象。

但是副作用很大,不仅每次使用会加剧身体的侵蚀程度,最重要的,还是存在痕迹会被抹除。

是的,抹除。

至今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但是就是发生了。

随着侵蚀程度的加剧,在世界上的存在痕迹会越来越少,消失在家人和朋友的记忆中。

而且最危险的,是离析者的特殊攻击,大部分都有传染性。

目前知道的缓解这种现象的方法,要么使用昂贵的治疗抑制侵蚀,要么不断创造在世界的记录,并且减少自己能力的使用。

梅芙在卫安局的那一份厚的有大概10cm的案底也可以算是。

不过离析者却不会丧失对离析者的记忆,这又是一大奇怪的现象。

可梅芙也不可能拿着自己在卫安局的案底跑到家人面前就是了。

当他回过神来时,她正盯着自己。

说实话他有点不太想说,从各种方面都是。

“我拿去给孤儿院,刚好有这笔钱,教堂的重建可以开始了。”

“我不关心这个,你现在还剩多少?”

“……102。”

“你是真够可以啊,真打算让我养你是吧?”

“你自己答应的,别想反悔啊,你想跑我可直接抱你大腿了。”

“我说着玩玩的,谁知道你真当真了,我说,钟默大叔,31啦!你吃一个17岁少女的软饭两年了,不羞愧吗?”

梅芙坐在床上,激动的身子稍稍前倾,眼睛瞪大。

钟默开心地喝了口白开水,道:

“不羞愧,吃得嘛嘛香。而且……”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道:

“我可是一个残疾人欸,现在单子也不好找,还是离析者,工作也不好找,等以后找到正经工作了,一定报答梅芙大人的恩情。”

“啊~啊,我怎么就遇上你这种人,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过奖。”

“没夸你。”

她放弃似的躺在了床上,因为她其实现在也没剩多少钱。

天真的少女还以为这一单能一举改变现在家里的经济。

她躺在那,叹了口气,眼轱辘一转,似乎想到了些好东西,道;

“钟默,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吧?”

“咋?你现在就想要?我可没那钱。”

“欸欸,才说到哪呢,不用钱。”

“不用钱?要命?”

“不要命,我才不稀罕呢,只要你出面就行的,怎么样,很好的机会吧?”

钟默狐疑地看了看突然精神地挺起的女孩,也不知道这人又用她那灵敏的嗅觉嗅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最终还是靠了过去。

“景南区商业街516号的那家叫做Listen的甜品店老板是你的熟人吧?”梅芙眨了眨眼。

钟默刚想反驳。

“先别不承认,就上个周日,我可看见了啊,你和那个大美人店长在门**谈的样子,别说你不认识。”

“勉强算是。”钟默说。

“那我们去买东西应该要打折吧,再怎么说也是熟人,总不好意思在黑自己人咯。”梅芙说完,又夸张地说道:

“我进去过那家店看过她家的菜单,上面的东西都贵的吓死人,幸好我机灵溜了出来。”

“你当离析者前没吃过?”

“我那时才多大啊。”

“所以?就只是想要打折?”

“当然不是,我寻思着啊,把你带上,能免费吧?”梅芙问。

“免不免费我不知道。”钟默说:“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觉得楼下转两个弯就到的便利店就挺好,里面几块钱的小蛋糕可好吃了。”

“那种东西都吃腻了,和高档甜品店里的东西完全没法比的啦。”梅芙不屑地摆摆头,又满是憧憬地说:

“我也好想去试试,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一定很~美味吧!”

他看着梅芙一脸期待的样子,识趣地闭上嘴,转过头去,拿起报纸,权当没看到。

“喂喂喂,你不要假装没看到啊,我说我们去问问吧?”

“……很丢脸的欸。”钟默说:“到时被人家赶出来怎么办?”

“丢脸的又不只你一个人,比起占便宜,丢脸什么的只是洒洒水啦。”

“你觉得我们像什么?”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梅芙,小窗户的阳光下,十几平米拥挤又狭窄的房间。

“一个无业游民,说好听点叫做自由职业者,一个未成年的下城区女混混外加小毛贼,哦,你还有个正经职业,换到哪家餐厅的服务员来着?”

“拿你那顶帽子装个样子不就好了……而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可能连门都进不去。”钟默说:“你别忘了,咱们还是离析者,到时候被卫安局的警察抓住关到牢子里面可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说不定还要把你发配到矿场挖矿,你想想,为了一块蛋糕值得吗?”

“嗯……哪有那么夸张。”梅芙皱起眉头深思起来,她坐在床边开始思考自己的档案记录,看看还能犯个几次。

最终,她决定了。

“喂,钟默,不如我们搬家吧。”

钟默收拾好盒子,理好之后重新放回塑料袋里。

“搬到哪里?”

“科斯加咯,我听说那里有个叫做追溯者的组织,他们不会排斥离析者,不如我们搬过去吧?”

“……”

——什么时候,科斯加居然成为了令离析者们向往的国度了?

听到这句话时,一股难言的情绪在钟默的内心酝酿,他收拾房间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继续做了下去。

“你哪里来的钱搬家?”钟默回过头,伸手弹了弹梅芙的额头,让她痛呼着捂住额头稍稍后仰。

“梅芙小姐,别整天东想西想捣鼓这些不现实的东西了好吧。”

钟默站起身,将房间的垃圾倒进塑料袋,用力绑紧,道:

“人呢,还是脚踏实地一点的好。”

一个小时之后。

渡龙界下城区的古榆街的街道上,钟默和梅芙并排着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

“你下手就不能轻点?”梅芙揉着额头,这家伙答应了之后,趁她不注意又给她额头狠狠地来了一下。

一个小时还不能够完全消解她的怒气,时不时就会偏过头瞪他一眼。

“我这不是陪你出来了?”钟默揣着手回答。“算是给你道歉了吧。”

“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未免也太敷衍了点。”

他们在城市的公交站台前停下脚步。

“不然你还想怎样?”钟默说:“总不能把我卖了吧。把我卖了谁带你去甜品店对不对?”

“别被人家赶出来了才好。”梅芙顶嘴道:“到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你像是条狗一样被人家撵出来,我可不会帮你。”

“……应该不会吧?”

“应该?你到底确不确定?”

“啊,公交来了。”

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公交车缓缓在站台前停下,打开车门,钟默先一步踏上公交,梅芙急忙跟了上去。

“先生,您没投币。”司机提醒道。

“后面有人帮我。”他头也不回地竖起两根手指,气得梅芙牙痒痒的。

投币后,梅芙坐在乌鸦的身旁上,狠狠地刮了乌鸦一眼:

“你越来越不要脸了啊,混蛋。”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钟默掏了掏耳朵:“是你要出来的,我陪你出来,路费自然得由你来负责咯,再说,丢脸比起占便宜来说就是洒洒水啦,这不是你说的吗?”

“那你也不能来占我的便宜啊喂,我可是一直在费心费力地在养你这个懒鬼啊,你就不能有点对少女的怜悯吗?摸摸你的良心,它肯定在痛啊!”

钟默伸出右手捏了捏梅芙气鼓鼓的脸蛋。

“以前明明那么乖,怎么现在就变了?”

梅芙一下拍掉了他宽厚的手掌。

“我顶你个肺啊!”

……

下城区距离目的地还是蛮远的,两人就这样靠着椅背,各自的视线到处乱飘着。

他喜欢这种沉默的感觉,带着信任和依赖的沉默。

生活就该像是这个公交一样,悠悠地前进着,不会有突然的命运一战,也不会毫无预兆地偏离预定路线。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知道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他不能给她带来突然的改变。

至少不该由他来。

他瞥了一眼梅芙的侧脸,她是有些早熟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给人一种无暇之感。

掩饰的很好,但是科斯加这个词还是暴露了点东西。

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但和自己的过去沾边可不是好事情。

从各种方面都是。

于是他看向她一直看着的窗外。

那是灿烂的道路,是繁华的城市,是青春和五颜六色的情感融汇挥洒在上面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庆幸,她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于是他开口问道:

“上次和你说的,回学校念书,考虑的怎么样?”

“真的有学校会要我这种离析者去吗?”梅芙轻声说,右手撑着脸蛋,笑道:

“不行的啦,就算现在去念书,又得从小学开始念起吧?我可不想和一群臭小鬼在同一间教室。”

“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钟默问。“怕了?”

“怕个鬼。”梅芙反驳:“我就是不想和小孩子坐在一起,而且学校里管得那么严,我可是记得,那个大脸肥婆,不听话就一顿叨叨,只会和我爸妈说三道四的……哎呀,到时候我一定会受不了跑出来的,绝对会跑出来的。”

她笃定的如此说着,可钟默明明记得她是在九岁就被毕加尔贵族学院破格录取的神童来着。

梅芙心中未尝没有幻想着自己再穿着那身精致的校服坐在教室的模样。如果不是离析者,没有谁会去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没试过怎么知道?”

“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能让我去念书?”梅芙眯了眯眼睛,手肘捅了捅钟默,低声问道:“你不会认识什么大人物吧,不然怎么这么肯定能把我送进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个大人物?”

沉默在两人之间再次产生,梅芙看着乌鸦那双黑到渗人的双眼,深不见底,以至于当她想要从中找到答案时,某种恐惧由心而生。

“大人物是不可能的。”钟默笑了笑,主动打破了这短短的只有两秒的沉默。

他继续笑着说:“用你那机灵的脑子想想,你觉得我这副落魄的样子像是会认识什么大人物?要是我认识那些人,现在还用和你挤在一起?更别提我要真是个大人物会怎样了。”

“也是。”梅芙双手枕在脑后:“你这人一看就挺没出息的。当侦探连报酬都拿不回来。”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说这句话。”钟默说。

“那干嘛还关心我去不去念书?”

“关心一下你不行?”

“多管闲事。”梅芙偏过头:“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残疾人先生,别左眼也看不到了,我是不会去照顾你的哦。”

“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去选块风水宝地安心等死。”

梅芙乐呵呵地转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这种觉悟就好,也不枉我两年前把你捡回来,还大发善心的给你找块住的地方。”梅芙说:“我大发善心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你要是有什么积蓄,遗产之类的,麻烦你在死之前告诉我地方。”

“没问题,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的。”钟默点头:“前提是你别又被卫安局的警察抓了去,等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去保释你了。”

“你还有脸提这个!”梅芙气愤地揪起钟默的衣领:“你上次拿去保释我的钱,是从我盒子里偷的吧?!我当时可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翻别人住的地方,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呐,你怎么能狠心下的去手?”

“别摇了,别摇了。”钟默按住梅芙的双手,急忙辩解:“不然你让我去哪里找钱保释你,你说是不是,最后那些钱还是花在了你自己的身上,你怎么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学艺不精。”

“放屁!如果不是被那个女人偷袭,老娘怎么会被她抓住。”梅芙说:“她追了我十三条街啊,整整十三条街啊!提着两把大刀的那种啊!我就偷个钱包最后还还回去了,亏死了啊!”

“好好好,你先放开别激动。”钟默按下梅芙因激动再次抓上来的手:“你这不是已经出来了嘛,放心,钱会有的,蛋糕也会有的,下次再遇到你说的那个警察,我帮你教训她出气行了吧?把她打得她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两人的关系一瞬间就恢复了。

公交车缓缓停下,门打开,后门的乘客陆续的下车。

“喂,等等我啊,冰冻脸,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麻烦你注意一下场合,爱丽丝警司,这些应该不需要让我提醒你。”

梅芙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了正从前车门走上来的那个穿着卫安局黑色制服的女人,她愣了愣,急忙低下头,手臂遮住头爬伏在公交椅上。

“钟……”

梅芙不由地想要提醒钟默,但她转过头后见到了那个人正和她做着相同的动作,甚至他还比她多个帽子,看起来也比她自然。

他们对视了一秒。

忽然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在梅芙的心中萌生。

“你躲什么?”梅芙小声问。

“我怎么知道?我看见你躲我就躲了。”

“你是智障吗?”梅芙呲了呲牙,恨铁不成钢,趴在公交椅后的小指头指了指前车门的方向,怂恿道:“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条子,你不是说要去教训她吗?现在机会来了,快上!把她打得连她妈都不认识。”

钟默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你看我像**吗?”

钟默微微仰起视线,视线的边缘看到了从正从门口走过来的那个女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剧烈地跳动,却连呼吸都不敢变得大声一些。

——怎么还是遇到她了?

漂亮的白发高高束起,弄成一个干练的高马尾,眼中的红眸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她是自己回来之后,最不敢见到的人,他没法解释他这张脸,甚至是害怕解释。

他害怕看见她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表情。

可他也知道,总有一天要告诉她真相的。

“快想办法啊!”

梅芙捏了捏钟默的胳膊,将他从失神中唤醒。钟默慌忙地低下头,视线的最后一刻,那张脸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钟默的呼吸也随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一点点凝滞。

他望向车门。

“不如我们逃吧?”

“对!逃!”梅芙猛地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还未关上的后车门。

“还有时间,能行!”

她猛地起身,动若惊雷,一下子就要冲出车门,但后车门已经快要关上。

她就快要到了,只差一步!

一步……

钟默忽然拉住了她的衣摆。

梅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绝望而又难以置信。

她看着仅剩一步之遥的车门闭拢,她悲愤地回过头,钟默张开嘴。

她看得懂。

(去吧,我会保释你的。)

——天杀的!贱人,你胆敢算计老娘!!!!

“嗯?是你。”

耳边冷淡的声线拉回了梅芙的悲愤,她脸上迅速地挂上了惊讶又讨好的笑容。

“啊?啊哈哈,这,这不是萧警司吗?好久不见啊,您工作还顺利吗?天气这么热还出来,真是幸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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