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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日快乐(二)

失去王位后,我不要再任人摆布!

  

十四年前,诺亚大陆长达百年的战争还未停歇。而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国土与人口都大陆最小的迦利亚王国,自然只有苦苦支撑的份。

直到贤者之一的“剑圣”法尔斯.吉斯塔特出现,才使得战火得以暂时熄灭。他以强大的实力调停了战争,在民众的拥戴下吞并了同样位于大陆西部的迦利亚与维斯特洛两大王国,建立了如今强盛的魔法帝国。

不过,泰恩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当时甚至还主动找上了“剑圣”,表明立场,愿意辅佐其成为新的君王。

有人说,这是迦利亚的远见与谋略,看似屈居人下,实则是在积蓄力量,待到帝国露出疲态,就一口气吞下整个帝国。

毕竟迦利亚的王族中,根本不缺乏一些可怕的阴谋家。不然的话,这个只有邻国维斯特洛六分之一大的小国,也不可能在断断续续了 百年之久的战争中,苟延残喘至今。

可一直以来,泰恩似乎从未有过任何要反叛的意思。就连“剑圣”去世、帝国的王族只剩下还不会魔法的娜塔莉时,也还是谨遵先王的遗嘱,对娜塔莉照顾有加。

那只陪伴着娜塔莉的夜莺,也正是他托人送来的。

“那只小鸟还好吧?”

“嗯。”

娜塔莉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挂上了一丝微笑。怎么说也是礼物,要是实话实说被自己放跑了,会让对方不高兴的吧?

“那就好...”

“对了殿下,以后还请不要再做出刚才那种反应了。”

带着娜塔莉朝着王宫的顶楼走去,泰恩告诫道,“您马上就要成为女皇,不能再这么软弱了。”

“女皇...”少女喃喃地重复着,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王宫,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似的苦笑。

她已经被囚禁了太久了,以至于面对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都感到有些陌生。

与其说是王女或是女皇,她倒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是一名罪犯,只是被关在了看似华丽的房间内。

而她的罪行,便是无法使用魔法。

“泰恩叔叔,您就别开玩笑了...”

“我只是个劣等民,以前是,现在还是...”

“这点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泰恩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似是在刻意隐藏些什么,“加冕仪式不会有任何差错。待您成为女王,自然也不会有人再过问那些事。”

娜塔莉微微一滞,脚步也慢了半拍,但还是很快跟上。

她能明白泰恩的意思,但这个方法的意义应该不大。

王宫之内,大到群臣,小到侍女,自己“劣等民”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只有外面的民众,还愿意相信这“王女年纪尚小”的借口。而想要堵住那些人的嘴,无疑是难以保证的。

“可是王宫里的大家都清楚...”

“他们都会保守住秘密的。”

泰恩一边说着,眼里却忽然闪过一丝凶光,那是他曾经站在战场上时才会显露出的神色,看得一旁的娜塔莉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据记载,迦利亚王国有一批善于暗杀的工作者,这也是他们作为大陆最小国,却能够在战争中延存至今的法宝之一。

“父亲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心中还在犯难,一名身着黑金色铠甲的青年迎面走了上来。半藏在泰恩身后,娜塔莉有些好奇地斜过脑袋,打量起来人。

对方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虽然身材并不算太过健壮,却全身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气势。从那明显区别于其他士兵的昂贵铠甲看来,他应该至少是一名骑士。

“嗯,做的好朱利安。”泰恩点了点头,声音却远比和娜塔莉对话时要来的严肃,“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很抱歉失礼了...公主殿下。”被父亲这么一点,青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低头请罪道。

“谢谢...不,我是说...没事...”

“你先退下吧,朱利安。”

虽然刚被纠正过,娜塔莉还是难掩内心的慌张,幸好一旁的泰恩及时解围。

“是。”

听到父亲的命令,朱利安退到一旁,在其后退的一瞬间,娜塔莉注意到了对方腰间别着的长剑。

那是一柄黑灰色的长剑,剑柄处,一颗黝黑的宝石被雕刻成了鹰的模样。展开翅膀的雄鹰蓄势待发,似是预示着锋利的剑刃,随时出鞘。

那是迦利亚王族的族徽,这种盘旋于高空的猛禽看似渺小,可实则迅猛异常,常会在高处俯瞰,给人以出乎意料的突袭。

“朱利安.迦利亚,虽然是老夫的儿子,但其作为帝国将军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老夫已经老了,相信朱利安未来一定能帮到殿下...”

带着娜塔莉继续向前,泰恩介绍道,可娜塔莉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

虽然性子有些软弱,但她并不是傻,还是能大概明白泰恩的计划的。

“泰恩叔叔,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死去...”

脚下顿了一步,泰恩并没有回头,很快便重新迈开了步子,刻意压低了些声音:“只有死人才能保守好秘密,陛下。”

“可是,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倒不如说,都是因为我...”

“不齐整的椅腿会让王位变得摇晃。”

泰恩的声音变得和刚才一样严肃,但依旧不失敬意,“如果没法垫上短缺的那条,那就只有将其它的一起锯平。”

“您马上就要登上王位了,请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天真了。”

“那只要我不成为女皇就好了吧?”

娜塔莉忽然打断道,这次泰恩完全停下来了,背对着少女,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殿下...”

“我没开玩笑!”

娜塔莉不甘示弱,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她根本没有作为女王的能力,即便坐上王位也不会让人民幸福。相比之下,在临时议会的治理下,帝国也同样和平与安宁。

何况,被软禁至今,她唯一渴望的,就只有“自由”二字而已。

即便是作为劣等民被流放,那应该也要比永远被锁死在华丽的房间内来得强。

“公主殿下。”

娜塔莉正欲开口,两人的对话再次被打断,这次来的,是临时议会的那些议员们。

“时间就要到了,请您抓紧些。”

......

王宫的露台上站着不少人,除了几名临时议会的成员和娜塔莉,便是站在最后侧的几名士兵。

而在他们腰间别着的,无不是印着雄鹰的利剑...

“各位国民...”

随着激昂的乐声渐渐停歇,作为众所周知的国师以及临时议会议长,泰恩站到了露台前,宣布了加冕仪式的开始。

兴许是太久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后方,娜塔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即便低垂下脑袋,也还是有些让人不适。

又或许,真正令其不适的,是周围那些充满厌恶意味的扎眼目光。

“相信伊尔娜塔莉.吉斯塔特殿下的加冕,定会带给圣诺利安魔法帝国和平与光芒...”

“请跟我来。”

演讲接近尾声,不知何时,朱利安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女身后,低声提醒的同时,将其带到了露台的中央。在那里,一柄白金长剑直插在地。

依照泰恩所言,那是“剑圣”法尔斯的配剑,也是如今控制着【墙】的钥匙,日夜守护着帝国,阻挡住外敌。

这是高情商的官方说法...

实际上,在父亲去世之后,真正被其所阻隔的,是那些无法使用魔法的“劣等民”。

他们被驱赶到了从未出现在帝国地图内的“拉威德尔”。没有魔法,永远也破不开这面看似薄如蝉翼,实则由魔法构成的【墙】。

对于【墙】的存在,无论是作为无法使用魔法的“劣等民”,还是作为帝国的公主,娜塔莉从来都不觉得合理。可一切都是临时议会的决定,只凭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傀儡王女,自然是无法改变的...

而且,作为将要上任的新女皇,她的任务,便是在所有人面前施展秘法,对【墙】进行加固,也是为了向世证明自己魔法民的身份。堂堂魔法帝国,自然是绝对不允许一个劣等民成为君王的。

一切看似是那么简单,可对于至今还没法使用魔法的娜塔莉来说,这自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把手放上去吧。”泰恩在一旁低声提醒道,试图用模棱两可的鼓励,提醒眼前懵懂的少女,

“放心,你可以的。”

可以...吗?

看着眼前的利剑,娜塔莉的嘴角无奈地泛起一丝苦笑,好在相隔甚远,民众们自然是看不到女皇的反应的。

如果在大家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娜塔莉再次问自己。

也许...会被流放吧?

不过,那样也不错...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那倒也算是重获自由了...

“好...”

娜塔莉沉默了许久,终于是点了点头。颤抖的小手一点点靠近剑柄,纤细的指尖时近时远,终究还是触在了剑柄的尾端。

霎时间,一道金色的亮光瞬间从剑身亮起,冲向天际,落到了【墙】的屏障上,泛起了耀眼的金光。

民众们兴奋地欢呼了起来,但也很快安静,纷纷俯下身子,向帝国的新女皇,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然而,他们的敬意,很快便被打断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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