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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潜入女校的生存法则

  

“叶皓诚”我原本的名字。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便来到了地狱。

我的母亲是“圣少女学院”的校长,又或者应该称呼她为“商业鬼才的魔女”。

她是万中无一的经商天才,而我的父亲却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人民警察”。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看上平平无奇的父亲,还将他勾引到手,但我能看出来父亲真的很爱她。

和我一同出生的妹妹从小就有继承母亲“天才”称号的潜质,不管是乐器、武术、舞蹈、演技、都能很轻松的上手。

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与蓝,而我什么才能都没有,成绩普通,干啥啥不行。

母亲很宠爱妹妹,从来没有正脸看向过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来让母亲关注我都没有成功过。

我的父亲每次在我得不到母亲的宠爱而感到失落时,他总能像变魔术般,拿出各种玩具给我不同的惊喜。记忆中我的玩具全是父亲的。

“哇,爸爸这是铠甲战士的变身腰带!”

我眼里的失落与寂寞一扫而光,眼睛发亮看着大大的包装盒。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

爸爸用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虽然手很粗糙但异常的温暖。

“爸爸,我长大也要成为你这样帅气的人!”

“啊?好啊!哈哈,你小子嘴真会说话啊,不知道像谁!爸爸很期待你哦!”

爸爸大笑着,手更加用力的揉/搓我的头。

“妈妈和香香妹妹去哪里了?”

他将手收了回去向我问道。

“她们出去了,去哪不知道,妈妈总是不愿意带着我。”

说完,那低落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那个女人很不愿意提起自己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管要去哪里都是带着妹妹出去。

“没事,没事,爸爸陪你玩!”

在记忆里我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

然后我的父亲很怕她,简单点说,他是怕老婆的男人,父亲有次终于忍不住和她在大吵关于我的问题,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他哑巴吃黄连。

我也只能在父亲开解下,明白了一切,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嫉妒自己的妹妹。兄妹之间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和谐。

从那时候我知道母亲并没有讨厌或者嫌弃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妹妹那“天才光环”太过于闪耀,她的眼里容不下我罢了。

在那之后我也释然了,只要妹妹开心,就算我得不到母亲的爱也没有关系。

就像特摄剧里的英雄,保护世界是要背负些什么的!我也要保护住这个家!

但名为现实的故事不会像英雄剧里的故事一样顺风顺水、美满团圆。

父亲在我七岁那年里去世了。

父亲在那次任务中为了救坠入江河里的小女孩,即使是暴雨天他还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孩子是救回来了,但父亲的生命被迅猛的洪水给拖拽到另一个世界。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面庞是在一张灰白遗照里,照片里父亲和蔼的笑容与黑白色调完全不搭。

有很多人为他送行,我却一个都不认识,妹妹不停的在嚎啕大哭,母亲也一边落泪一边拿着手帕轻抹着妹妹那被泪水覆盖的脸。

雨下的很大,在我眼中一切事物都慢了半拍。耳朵里传来的蜂鸣声让我听不到任何一句话。

我没有哭,我的大脑像断了线般滞留在这空旷的世界,脑子里回马灯般闪过的画面全是父亲和我一点一滴的时光。即使是年龄尚小的我也清楚,我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突然有双手拍了拍的我肩膀,我回过头看,是外婆。

“皓诚你真的很坚强呢。”

她笑了笑,眼里却充满了悲伤与慈爱。

我的父亲是个孤儿从小无依无靠,自己养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构建起幸福的家庭,一个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家。他却自顾自的离开了。

送别了父亲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妹妹哭了一天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一躺在床上没过几秒就已经睡熟了,但她的嘴里仍小小声不停呼喊着爸爸。

看到母亲一个人在客厅里痛哭,虽然母亲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但是我却一直爱着母亲。

小孩子的思想很纯真,纯真的可怕。就算父母在怎么样,身为孩子也不得不依靠,对孩子来说父母就是他的全部。

所以看着自己的母亲哭泣,身为孩子的我还是感到了难过。

想到了父亲以前对我说过的

“你现在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小小男子汉了,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和妈妈。”

“如果我保护妹妹和妈妈谁来保护我呀?”

我歪着头,用那独属于孩子的稚嫩声音说道。

“那当然是爸爸啦!你也知道爸爸忙没时间陪你们,平时只能寄托于你来保护妹妹和妈妈,但皓诚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找爸爸来帮忙哦。”

“爸爸你不来怎么办?”

“我当然会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们来拉钩”

“嗯!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爸爸真是个大骗子呢,明明拉过钩却还是食言了......

“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和妈妈。”

这是爸爸对我说的话,也是他最后对我说的话。

我走了过去。

妈妈抬头望向了我,泪水浸湿了她的妆容。在我心目中妈妈是最年轻漂亮的,但是今天的她很憔悴像是衰老好几岁一样。

“妈妈,从今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们吧。”

那个时候的我天真的以为这样话就能让她停止哭泣。

她突然就给了我的脸来上那么一巴掌,我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扇倒在地面。

“你和爹都特么的一个样!别来烦我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与脑海里所想的温馨场景完全不同。

面前的人,撕扯着嗓音几乎尖叫般的对着我说道,此刻她的表情被愤怒所取代,她的脸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艾斯奥特曼》里出现的女鬼,一样的狰狞可怕。

这个人真的是我的母亲嘛?

明明在父亲的葬礼上我都忍住没有哭,现在我的眼泪却从眼角里控制不住全部涌了出来。

“像你这样的孩子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里!”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因为这一巴掌我将这些年的怨气全部爆发了出来

“那你当初就别特么的嫁给我爸啊!”

我盯着她,因为愤怒而握紧了拳头,勉强站了起来喘了口粗气。

她楞了一下,被我这句话气的咬紧了牙,给站起来的我踹上一脚。

这一脚力度非常大,直接让我的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无法保持重心,我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等她回过神了,她很清楚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望了我几眼,看我没啥大问题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哈哈哈哈哈哈”

我自嘲的轻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哭着哭着我笑了起来。

疼,太特么的疼了。

脑子里回想起父亲穿上警服的样子还有那些帅气的英雄。

这些都特么是虚假的。

什么英雄,什么保护家人,我做不到啊!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理想破碎,人已经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义!

原本这个年龄段的我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小鬼头。但在那件事过后,我逐渐的变的阴冷。

以前的我会在学校里戴着铠甲战士的腰带,摆弄着帅气的变身姿势,说着中二的台词。享受着男同学们羡慕的目光。

现在的我,只会上课听课,下课睡觉,过着颓废的生活。以前结交的好友们都纷纷来关心我都被我一一回绝。我害怕被人爱,我害怕着期待,我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老师也找过我,因为知道我家里的事也只是劝说我走出去,这群老师又能明白些什么?她们懂个勾八。

在家里妹妹偷偷的来找我玩。

“哥哥最近都不爱笑了,也不变成帅气的铠甲战士了。”

妹妹一边摆弄着布娃娃,头上的小马尾辫左摇右晃。

“嗯.....发生了很多事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妹妹用她那双清澈纯净的小眼看向我,依旧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以前妹妹经常来找我玩,我很喜欢当着妹妹的面变成铠甲战士。就是戴上腰带,做着花哨的动作,搞定完后在戴上个面具。

我的妹妹似乎很吃这一套,每次变完身,都会大喊。

“哇!哥哥好帅啊!”

“哥哥在变一次嘛!我刚刚没看清!你在变一次铠甲战士呀!”

“哥哥要是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会来救我嘛?”

她抓着我的衣角,眼里充满了期待,这个样子的她像只撒娇的小猫真的是太可爱了。

“说什么蠢话!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那群坏蛋动你一根手指头的。”

说完后妹妹直接紧紧的抱住我,十分的用力。她高兴的说。

“哼哼,哥哥好厉害啊!最喜欢哥哥了~我要和哥哥永远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要问为什么的话,哥哥可是正义的铠甲战士啊!放心吧,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还有......别抱了.....哥哥骨头要断了!”

这个时候的妹妹已经习武两年了,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被那个女人哄骗去参加各种兴趣特长班,可以说我和妹妹见面的时间非常稀少。

自从那件事过后,我和妹妹见面的时间更加少了,妹妹天天被那个女人拉出去培养才能。压根就没停歇过,每天晚上10点才能回到家。

而且那个女人给妹妹下了条死命令“不允许在接近叶皓诚”。说难听点就是想在这个家里孤立我。

所以这种非常时期妹妹只能乘着那个女人睡着来偷偷的找我玩。

“哥哥,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好不好?”

我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演给她看。

“哥哥压根没在笑!现在的哥哥很奇怪啊!以前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哥哥很厉害,很帅气!现在的哥哥完全不像以前那样会变成铠甲战士。我不喜欢现在的哥哥!”

没办法,我早已经不在是以前的那个我了。那一大嘴巴子后,我在也不是那个幼稚懵懂憧憬着英雄的“叶皓诚”。

英雄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

我只能和以往一样摸了摸妹妹的头说。

“嘘,小声点。乖,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接受采访还有培训呢。”

“可是我想和哥哥多待会。”

“听话,乖。好不好,早点睡觉,被妈妈发现的话就大事不妙了。”

我柔声的说到。

“好......”

她低下头,双手抓着那纯白色睡裙,小眼泪汪汪的,充满了委屈。

第二天 早上8点

我站在玄关后面,那个女人拉着她的手,看这架势,是要准备出门,今天明明是周末可她们依然要离开这个家,这时妹妹将头转了过来望向我。眼里充满了不舍。

“别回头看他,走。”那个女人冷声的说到,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一块冰,永远融不化的冰。

妹妹恋恋不舍的转过头,而我目送着她们离开。

或许是因为我,那个女人就不愿意待着这个家里。

那件事过后,我就再没和那个女人一起吃过饭,现在的我都是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吃饭。她俩都是在外面的高档餐厅解决用餐问题。

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即使碰面也不会将目光移到对方身上,一句话都不会说,自己做自己的事。

很显然她想孤立我,但是我也没怕过,我甚至都不想在这没意义的家里生活下去,我只想离开这个家,曾经那个是我一切的母亲,是给我温暖的家,早已经被我埋葬在内心深处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我想离开这里,独自一个人逃离这个让我压抑的地方。

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外婆。

原本是不想联系外婆的,毕竟给老人家负担啥的,我内心还是会感到很愧疚,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待着这个鬼地方了。

犹豫了很久后,我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我的外婆,外婆听完了我的遭遇后,立马过来要将我接走,母亲似乎没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那一天妹妹哭的很伤心,她从我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边痛哭一边对我大喊道。

“不想和哥哥离开啊!呜啊啊啊啊!!”

“哥哥不要走!!我想和哥哥一起生活啊呜呜啊啊啊!!”

“叶皓诚你个大骗子!说好保护我一辈子!!你却食言!!居然要抛弃我!!!咦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有理会,我甚至都没有回头。

我完全不敢回头望向那个我一直疼爱着的妹妹,我咬紧了牙,装作听不见。

一但动摇的话内心就会产生留恋,名为“留恋”的种子种下,你就会狠不下心来,变的优柔寡断的。

我知道,妹妹更适合跟着那名为“妈妈”的人,至少那个女人还是很爱她的。妹妹她的路还有很长,她的人生是闪耀的,她不应该依赖我。

我这种像是在臭水沟里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烂人不配做的她的哥哥。

妹妹的头衔非常多,什么“天才女童星”、“武学才女”、“琴键上的公主”、“优美的芭蕾天使”、“最年轻的儿童天才”各式各样。

而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网络与电视节目上。她是被万众所期待的璀璨之星。而我是啥?废狗中的废物,啥也不是。

她值得更美好的人生,我希望她能忘记我。因为我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她是天才而我是废人,我们本来就有层可悲的隔阂。

收拾完东西后,在妹妹那一声又一声的嚎哭中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家。

不过看她那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在她的课桌上放了个我用全部压岁钱买的泰迪熊作为兄妹之间离别的礼物吧。

泰迪熊的包装盒上面夹着一封信。

“很抱歉,哥哥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其实我压根不是什么帅气的英雄,哥哥我啊,就是一只臭狗熊。哥哥没能力从坏人手中救下你,所以你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好你自己,你要做自己的英雄。请忘掉那食言的坏哥哥吧,再见了我最爱的妹妹。”

在泰迪熊的旁边放着我之前最喜欢的“铠甲战士面具”。

已经下到了楼,我拖着行李箱,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毕竟外婆年事已高,不能再让她拿着厚重的行李。

“没问题吗,离开这个家,你真的真的考虑好的吗?”

外婆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了。”

家?我这两年都没有感受到家的气氛?这算个锤子的家。我内心这样想着。

“绫香都哭成那样了,我看着都心疼。唉,锦儿也真是的,哪有对自己的孩子这样的!”

外婆说着说着有些气愤。

“.........”

我沉默望向前方,不想出声。

“但是绫香好歹也是你的妹妹,哭成那样你却不去安慰安慰她,你这当哥的也真是的。”

“一但软下心来,我就会舍不得离开。离开的过程只会让我徒增痛苦。这种没意义的温柔只会害了我自己,不如狠下心来!对妹妹和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外婆似乎理解我,拍了拍我的背。

突然我的大脑就像短路似的。一些不该说的话从我嘴里一个个的蹦出。

“因为,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被她所期待,被她所爱。我其实是一个谁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渣滓!!比起期望我这种人不如由我亲手打破她对我的幻想!我不想变的优柔寡断,我不希望自己的犹豫不决让我在痛苦下去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你懂吗?!”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在发癫,还是我真的疯了。

外婆吃惊的看着我。

“皓诚.....”

她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满是心疼

我看着外婆,在她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呢?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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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明明这娃以前不是这样的,开朗爱笑,是个很活泼的大男孩,现在完全没有孩子的气性。

眼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光芒,没有对生的期待,就像是将死之人的眼神。

我作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婆,我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却从没有见过还那么小的娃娃眼神有能像他这样的。

而且这个小娃娃还是自己的外孙,一想到就让我心疼。

梁锦芸啊,梁锦芸,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那么小的娃娃,经历了这些事情.......唉。

没了爹,在家里也无依无靠,又没什么靠谱的亲戚,走投无路只能来找我。

还说出这种年龄不该说出的丧气话,看来是我们梁家亏待这孩子太多了。

“皓诚,从今天开始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就由我来把你养大。”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梁家欠他的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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