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突然出现的低潮并没有影响到罗佩佩和关屏，或许她们谈得太热情高涨了，压根就没注意到总裁的情绪。
大约快到五点了，罗佩佩想起总裁接下来还有视察巨山集团后勤部的安排，这才意识到凌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
她赶紧轻轻地拍了拍谈兴正浓的关屏，然后朝凌风那个方向使了一个眼神。稍稍地愣了一下之后，关屏立刻反应过来了，马上闭上了嘴，同时用眼神询问罗佩佩该怎么办？
罗佩佩也是有点不知所措，人不能得意啊，得意容易忘形。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两个聊着聊着怎么就把台柱子给忘了。
幸好凌风刚好回过神来，察觉到刚才还沸沸扬扬的办公室里此时没了声音，就转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们谈完了？”
见凌风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罗佩佩当即使出了装可爱大法，甜甜地一笑，冲着凌风眨巴了一下眼。
“刚说完。”
看见罗佩佩卖萌，关屏也是掩嘴轻笑一下。她现在已经是少妇了，用不来这一套了，所以她此时还是有点羡慕可爱系的罗佩佩。当然，她更艳羡罗佩佩一毕业就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
不过，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罗佩佩的学历比她高，更重要的是罗佩佩是财力雄厚的大家族出身，在起跑线上就已经领先绝大多数人。投胎这门学问可没有地方学。
估计是出身比较苦的缘故，关屏对现状是十分满意的。生活上有个体贴的好老公，事业上有支持她的老板和同事，完美的世界就差一个健康的小宝宝了。
凌风可不知道关屏已经在心里把她夸上天了，她刚从低潮里走出来，情绪不是很高。
“那就这样吧。投资的事情就关屏主导罗佩佩最后把关就行了。既然那个文胸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就尽快安排起来吧。我要的是效率，只要能出结果，钱给我往死里砸。”
老板一锤定音，罗佩佩和关屏自然没意见，反正砸的也不是她们的钱。
关屏很快就告辞了，而罗佩佩趁着五点还差点时间先回自己的部门处理一些事情。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又只剩下了凌风一个人。
大半天的总裁生活体验下来，让凌风有了一些对人生的新领悟。
钱、数不尽的钱、用之不尽的钱，以及它所带来的权势和力量。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一个命令下去就会有无数的人忙前忙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对向来事事躬亲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经手的侠盗凌风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所有人都对林凤毕恭毕敬，就算那些倚老卖老的老油子们从心底里看不起她，然而当凌风真的展示手腕和权威的时候，他们也只能乖乖听从。
这或许是个契机。
凌风站了起来，走到背后的落地窗前，俯视下面那变得渺小的世界。
亦或是林凤送给她的最好礼物。
以前凌风小打小闹只能资助数量有限的贫民，资助的人越多，她就发现需要帮助的人更多，哪怕她偷得再多也只是杯水车薪。
现在她拥有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是不是有机会成为正义的有能力者，就好像蝙蝠侠一样。不是说像姥爷一样去战斗，而是利用金钱。
了解金钱的价值，并把金钱用到有意义的地方。不是空想，而是真真切切地实践下去。
成为一个造福世界的好总裁。
这或许也是林凤的意愿，只是她缺乏足够的决心，而且现在也没有了机会。
凌风活在林凤的身体里，终究是要为林凤做点什么的，如果那些也是凌风想做的，这岂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两全其美。
以前，凌风因为她和林凤男女有别，总是对现在的身体还有身份有种异样的排斥感。但是，现在想通了这一点后，她似乎能够全盘接受了。
存在就是合理，凌风继承了林凤的身体，其中一定有合理性。那就是凌风要替林凤做她想做而做不到，或者有能力做却因为某些顾忌而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不会因为钱多而瞧不起没钱的人，做一个能够关心穷人福祉的有钱人，能够将自己拥有的的东西分享到社会的事业有成者。
凌风抬头四十五度望天，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蔚蓝。
呃……这个动作让凌风感觉到胸部又被勒了一下，有些东西好像存在也不是那么合理……
一边扯着勒胸的罪魁祸首，凌风一边回到了总裁椅上，然后拨通了罗佩佩的专线通讯。
“人事部和那些非正式员工谈得怎么样了？”
凌风就纳闷，这么点破事怎么搞了那么久，还是一点消息没传过来。
就算是菜市场和精明的卖菜大妈讨价还价也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啊。
“扯皮呗。这事儿估计没十天半个月，谈不出个结果。只有时间拖长了，大家都被磨的没脾气了，才会互相妥协。”
“真的要拖那么久？”
凌风咋舌，半个月过去，估计她自己都忘了有这么一码子事了。
对此，罗佩佩也是无奈。
“半个月只是初期磨嘴皮子，后面谈条件还得好久，如果谈崩了要上法院，那时间更长，起码一年半载，三五年也有可能。”
“一年半载，还三五年？那些非正式员工怎么耗得起。这不是欺负弱势群体么。”
凌风听了怒气蹭蹭地就窜了出来，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经常演的大公司利用资本的优势碾压穷人么。她还真没想到现实也是如此。
凌风从小也是苦出身，也没少被那些有钱人欺负过。所以他长大了之后，有了本事，才会去干那些劫富济贫的勾当。
现在她借了林凤这身壳成了九牧联邦最有钱的人，绝对不允许周围发生同样的事情。
“把人事部的负责人叫到我办公室来，我得好好开导开导他。”
“老板，最好还是按照集团的规章制度来。这个事人事部有直接管理权。”
罗佩佩还想劝一劝总裁大人。
凌风一拍桌子就吼了起来。
“总裁是摆设还是吉祥物，就搁那儿给人看的？”
嗯，心疼护理小姐姐一秒。
“总裁你当然有过问权。但是，非正式员工的事算是集团的老问题了。就算你亲自上阵也没办法一下子解决的。现在最好还是让人事部去谈，把前期那些琐碎的事情都搞定再说。”
凌风就呵呵了。
“这问题很复杂么？人事部主管工资多少？”
罗佩佩大概猜到了总裁的想法，支吾了几下才回答。
“四万左右一个月。”
“那非正式员工平均工资呢？”
“三千左右吧。”
凌风不由大笑起来。
“主管是一个人能干十多个人的活儿么？我就不能把他给开了，然后找十个非正式员工把他们工资翻倍。我就不信十个人加起来还比不上他一个。”
“老板你不要说气话，这完全是两码事。集团高级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怎么能用简单的加减法来比呢。”
“高级管理？今天是高层临时会议吧。我看也没几个顶用的。”
刚看过狗咬狗一嘴毛的凌风对于巨山集团所谓的管理层有点失望。牛吃下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而这些人呢，抽进去的是烟，吐出来的是PM2.5超标的废气。
虽然说巨山集团是九牧排名第一的跨国集团，但是凌风感觉这还比不上她组建的侠盗联盟。
侠盗联盟虽然规模小人数少，但是个个都是精英，都是在各自的领域有着非凡技能的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少而精，这是凌风喜欢的组织构架。一方面成本少，另一方面也是便于管理。
她也知道巨山集团家大业大，而且发展了那么多年，机构难免永中尾大不掉的。很多陈年陋习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掉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放任不管啊。不去改就永远也不会有改变，就算知道效果甚微，也必须有所动作。
水滴石穿，凌风是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的。
和罗佩佩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是白费功夫。罗佩佩有她的顾虑，凌风有自己的想法，谈不到一块儿去，说再多也是白费。
看看时间也快到去后勤部视察的时间了，凌风也不再逼小可爱罗佩佩了，今天对不起她的事情做得有点多，暂且放过她了。
嘱咐她准备一下就可以安排去后勤部之后，凌风切断了专线通讯，算是先放过罗佩佩了。
人靠在老板椅上，凌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拉得笔直，一身火辣的曲线顶起了一个夸张“S”型。可惜，此时无人欣赏。
扯了扯大凶之兆，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凌风觉得始终有点憋气。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是被巨山集团的现状气得。
看来要完成林凤的遗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凌风单手托腮把手肘架在桌子上，长长的黑色指甲轻轻地挠了挠粉嫩的脸蛋。
“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的巨山集团浑身都是病，到处是烂疮，凌风这个主刀医师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要不随便挑两个名字比较难听，让曹妮娜重操旧业直接做掉算了。
或者自己再度出山把他们的家偷个精光，如果能顺路发现一些作奸犯科的证据，直接把那些人送进班房把牢底坐穿，似乎也不错。
然而，这些终究是旁门左道。
凌风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九牧联邦女首富无法正面直拳击倒的敌人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