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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感知

因子瓦解

  

清晨,校园前的树林大道缕缕光阴从天洒下,透过繁茂的树叶散落一地,营造出一种唯美的意境。

诺尔被明凝远开车送到了通往学校前的这条大道上,明凝远抬手揉了揉诺尔的头发,嘱咐道:“乖,下午放学了哥哥就来接你。”

“嗯。”诺尔有点呆地点点头,一副还在梦里的样子。

明凝远收回手,便打算开车离去。突然这时“啊!”的一声,诺尔的声音使明凝远的动作一顿,他扭头再次疑惑地看向诺尔,诺尔正笑着对他爽然地说道:“早上好,明哥哥!”

“噗,你这句话说得是不是太迟了点啊?”明凝远被这么一出给逗乐了,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是吗?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道‘好’是一天的祝福哦。”诺尔咧嘴笑道,看起来纯真得可爱。

“快点进去吧,在磨蹭就要来不及了。”明凝远向他摆摆手,再次启动车子向前掉头离去了。

诺尔看着明哥哥的车走远后才转头看向学校的大门,有许多学生陆陆续续从他的身边走过,或有说有笑或一言不发地步入了那绿荫大道。

呆愣愣的诺尔就这么愣了好一会才迈开步子,想起今天早上看见的诺文留的回话,一路上都在傻笑。

诺尔小学四年级,他的教室在三号楼的三楼,进校门还有挺远一段距离。

早上的教室很喧闹,三楼走廊上有许多和诺尔同岁的孩子在玩耍打闹,诺尔安静地穿过他们身边,向自己的教室慢慢靠近,推开教室门后便直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刚到座位还没坐下,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搭在了诺尔的肩上拍了两下,“两天没来学校,你都不和姐姐说一声,我可担心你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诺尔的身后响起。

诺尔转头看去,是扎着长长的单马尾看起来清爽可人的刘绘。刘绘淡蓝的双瞳迎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眨了两下与诺尔对望着,里面满是担忧。

“姐姐……”诺尔垂下眼结束了对视,欲言又止。

“我听我妈妈说了……没关系的,诺尔!以后……以后还有姐姐照顾你!”刘绘话语中夹杂着难过与不知所措,但最后变成了坚定。

诺尔从小就是个不怎么合群的小孩,不是那种冷漠的另类,是一种呆滞感,虽然他本人并不是真的反射弧很长或者前言不搭后语,但他的模样和举动总会给人一种傻愣愣的感觉。当然他时不时发呆也是不合群的原因之一……

刘绘是他的青梅竹马,双方父母是老交情,他们从幼儿园小班开始就一直是同班,和诺尔相反,刘绘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她从小就很受人欢迎。

刘绘作为家里的独生女,一直想要有个兄弟姐妹,自小时候知道诺尔是夏天出生比自己小几个月后,就想要做诺尔的姐姐。诺尔一开始是有点不服的,可后面因刘绘的不懈努力终是屈服了,时间一长他自己就真的把刘绘当亲姐了。

诺尔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特顺溜,刘绘也真把诺尔当弟弟百般疼爱,可谓是异父异母相亲相爱的亲姐弟。

“嗯。”诺尔微笑着点头,“有姐姐的话,那以后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去操场吃饭吧,妈妈又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好。”实际上他们以前每天都是一起吃饭的,刘绘的妈妈把诺尔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自诺尔的爸爸走后每天都会连诺尔的份一起做,一是帮诺尔的妈妈分担点压力,二是也想让诺尔吃得更好点。

刘绘抬头看了看教室正前方黑板上方挂着的钟,“快要上课了,诺尔,我先回去了。”说着便挥着手朝她自己的座位走去。

诺尔朝她挥了挥手回应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早读的铃声便伴着班主任进到教室的脚步声一起响起……

真想再看看诺文给我写的那句“早上好”啊……诺尔竖着语文课本偷偷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遗憾地想道。

中午晚夏的阳光光辉却温和,午休的操场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学校的学生们,有的说笑着路过有的坐在草坪上晒太阳,也有的和诺尔刘绘一样坐着享用自带的午餐。

“诺尔。”刘绘吃着便当盒里香喷喷的米饭,突然间开口道:“我听妈妈说你上大学的表哥来你家了,我好像三年前见过你那个表哥来着。”

“嗯,那时明哥哥来过爸爸的葬礼,你应该见过的。”诺尔平静地回答后又反问道:“姐姐你很在意明哥哥吗?”

“是啊,我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你那个表哥,万一他对诺尔不好的话,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把他轰出去!”刘绘鼓着双颊一副气呼呼的样子,随后又有点泄气,“绝不能……再那样了……”

诺尔嚼着饭默默点点头,他心里清楚刘绘在说的是他那个继父。“没关系的,姐姐。明哥哥很好,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那今天放学后,我和你一起走吧。”刘绘下定决心般点点头,淡蓝色的双瞳中清晰地倒映出诺尔的身影,“待会我会打电话告诉妈妈,我要去你家。”

“嗯……”诺尔斜了斜头,愣半天才来了这么一句“今天放学后明哥哥回来接我,姐姐你要和我一起吗?”

“当然的啊,那还用说吗?”等着诺尔下文的刘绘有点无奈,“真呆……”

一阵微风带着夏日余温拂过操场,两人头发凌乱地随风飘动着,他们看向彼此相视而笑。

而下一瞬间,这美好的画面就被身后一个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声打碎。

诺尔与刘绘应声缓缓地转过头,出现在碎裂的地板上的是一具极不正常扭曲着四肢与头的少年身体,那个少年的脸朝着操场的方向眼睛无神的睁着。

“啊啊啊啊啊!!!”看到这一幕的刘绘捂着眼睛尖声尖叫着,满脸惊恐。

诺尔呆滞地维持着微微转身的姿势,他的眼睛与少年死去的双目不禁意间相触。

在这刹那间,强烈的恐惧与痛苦压过微妙的悲伤带着浓浓的恨意涌入了诺尔的脑海中让他难以呼吸。

那是……什么……为什么?好恨,好难受……

在诺尔快要晕厥的前一刻,他听到了诺文焦急的喊叫声,“诺尔,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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