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道尔公国首都博茨，国教第一教堂内。
无数的人在此跪地祈祷，有的人是为了身体不受寒气影响，有的人则是单纯地祈求财运。其中告罪室的业务更是爆满，许多人排队前来进行告罪，告诉他们做了什么样的罪行。从在邻居门前撒尿到栽赃陷害，几乎各种各样的罪行都会得到包容。
神父和修女们悉心听着这些人的告罪，脸上永远都是那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几乎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有从教皇所在的圣地运来的赎罪券，它们上午到，下午就被早已排成长龙的人们买光了。
在教堂看似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也就是一所独立的告罪室，林曦瑙和阿卡赛特低声聊天。
“塞德利茨把你盯得很死。”阿卡赛特面上和其他修女一样，都是那副让人怀疑的融洽。她手上把玩着新的药剂，这是一宗新药，林曦瑙在伦道尔公国境内采摘草药取得的。这种药剂涂抹后，能立刻麻痹部分神经，有着立竿见影的止痛效果。
“我没感觉得到，塞德利茨投靠了什么五花八门的邪教，但是现在她邀请我在她的城堡居住，我觉得她可能是发现我的身份了。”林曦瑙撒了小谎，他很清楚塞德利茨应该是希望自己给她制药，“你觉得我的新药用起来怎么样？”
阿卡赛特就直接在工厂里拿了一盒，她才摧毁了一个邪教徒的窝点。他们信仰无罪之死，明明是群邪教徒和土匪合流的乱军，却有着军队一样的组织程度。
虽然单人破军，但是她还是受了些伤。
“药效不错，我很满意。你的炼金术是跟谁学的，即便是帝国的炼金术士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炼金术，这只是简单的草药医学……”林曦瑙解释道，“炼药不是炼金，改编不是乱编。”
林曦瑙不可能把《幻梦道》的存在透露出去。他需要从中得到领悟，从而升华自己的灵魂……顺带升华别人的灵魂。
“它就是把一些特定的草药按照比例混在一起捣碎，然后再用不同程度的火熬一下。”林曦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希望阿卡赛特不要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就是事实上的异端。
“放心吧，国教不会随意处死异端的。”阿卡赛特抱着双臂，不满地看着林曦瑙，“只有像利维坦的深渊信仰和无罪之死的毁灭信仰等等会直接危害到社会秩序的邪教，才是教廷的重点打击对象，普通的异端也就只是多征税罢了，更何况有我保着你，你也不必如此藏着掖着吧。”
“你还是对我不够诚恳呀。”
阿卡赛特抱怨道。
“可是我亲爱的阿卡赛特啊，这不是异端不异端的问题，我真的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你讲明这么复杂的炼制机制。”林曦瑙欲哭无泪，“我十四岁就出道江湖，到现在二十岁，中间整整六年时间汇聚而来的精华。”
林曦瑙确实十四岁出道，那年十四，武林大会，他站着如喽啰。虽然名义上是独立了，但他一直在各大药铺和解毒师身边进行帮工和实习，直到十八岁后他因为奇遇拿到那本书。
阿卡赛特略有所思，原本脸上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浮现。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阿卡赛特双手合十，“虽然很想继续在这里停留，但是教廷那边我也有新的任务要去做，谁让我是工作狂呢。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你是想听财报，还是想听新药剂的研发，还是……”林曦瑙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卡赛特，“两者都要听？”
“见到我这样活泼开朗的修女，你至少也应该表达一下依依不舍的态度嘛。哪怕是装呢？你这样子以后说不定要打光棍呢。”
“我怕我们太接近，有人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确实，身边有一头母老虎，量你也不敢在外沾花惹草……或者她希望你尽可能地沾花惹草？”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林曦瑙迅速地站起，他很确定阿卡赛特说的母老虎和他身边的母老虎不是同一个人，“有事写信联系，若有急事，八百里加急。”
——
走出教堂后，林曦瑙感觉自己呼吸到的空气都要更加新鲜。
第一教堂坐落于伦道尔公国较为遥远处，前选帝侯失败后，教堂就从皇宫迁到博茨的西北角，高耸入云的大教堂无不提醒这伦道尔选帝侯的失败。即便是塞德利茨，她也只敢反抗皇帝，对抗教廷的话题至少林曦瑙一次都没听到。
然后这里就成了选帝侯皇宫附近外的第二个闹市区，在这里就会出现很多社会名流。
自然也就暗藏杀机。
虽然用眼看不到，却能用鼻子嗅到不同的异味。那些间谍刺客给自己涂抹了类似于隐形的药水，那股刺鼻的味道与闹市的果香混杂在一起，便难以叫人分清。
不管了，这些刺客多半不是为自己而来，应该也不会是奔着塞德利茨他们。
只是这时，一只手牵住了他，冰凉的手，苍白的手。
“谁啊。”
“林先生。”在林曦瑙背后的，是一个身高不亚于他的猛男，他眼睛鲜红，鼻梁又高又尖，牙齿更是锯齿状。
“你干嘛？你怎么认识我的，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有卫兵看着，旁边还是大教堂，如果你敢造次小心卫兵把你抓走。”话虽如此，林曦瑙也准备好战斗了，他就担心来的是什么绝世高手。
“请冷静，林先生。”男人的声音不快不慢，“我想向您这样的人卖书，一本价值连城的书。”
“什么书？你该不会要给我搅一些不良内容吧。”
“当然是很有价值的书，但是我现在很缺钱用，只要你给我五枚金币，你就能获得它。”
“你还是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书。”林曦瑙说。
“你不想对一门冷门的语言有所了解吗？来自北方斯卡蒂雷亚的文字，那早已失传的语言。”商人问道，“只要你能参透这上面的故事，习得古代戈尔贡人的奇迹，你就能变成这世间最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