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名字啊？”
“我叫...余文文。”
“余文文？怎么取个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疑惑。
“......，世事难以预料。”谁知道会是个初中学历。
“我叫，陈璟。”
“知道了，陈先生。”我站在他的旁边，那个布料手提袋被我双手提在身前，不过现在的我很想找个东西扶一下。
我怕我就要倒过去。
“合同拟好了，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名字吧。”他将两份白纸和一根笔递给我.
他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陈璟，他的字写得很好看，遒劲有力，气势磅礴，我向来是很喜欢这种字体的。
我拽紧了笔，很快的写下了自己的字。
余文文。
字很难看，但是有一种女生的柔和感，和一点点豪放不羁的笔意，反正就是四不像。
我将签好的合同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评价：“让我难以评价。”
我笑笑，并没有说话。
以后这位就是我的老板了。
“先生，我...可以，扶一下你的椅子吗？”我有气无力的吐字。
“你怎么了？”他看向我。
许是我的脸颊有些苍白吓到了他，再或者是心中已经开始后悔签了我这样一个保姆。
好吧，他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大风大浪都无法让他在意。
他很平静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有些疼。”我吐字已经很不清晰了。
他好像还是听清了。
随后回了句，“好像不止...你那里在流血。”
“哪？”我刚想问，却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小腹下。
我抓住他的椅子扶手处，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过去，随后便看向自己的双腿处。
一片鲜红如同鲜花般绽开，渗染大半条肉色丝袜。
看着着实有些狰狞。
我内心平静，发生这种事也是第四次了，每次都是这样。
我大姨妈来了。
“阿余，说什么你都不记着，现在好吧，又在流血了，等下几天穿不了裤子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每次我大姨妈来的时候，总有这个人陪在我的身边，给我备好一杯热的红糖姜水，帮我洗好脏兮兮的衣裳。
“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我刚想感谢陈璟来着，不曾想他突然就来了一句。
“你这看起来像是流产了。”
当头给了我一棒，惊得我不行。
我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是如何吐出这句话的？
“先生，不用了，我只是来大姨妈了。”我将手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个...先生，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卫生间？”
“去干嘛？”他挑眉。
“那个...我...我就...换...换。”好吧，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想，要是我正常状态下，现在是不是脸红彤彤的？
“跟我来。”他的轮椅自动转过弯，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先生！等一下！”我艰难的喊了一句。
就在刚才我的手伏在他的轮椅上，他这样一走，我就直冲冲的摔在了地上。
我咬着唇，腹部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地面冰凉，更是雪上加霜。
“你让我很意外。”他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平静，眼神幽暗深邃。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尴尬的回复道，我的声音很小，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我再不敢看他。
自己铆足了劲，然后从地面上爬起来，看着地板上被染红的一小块，我不禁震惊于女生流血量之强大，竟然还能活着。
随后又感到尴尬，地面本来是很干净的，我这么一来，倒是弄脏了这块地。
我赶忙说道：“先生！等下我会拖干净的。”
“嗯。”他点头，随后转过去，似乎想要引导我去哪里，这次他的速度放的很慢。
可能他的心底想着，明明是我招募的保姆，到头来还要我来照顾你。
我露出一丝苦笑，尽力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了卫生间，他离开了。
我坐在马桶上，瞧着那血迹，感受着来自腹部的疼痛。
我的手很冰，很凉。
我抚摸上自己的脸，细腻光滑的皮肤，有些温热。
熟练的将靴子脱下，露出两只被丝袜包裹的小脚。
于是再将丝袜脱下，冰冷的手划过温热的皮肤时，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颤抖。
手真的很冰。
我记得一个人，他的手总是很温暖。
简单的用纸蘸水，水也是冷的，寒冷的感觉在我的大腿处游荡停留。
也许，接近冬天的东西都是寒冷的。
也不对，“现在你是特殊时期，可不能碰冷水！”他的话永远是那么的温暖。
我擦拭着自己这副身体。
呼吸难以进行，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肚子绞痛着，我这就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可这又怎样？
我就是不喜欢自己的这副身体。
贴了一张姨妈巾之后，我穿好衣服，打开了门出去。
门外不见陈璟的影子。
来到客厅，我发现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水。
而陈璟，他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拿着一杯茶，一只手放着，目光瞧着窗外，眼神深沉。
似乎是听到了我来到的声音，他轻声道：“喝杯热水，上面还有一个暖宝宝。”
闻言，我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滚烫的热水，还有一个暖宝宝...
“谢谢！谢谢！”我的鼻子一下自己就酸涩。
“快点喝，要是你病了进医院，我这刚招的人就几天来不了，到时候我还发工资，我岂不是很亏？”
“你真的叫我意外，明明是我招来的保姆，却要我来照顾你，好像我才是你的保姆。”
他始终没有看我一眼，话语也很平静。
不过这次我的心底意外的温暖。
“抱歉，不过还是谢谢了。”
我拿过桌子上的热水。
将暖宝宝贴在里面衣服的小腹位置。
双手捧着被子。
很小心的喝了一口，嗯，很温暖。
腹部的暖宝宝也已经开始发热，缕缕温暖如同精灵。
这天气，也是有温暖的东西。
我一直站着，原因无他，我的那条丝袜还是有血的，我怕一坐下去，就将这沙发椅子给蹭脏，这个东西想要洗干净可不容易。
“你不坐着？”
“衣服上还有血迹。”
“你垫几张纸就够了，要是还会脏的话，再洗就是了。”
“...谢谢。”我照做。
坐在椅子上，手上捧着温水，肚子上传来的丝丝温暖。
难有的感觉。
余光瞥过之前沾染血迹的地方。
那里已经被拖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