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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旨意

我是典狱长

  

有人喜欢工作吗?以自己具备的劳动力作为筹码,在现代社会廉价地进行出卖,在这斑驳的的灯光,窜动的人群中,举起那写着自己名字的木板,高声吆喝着“我有价值,我有作用”,到头来我们究竟要证明给谁看呢,我们拼死拼活的活下去,度过那生不如死的每一天,除了活着以外我们究竟在追逐什么呢?

也许,我说也许世间人们其实都弄明白了,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真正的追求,成功的说服自己努力工作,在这喧嚣的世界下定决心证明自身价值,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不留遗憾的直面死亡,那这是喜欢吗?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和有所追求的目标,是一个人喜欢工作的证明吗,他们是否真的沉醉在那日复一日的痛苦中,为自己的无能无力痴迷,在那丧失意义的原地踏步中感到心安,享受着这一切每晚都能安然入梦。

我做不到这样,我根本找寻不到意义,有什么事情是只有我能做的,是我必须做的,能够让我被尘世认同,昂首挺胸,走出与生俱来的悲哀。这种东西不存在,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意义,我们的具体只会在集体中稀释,变为抽象的数字,再被一些词缀轻松的囊括,最终以最微不足道的形式传达给他人。

工作并不具备意义,我们工作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而存在,为了存在而存在……

……

大脑突如其来的轰鸣,这种不适将我从沉思中拉回,耳畔传来阵阵低语,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心里大概有了底。我闭上眼睛,身体逐渐放松,随后,任由这无形的外力拖我下沉。睁开眼睛,荒芜在我眼前铺展,除了飘散在空间中的白点可被肉眼捕捉,再也感受不到其余任何存在,包括我自己,肺叶和喉咙没有在为我输送空气,却也没有一丝痛苦,感受不到四肢和肌肉,只有意识在乱撞,倒也意外的舒适。

“中央监狱已建造完毕。”这是话语,并非声音,我无法感知到这个空间的存在,比如这个话语的源头是谁我就无从得知,但我了解这庄重的宣布出自何处,不含人情味,没有事前须知和寒暄问候,自然平淡地在那阐述结果。

“第二灾厄、第四灾厄、第八灾厄、第九灾厄、四位主动配合囚禁的灾厄已经入狱,您的工作已经正式开启,您身为典狱长的所有权限已被八方国会完全承认,所有灾厄行者的相关计划都将得到国会的全面支持,祝您之后的工作顺利,典狱长。”

非常简短的通知,毕竟正式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早就了解过了,当时的场所可比这个空间自在多了。至少不会说完一大堆后,我连说话的人是谁都无从得知,如今那个人是否离开了这个空间,还是闭口不言观察着我,我连知晓的渠道都没有,或许可以动用我刚刚被授予的权利问一下,但又太过幼稚所以还是算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来到了所谓的中央监狱。既然叫做监狱,那自然是关押犯人,剥夺其人生自由的场所,只不过在我的建言下,这个监狱的建筑风貌并非像堡垒亦或特殊机构那般严肃冷峻,没有巡逻的狱卒和探照灯,没有高耸的围墙和瞭望塔,甚至没有冰冷的牢笼和铁窗。因为我的要求就是设计一座宫殿,国会听从了我的大概需求后,请了西方骑士国家赛特亚的著名建筑师来设计,这才有了这座名为中央监狱的宏伟宫殿。矗立在监狱四角的尖塔划分出基本的范围,通达广场、园林的三条发射状大道,同时连通直达宏伟主殿的大道,两侧的配殿其连接的拱形区域又是一处偌大的后花园,壮观程度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原本只是按照自己印象中的古典建筑进行描述,没想到啊,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做出如此气派的建筑,世界各国联起手来就是不一样啊。老实说我还挺好奇他们各自提供了哪些资源,花园的那些奇花异草应该是来自东方和东南方,建筑用的石材感觉是西北方,毕竟他们那边山多,殿内生活区域的华丽家具想必是西南方了,还看到好几个他们那发明的扫地瓷器人,花园里的那些雕塑就不是很认识了,不过人工湖里的鱼倒是认出好几只,毕竟有段时间光靠烤鱼过活了……不知道我是真的闲出毛病,还是在逃避被授予的工作,我在监狱到处徘徊同时纠结各种物件的来处,就这样上岗的第一天工作硬是给我混到了傍晚。

真不愧是我。莫名其妙的自夸。主殿非常的高大,即使在园林里迷了路抬头一看就能很快定位到自己位置,我呼出一口粗气,往主殿方向走去,打算回卧室躺个半天,在外面逛了半天却没怎么看过殿内,所以我其实自己房间在哪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整个监狱都归我掌管,随便找个有床的房间躺下就是了,我居然也有一天能享受到统治阶级的格调,在寂静的空间,睡在硕大的床,享受着衣食无忧者才有的孤独,新鲜的不得了,我的脚步随着的心情逐渐加快,我那素未谋面的爱人啊,我是如此的想要拥抱你,想要溺死在你的温柔中,在你无微不至的包容中犒劳我的魂灵,恬不知耻的说出……

“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辛苦我自己了。”这是出自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却并非出自于我的口中。

“你在这自我陶醉了一整天么,”话语来自一个矮小娇弱的白发少女,“把自己的职责搁置在一边,甚至完全忘了这一回事,毫无歉意的瞎转悠。”她的声音像是寒冬的湖面,刺骨,没有起伏。

她灰白的眼睛缺乏生机,如同熄灭的星星,只能看见曾经闪烁的余光,此刻却像在死死盯着我,欲将我的灵魂从无能的身躯中抽离,质问我堕落的原型。所有谎言和伪装在她面前不戳自破,所有掩盖和隐瞒在她面前解甲归田,因此我没法说道歉,这是自投罗网,我也没法和她讨论天气,这是欲盖弥彰。

“我在监狱做什么还需要咨询囚犯的意见么?”我所能表现的仅仅是我真实的一面即可,“反倒是你没有我的许可,怎么能擅自出来?”

她目不能视,但我知道她在注视着我,注视我更深层的东西,绝非仅仅是我的心理活动和大脑所想那么简单易懂,我不可能了解她的世界,我所需要做的是维持和她最基本的关系。

“……我们得到的通知是一切皆由典狱长安排,原地等待许久未见人影,心想您是不是中途出事故死了,本打算走人了,结果在这遇见了。”虽然用着敬语但一点没感受到她的尊敬。

“那么这次就算了,现在立刻回去并通知其他几位,各自找房间安置下来,具体的事项等我有空来安排。”我是典狱长,他们是囚犯。不论他们是何方大能,唯有这个立场不会改变,唯有这个优势不会从我手中丢失。

“有空?没有具体的时间吗?”她的质问略带尖锐,像是在嘲讽或者苛责我。

“我没想好。”我说,很大方的说。

又是注视,这妹子眼神不好却特爱盯人,有时候看得我瘆得慌,明明平齐短发配上那可爱脸蛋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就有盯人坏习惯呢,让我想起我老家的街溜子,一不爽就眼睛瞪的倍儿大盯着人看,贼**。不过也不能和人家相提并论,人家妹子估摸着是有啥特殊能力养成的习惯,更何况人家长得好看,我被盯着又不吃亏,所以她爱看就给她看吧。

“我挺喜欢您的。”哦吼,突然起来的告白

“虽是外来者,本质却与寻常人类别无二致,”她的发梢被微风轻轻吹动,“可我却很喜欢您人性的那份真实,这份真实来自您的寻欢作乐,对舒适的贪图,但我从未见过有人类在让自己快乐这方面如此幼稚、简易、信手拈来,反而痛苦却那么的遥不可得。”

“方才我搭话时,您罗列的应对中,你选择了自己觉得最有趣的回答,出自您口中那耍官威般的话语,并非喜欢,也不是最优解,仅仅是觉得方才的气氛正好能耍官威,因为这对您来说很稀罕,很有趣,对我来说也是,嗯,非常的有趣。所以我必须要告诉您……”她朝我向前了两步,丰润白皙的手摸上了我的胸膛。

“人类一砖一瓦搭建起了自己的灭亡,可悲是他们哪怕面对灭顶之灾也无法放弃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灾厄行者的降生是人类咎由自取,他们无法化解自身内部的危机,最终从外部寻见了您,拯救不是您的职责,不论您最后想从中寻得什么我想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人类的灭亡迫在眉睫,是世界轮转实现自我循环的命中注定,只是……您现在仍有转身离开的机会,帮助他们是下策,人类的命运会殃及到您。”

“我姑且也是人类的一员哦。”注视,许久的注视,好似我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像这样在精神层面拨开我的皮肤,掏空我的五脏六腑。有点不舒服,我不喜欢世界有人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明白了,”短暂的沉默后她再次开口,“但还请允许我再说一句,您的能力建立在对方甘愿被束缚的前提下,虽说我不曾和其余的灾厄行者打过照面,但我知晓他们可不像我们这么健谈,您要走的是一条虚无之路,无论您能做到何种地步……”

“结局的结局,只会是虚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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