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过得很快，转眼间便传来了明月教在南华城进行选举的消息。
柳云早早起身，打理完自己的事物后便开始做饭煮粥。
至于为什么不是慕玄阳做饭，那是另一个原因。
“哥哥，我来吧，真的不劳烦您动手！真的，您把刀放下我看着害怕！”
她看着慕玄阳用菜刀划开鱼腹，去除内脏，而鱼的眼中闪烁着清澈的怨气，忽然就不饿了。
“没事，柳云你等着就好，万一切到手了让哥哥怪心疼的。”
“我是在心疼粮食，你做的饭有多难吃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自从上次慕玄阳把厨房炸了以后，厨房门上就贴上了“慕玄阳与龙不得入内”的标语。
他已经认了那条龙当义女，也没有仪式，一个叫父亲，一个答应着，关系就算成了。
问题是这俩一个炸厨房一个偷吃，时常让节俭持家的柳云欲哭无泪。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抑扬顿挫的读书声传来，慕玄阳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本书，里面的内容还莫名很适合教书育人。
他摸了摸火龙柔顺的头发，龙学的很快也很认真，慕玄阳曾经问过他的名字。
季婉，她说自己叫季婉。
季婉认真地读着书，晃荡着两只脚，明明十日前还只会“啊啊啊啊”地叫，这几天就能认出大部分文字了。
“两位，吃饭了。”
她把两盘炒饭端上桌，对着还在认真学习的两个人喊到。
“好耶！”季婉放下书，开心地跑向饭桌。
慕玄阳跟在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柳长风这两天突发奇想多给他们每月拨款五十颗灵石。
“柳云。”慕玄阳忽然出声，他想起了在瑶天界查看的那些资料，对着柳云说：“明月教大选，你要参加吗？”
柳云停下加菜的手，反问道：“哥哥参加吗？”
他迟疑片刻，用牙咬破自己的指腹，舔舐干净溢出来的血珠。
铁锈味在口腔中炸开，细腻的鲜血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粘性物质，那就是天命的实体化。
天命中自己加入的第一个宗门七生教已经覆灭了，所以直到三年后他的所有人生轨迹都是空缺的，加入明月教也不是不可以。
“参加，我陪你一起。”
他抬起头，看到柳云怪异且尴尬的眼神，问到：“怎么了？”
柳云的嘴反反复复张开又闭合，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哥哥你真的不是魔修吗？”
“都说过了我是正派。”
“父亲，我也能参加吗？”季婉眼巴巴地望着慕玄阳，眨着自己金色的瞳孔。
他温柔地摸着季婉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肉脸，回答道：“当然。”
明月教对于南华城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大门派，场面当然盛大，就连南华城四大家族族长都全部到场了。
“柳家族长没到场吗？”坐在高台上的老者抚着自己的快要比头发长的花白胡须，向着白家家主问到。
“柳家家主近日身体不好，更何况老身已有三年没看到柳家主了，恐怕……唉。”
“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现在老子才是柳家家主！”他的话还没说完，柳长风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
他从城门口走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柳家家仆，看都不看余下三位家主一眼，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哈哈，柳小友可真是性情中人。”老者哈哈大笑，丝毫不顾白家家主已经阴沉下来的脸色。
“那是您说笑了，我这个人也不是如同传闻那般豪放，就像是您也不和传闻那样不近人情。”
其余三位家主齐齐转头望向柳长风，三个人各有心思。
但是高层这点歪曲心思随着台下清脆的锣鼓声被强压下去，台下的明月教弟子身穿白袍，站在圆形场地的正中央，朗声说：
“下面由我宣读规则：
擂台赛1V1形式，前十六名被选为明月教入门弟子，前八名直接晋升为外门弟子，至于前四名——
参与考核后可晋升为明月教内门弟子！”
话音落下，场内外一片哗然。
明月教这次真是大手笔，内门弟子只要入教便可获得每月二百灵石的俸禄，各种修炼资源也都是优先获取。
怎么能不心动啊！
“二百灵石多吗？”慕玄阳看着周围人的动静，悄悄弯下腰问。
“当然，平民一年正常生活也用不了二十颗灵石。”柳云掰着手指计算一番后对慕玄阳说到。
慕玄阳站在原地拄着下巴思索，等到柳云已经站在擂台外围才匆匆问到：“那每月的四百颗灵石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柳云暗暗低下头，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当然是用来修炼了。”
她转过身看向慕玄阳，目光坚定地说：“如果我实力强大，哥哥也就不会被人随意欺辱了。”
慕玄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第一次反应过来她已经长大了，只比自己矮了半个肩。
他伸出手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黑发，眼前的场景变得扭曲，周围的人群全部交织融合在一起。
……
“哥哥？”
柳云小声喊了他一句，放开手。她穿着淡蓝色的校服，正将书包交给自己。
季婉同样仰起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疑问：“爸爸？”
慕玄阳愣了片刻，随后自然而然接过柳云的书包，叹了口气。
“做梦了啊……”
这就是梦，困扰着他从诞生起便开始纠缠不断的梦境，他所有痛苦的来源。
怪物拥有天命，自然也会拥有现世报，这便是他的现世报，作为拥有【杀戮】天命的怪物所拥有的现世报。
那东西不要他的天命，只想看到梦境破碎后他独自发疯。
柳云狐疑地望着他，绕着慕玄阳转了一圈，问到：“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脸色好怪。”
“没有。”
“那走吧，中午去吃烧烤，哥哥我和你讲，三层新开的那家烧烤店特别好吃……”
“不过我想去逛街，哥哥会请客的，对吧。”
他感觉到柳云拉住他的左手，季婉拉住他的右手，拽着他走向某个饰品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