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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意料之外的前哨战

绝体绝命的我与魔女爱丽丝

  

克里斯顿的森林,连接着操场与公园的跑道。

夜色朦胧,天空的乌云遮掩着月亮,冷风吹过寂静的塑胶道,路灯发着孱弱的光,在漆黑的树木与树木之间,留下半圆形的乳白色光晕。

身穿黑色运动外套与足球袜的身影,正蜷缩着身体大步行走在坡道上。

森林里空无一人,只有这个少年相貌的身影。

也许是怕冷,少年罩着厚重的帽T,低着脑袋,戴着大红色耳机,自顾自地听着音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接近自己的身影。

后方的影子似乎早就摸清了少年的动向,只是在后面默默跟着对方,直到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少年才停下脚步,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像是金属块摩擦地面的声音,又像是有规律的敲击声。

嗒,嗒,嗒……

此时,粗壮的手搭上了少年的肩膀。

透过余光,后方的黑色影子正拄着一把拐杖,而少年那边则是......

少年摘下了自己的帽T,缓缓转过身,一头金色长发倾泻而下。

并非少年,而是少女。

后方的人很是惊讶,他望着对方洋娃娃般的脸蛋,不知所措。

“啊~搞错了,你好像不是我要找的人嘛。”

不悦地望着拄着拐杖的班吉,爱丽丝望着天空唉声叹气道。

“我这边才想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班吉不快地回应道,“看你的样子不是体育生,但却穿着我们球队的运动外套,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假扮足球队员孟欣吧,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的企图?大概是让本该出现的那个人袭击我吧。”

“啊?”班吉皱起了眉头。

爱丽丝没有看向班吉的一侧,反而对着另一边的树林大喊道:“出来吧。”

随后,大树后面果然出现一个身影。

“班吉同学,我正好也有事想问你。”

铃弥不知何时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顺便咳嗽了两声。

班吉瞪大眼睛,看了铃弥,又回头看了一眼爱丽丝,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们俩是一伙的。”

听到班吉这么说,爱丽丝开心地挽起铃弥的胳膊。

“首先,你是袭击案件的幕后凶手吗?”铃弥认真地问道。

“白痴,怎么会有人蠢到把自己弄到拄拐杖呢?”班吉愤怒地怒骂道。

“我想也是。”铃弥放下了手中的枪,“但你确实对我说了谎。”

“什么?”班吉有些不解。

“我去病历处查了你的资料,你半年前就查出半月板疲劳性损伤,这个疾病本身会使你失去运动能力,而且也是你住院的原因。”铃弥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没遭到天蛾人的袭击,只是膝盖有旧伤而已。”

“你怎么敢!你有什么证据吗?”班吉愤怒地反驳道。

“天蛾人的说法是自你开始的吧。”铃弥翻开笔记本,“大东跟杰克都接受了你的暗示,才认为袭击者就是天蛾人,不过熟悉昆虫的罗梦却没有被误导。”

“那又如何?”

“说明你根本就没见过犯人。”铃弥接着分析道,“看见长着昆虫脸、带着翅膀的家伙,在不了解昆虫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妄下结论,顶多会说【长着昆虫脸的家伙】,或者干脆说是【怪人】,而你却自信地判断袭击者是天蛾人,而且完全猜错了,不觉得很奇怪吗?”

班吉脸色铁青,听着铃弥的分析,使劲地攥紧拳头。

“不是天蛾人的话是什么?”

“蝗虫人。”铃弥回答道。

“啊,蝗虫?哦,那我只是认错而已。”

“更合理的解释是,你没有亲眼看见袭击者,但却得到了袭击者是天蛾人的可靠情报。”铃弥点破道,“至于说可靠到令你深信不疑的情报,恐怕是来自于凶手亲口所言吧,只有这样才会不带怀疑地说出口。”

“荒谬,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换句话说,你一直在跟凶手进行合作。”

“我!”班吉的声音颤抖着。

“早些时候,我找要好的拉拉队员了解过,你曾是球队的主力,后来被更为优秀的留学生晚辈杰克顶替,大东则趁机要走了你的球衣号码,而罗梦则时常在更衣室对你冷嘲热讽,你其实对他们怀恨在心吧。”

“所以你找到蝗虫人,恳求对方帮你报仇。”

爱丽丝抢在铃弥开口前插话,急不可耐地扮演起侦探的角色。

“你们!”

“不过我也打听到,孟欣是你在校队唯一的朋友。”铃弥叹了口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相信你今天来并非要伤害孟欣,而是为了提醒他小心袭击。”

“少在那边自说自话。”班吉瞪红了眼。

“放心好了,早些时候我已经亲自去提醒过他,他现在……”

铃弥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远处的枝丫上有什么动静。

落叶纷飞,半空中窜出了什么东西,速度很快。

“危险!”

爱丽丝伸手推开班吉,半秒钟之后,金黄色的发丝漂浮在铃弥的眼前。

铃弥眯起眼睛,那是刀片般锋利的武器。

脚下的地面被掘出深坑。

班吉摔倒在地,而爱丽丝也踉跄地倚靠在大树边上。

之后的风压掀起了更多的叶片。

铃弥环顾四周,前方的树林中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披着黑色的硬皮夹克,正是他那天所见的身影。

神秘人越走越近,铃弥看清了对方的身姿。

那并非是什么身材高大的男人,对方穿的也不是什么硬皮夹克。

而是怪物,以及怪物坚硬的表皮。

它有两截可屈曲的粗壮双腿,将两腿折叠在一起行走,看上去就像踩着弹簧的马戏团小丑,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身高看上去比人类高大得多。

“啊——”

班吉大叫着,不断挪动屁股往后躲闪。

蝗虫人站住不动,将身上的大尺码风衣往后一脱,露出了坚硬粗糙的表皮。

它的面部正如罗梦所形容的,完全看不出人类的皮肤属性,由拧巴的虫类面孔构成,甚至判断不出是男是女,两双漆黑的大眼睛没有眼白,泛着红光。

“今晚可真热闹,大家在开party吗?”

蝗虫从布满褶皱的喉管里发出了粗犷的声音,接着便是钢丝般蠕动的笑声。

铃弥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直视对方。

怪物摇头晃脑,抬起的下颚露出锋利的锯齿,月色下格外骇人。

“如果我没猜错,你其实是多萝西小姐吧?”铃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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