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变更的第一个行程，先换套衣服。
外套拉链拉起来的话，起码不会露出最显眼的白衬衫；但拉链本身也不是什么这里该有的东西，从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就算是城里的人们都穿得像短褐穿结的。
而且我大概瞥了几眼还发现更不妙的事情。黑头发的人少见但姑且还有，黑眼睛的人也不难找也不是什么问题，但黑发黑眼完全就是异类吧……人群当中出个异类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还是快点找家卖衣服的吧。
我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不想引人注意其实意外地不难，只要不做多余的动作就好了。把呼吸和脚步都融入环境中，把自己当作背景板，行动逐渐和周围的人同步——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旧衣店。
店里面从墙上到衣架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也有一些布匹。不过，这些商品不出意料都是麻布制的。
没等店里的人过来招呼，我就自个儿先挑选起来了。亚麻制的东西比较多，但是这东西粗糙得很，优点大概只有结实和凉快；棉麻的应该舒服点，但是颜色不好看而且一样是皱巴巴的。现代产的话亚麻的东西反而更贵，在这里我估计是反过来的吧。
掌柜这时搓着手凑上前来。
“小哥看上哪种款的？我这里可是城里最大的店，各种样式都有，也可以定做，要啥说一声儿就成，嘿嘿……”
明明是旧衣店，收集这么多款式是闹哪样。
“总之我要这个、这个、那个和上面那个吧。布也给我看看，另外有内衬内衣之类的也拿一些，要新的。”
掌柜点着头说“好好好”，结果看到我身上的外套，似乎疑惑了一瞬间，然后就甩甩脑袋去柜台后面拿货了。
我这外套虽然看起来还行，但是是假皮来着。顶多是和城里的平常人比起来要体面点吧？
总之，看上的那几件先不急，内衬更重要一些。留一些布在手上也有各种用途。
摸了摸掌柜拿出来的商品，果然贴身的东西是棉麻为主。就那硬度来说估计没多少人愿意穿纯麻的，况且以目前时代来看麻布的杂质恐怕不少。再说没有松紧带，裤头得靠系的……
“不挑了，这些来个七套吧。话说有没有女性用的？”
掌柜猛地抬起头来狐疑地盯着我。不至于吧。
“给妹子买的。”我随口解释道。
如果是骗人的话我九成九是不会说的，但是这话算半真半假，而且能给双方都省去不少麻烦。
“哦，要什么尺寸的？”
“身高大概这么高，”我用手掌在额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比我瘦点。”
我的目测大体上挺准的。
掌柜的倒是麻溜的拿了一些出来。喂……好像和男式的压根没区别，顶多是多了些类似绕脖吊带背心的东西——这应该算肚兜吧？
反正我一向是没有所谓的，也整七套算了。
收好我刚才挑的几件旧衣服就该去寻找下一个预定目标了。
上衣、外套、披风……长裙。
掌柜的又狐疑地看着我。
“还是给妹子的。”
行吧——我仿佛听到重新低头包装衣服的掌柜的心声。
布做的瓜皮帽，是好东西，也得要。
嘛，再拿两件这个……然后拿双女式的靴子。
这次掌柜好像已经麻木了，头也不抬就继续打包。
“再见。我最近会在附近待一段时间，有空再来。”我抱着大包小包的衣物，一边往外走一边这样说着。
“好咧。我这家可是老字号，本地人外地人来都一样的，还要的话一定要来我这儿买……”
掌柜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一路把我送出店门。
我回头瞥了一眼。老字号……连招牌都没有。
也没多想，得去找地方落脚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