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加入工会的话需要本地的户籍么？”
有着暗金色漂亮卷发的前台小姐正好在记录着什么，我看准了她手上空闲下来的时候发问。只见她猛地抬起头来：“怎么了，你有兴趣加入工会吗！”
她两手在桌子上一拍，从柜台后站起身来。
“是要当工会猎人吗！还是说有认识的人想加入？就算不想全职做猎人，擅长驾车和缝补皮衣的我们也很欢迎！”
大姐，不至于吧。气势这么吓人是会把该来的人也赶跑的。
“非也，只是事先问清楚需要的条件。如果我的条件能够符合的话当然是会考虑的。”
我尽量不露声色地回答道。
实际上由于我对这里的工作并不抱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出于好奇加上某位下属的建议才来看看，所以我已经想暂且脱身从长计议了。
情况似乎超乎想象的复杂，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马上入场的。
即使我确实正缺个工作……一开始塞进我的口袋的铜币也就十个，为了以防万一是需要稳定收入的。
如果我已经足够了解情况的话想必会死抓着机会不放的吧。不过就我当时的心境来看，不跟气势逼人的前台小姐继续纠缠下去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这时，一个刚才靠在柜台边看着两位女性整理文书来打发时间的大叔，也过来凑热闹了。
“▯▯▯，咋了？要来新人啦？”
前台小姐也冷静了一些，没好气的答道：“种田的种子都没买（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哪有那么快？”
这大叔倒也不恼，挪到我旁边。“这么说，这小兄弟是有那意思了？”
……不，这不好说吧。
我估计，这位小兄弟现在是没那意思的。
“这样吧，我先把我们这里现在招人的要求整理一下罗列出来，然后你按着自己的情况来选吧。只要愿意来，一定当场给你和前辈们一样的待遇的。”
前台小姐说着，瞥了一眼靠在柜台上的大叔。
这大叔胡子拉碴还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待遇算不算好。
“不过现在需要人的地方比较多……而且来的人太少（碎碎念）……大概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整理出来。这样下次再有人来的话正好也可以拿出来（碎碎念）……没，没事，你留个地址吧，等整理好了我找个人通知你。”
“……我过半天再来不就可以了么？”
“那样不太好。还不清楚要多少时间，要是白跑几趟就不好了。你把名字和地址告诉我吧，我记一下。”
前台小姐一副很真诚的样子盯着我。我看起来应该不像想跑路的样子吧……
罢了。
“我名字比较少见，我自己来吧。借个笔。”
她一愣，下意识地把手上的羽毛笔递给我，然后把纸片也给我了。
这纸的纸质简直就像扔进洗衣机的衣服口袋里的餐巾纸晾干了一样……我提笔用通用语一笔一画的写下了名字和“青石坊维安街棕色巷向南三百五十步再向东五十步旅馆”之类的东西。
我慢悠悠地写完，一抬头就感受到某人的目光。一看，原来是身旁的胡子大叔正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的手。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反正老老实实把纸片递给前台小姐，然后把笔轻轻放在桌子上。
“等一下！！”
大叔大喝一声。
小声点，我被吓到是小事，吓到旁边人咋办。
前台小姐好像就被吓了一跳，因为离得最近。
她这次真的没好气了：“干啥呢？”
“你等等。”大叔摆摆手。
“你小子，”然后他指着我，“是不是会写字？”
“……那自然。咋了？”
他摆出一副难以置信、受到巨大打击、但是心情很激动的样子捂着心口，脸上肌肉抽动着，想张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他凑上前来，两手重重拍在我的肩上。
“啊哈哈哈，会写字是好事呐……要不要来我们这儿？我们所有人出一成咋样？”
我转头看了一眼前台小姐，她一副“啥情况？”的表情，但我同样不知道现在啥情况。
大叔又变回了笑眯眯了的样子，但是笑脸底下恐怕一点都不和善，至少我当时是这样看的。他见我沉默着，急忙问：“怎么，不愿意？”
……我得想想怎么委婉地表达我并没有那么急着要加入。
他继续哈哈笑道：“没事没事，肯定是要考虑一下的嘛……喂，你们几个快过来！”
几个正坐在里头围着桌子唠嗑的年轻人被喊了过来，一头雾水的样子。
“看住这小子。”
“哦。”“欸。”“行。”
我还以为他放开我是我可以走了的意思，看来不是。
大叔转头又对着前台小姐说：“▯▯▯啊，这事儿不能拖啊！快想个办法让这小子加入工会！你们那边还是我们那边都可以！”
前台小姐有点没转过弯来，眨着眼答道：“不是，起码先解释一下……”
大叔又激动起来：“你刚才看到了吧？这小子居然会写字！也就是说他也能看得懂字！这是个识字的人才呐！”
他最后一句格外大声，引得整座建筑内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补充说明一下，我忘记那位前台小姐的名字了。下次再遇见的时候如果记得问的话再填进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