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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亚人

勇者重生回新手村,但魔王消失了

  

林恩赶到班纳家时,发现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老猎户站在人群最中央脸色看上去很是阴沉。

“班纳叔叔,出什么事了?”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班纳抬眼扫了他一下,视线继续落在手中的小报上,皱着眉道:“昨天下午城里来的那伙卫兵在进山后失去了踪迹,到了约定的时间并没有从山里现身,警备团长就带人进去搜寻他们了。

“结果他们撞见了亚人的驯兽师,死了一些人,团长也受了重伤。”

“亚人驯兽师……”林恩想起黎纹娜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可能潜藏在山里的魔兽,而最近东北边的亚人部落不怎么太平。

在原本的历史上,我记得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果然这个世界已经有所改变了吗……

他心情颇为复杂,不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是好是坏。

“我要去警备团驻地主持大局,组织人手进山搜寻失踪的人。”班纳收起小报,拿起外套裹在身上,并从旁边站立的一名警备团成员手里接过佩剑,“林恩你——算了,你就留在村子里吧,去把莉莉娅接过来和你梅琳娜婶婶待在一起。”

“已经有人去城里报信了,增援很快就来,我到了驻地后也会派人做好村子的防卫工作,你们不用担心。”

但林恩却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警备团中只有团长是白银阶,如今他身受重伤,就只剩下一群黑铁阶的手下。而班纳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身体早就过了巅峰时期,现在也不过是一名较弱的黑铁上位。

黎纹娜那支队伍有白银阶领头,队员们还个个装备精良,就算这样也被困在了山中,换成更弱一点的警备团过去,想必结局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这次事件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猎户沉声道。

“如果班纳叔叔你不在了,我们都会很伤心的。”林恩坚持道。

“你还真敢说啊……”班纳有些气笑了,他走上前拍了拍林恩的肩膀道,“好小子,那就一起来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

“是!”林恩高声应道。

…………

希伦堡以北,魔兽之庭。

黎明到来,太阳从东边的山头刚刚升起,然而只照亮了南部的人类城市,原野上很大一片区域还沉浸在死寂的阴影中。

数十支火把在黑暗里摇曳不定,映照出这座石制建筑的内部轮廓。它做工非常粗糙,就只是用一块块石材简单地堆叠出房屋的形状,未加任何修饰和装点,而这里就是几支亚人部落共同的族会大厅。

此时亚人大祭司呼贝伦正端坐在最上首,一手持着歪曲古怪的长法杖,目光落向下方,那里有两名赤裸着上身的亚人战士在进行空手角力。其他亚人给他们空出了一片地方,围坐在旁边,或享用美酒美食,或拍手大声叫好,嘈杂成一片。

最终,一名亚人战士获得了胜利,他额前有着天生的红色纹印,这是腾格蒙哥(魔兽之神)派遣到凡间的战士的证明。

“腾格。”

呼贝伦叫了一声那战士的名字,然后吩咐侍从给他送去了手边的兽奶酒。

战士腾格将他的对手从地上拉起来,为对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接过兽奶酒,一饮而尽,喝完后将空掉的容器展示给周围其他人看。

“谢大祭司!”

席间的亚人纷纷为其叫好,赞美他是部落中最英勇的战士。

宴会继续进行,腾格穿好衣服后向最上首的大祭司走去,侍立在他身边。

“军心可用啊。”望着大厅内亚人们活耀的气氛,呼贝伦感慨了一句。

腾格从侍从手里接过酒壶,示意他退下去,接着亲自为亚人大祭司斟了一杯果酒,闻言不禁皱了下眉道:“大祭司,我们真的要进攻南边那座人类城堡吗?”

呼贝伦端起酒杯,却并没有喝,良久后叹了口气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有神秘人闯入了祖地,虽然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东西都没被偷走,但说不定他已经知晓了我们的秘密。

“要是那个秘密泄露了出去,我们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类围攻,倒不如抢先一手,趁那些人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攻入他们的城塞,解救出我们的同胞。”

腾格张了张口,但亚人大祭司朝他一挥手,制止道:“你不必再多说了,我意已决。就算这会造成很大的牺牲,比起被抓去做奴隶我也更愿意族人们死在战场上,至少这会获得腾格蒙哥神的庇护。

“腾格,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这很不错,但部族的命运早晚有一天会交在你手里,你就不能再有任何妇人之仁。”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都没再说话,只有席间其他亚人的谈笑声依旧旺盛。

“去阿特留斯山的族人怎么样了?”突然,呼贝伦问道。

“我们已经在那里建好了驻地,物资也差不多准备充分了,足以撑过这个冬天。”腾格如实答道。

“这就好……”呼贝伦用手摸了下自己长长的胡须,沉吟道,“等救出了人类城塞里的同胞们,你们不要停留,直接进山,追兵都交给我。”

腾格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道:“大祭司,难道你——”

亚人大祭司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已经是个老东西了,能多燃烧一会就再多烧一会儿,你们的前路必定充满艰辛,需要光和热。而且总得有人负责收尾不是么?

“不用为我悲伤,也不要想着为我复仇,这没什么,你们才是部落的未来。如果可以的话,度过这个冬天后你们就想办法坐船去东大陆,那里虽然环境更严苛一些,但在那里起码我们不会受到歧视。”

亚人,这是过去人类所创造出的种族。

最初的白银种高等精灵族创造出的两大种族——人类和精灵,各自都有不可克服的缺陷。人类虽有强大的潜力,但身体孱弱,寿命短暂;精灵则以悠长的寿命为主要特征,与之相对却缺乏激情,难以真正激发自身血脉中的全部潜力。

人类为了追求更强大的躯体和如同精灵族一般更悠久的寿命,便将目光投向了空有强大躯体却毫无理智的野兽,在经过一系列无法记载在史书上的血脉融合实验之后,创造出了亚人一族。

亚人族与人类外观基本相同,只是多了例如毛耳朵、尾巴、角等原本属于野兽的外观特征,除去这些细微之处则完全与人类一模一样。

但实验未能达到预期效果,亚人确实拥有比人类更加强健的身体,可强得有限,而且他们的寿命也不能和精灵族媲美,甚至达不到后者的一半。

对于这样的“失败作”,人类非常失望,起初一段时间对他们漠不关心。但渐渐地人类发现了这些造物的优点所在,至少他们都有正常人的智力水平,而且体质更优异,更能适应残酷的自然环境。

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还夹杂着其他原因,人类便将这些造物豢养了起来,当做优质劳动力来消耗。人类为他们准备饲料,喂养他们,愚弄他们,替他们配种并清理掉“羊群”中的“劣羊”,只让优秀的个体得以存活。那时他们就是被人类放牧的一群羊。

这样的奴隶烙印直到今天也存在于大多数人的认知当中。

圣教廷认为他们是污秽的血脉,不让任何亚人踏足北大陆圣赫姆伦汀;而在中央大陆阿拉法斯特的诸多人类国度中,他们不会得到丝毫的尊重,被像畜生一样对待着;只有在以精灵族和异族为主导的东大陆阿拉诺西雅,他们才不会遭受别人的有色眼镜,但这也只是因为精灵族都是高傲的,那是目空一切的高傲。他们不会尊敬任何人,除了自己。

听完亚人大祭司的话,腾格再度沉默下去,一种无言的悲伤开始在他心头弥漫。

但他并没有把这些表现在脸上,而是认真地向这位长者点了点头。他会带领族人一路走下去的,直至自己生命的尽头。

呼贝伦将杯中的果酒喝了下去,等抬起头时脸上已变成了一副狰狞愤怒的表情。他想到祖先们那些屈辱的历史,想到永远也不会满足的贪婪人类,想到过去那场战争中死伤无数的同胞们——他们有理由愤怒,亚人永不为奴!

“这是我们之间不死不休的世仇,人类必须付出代价!”

在他的鼓舞之下,亚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

亚人永不为奴!

…………

阿特留斯山脉。

身穿银白连体服的少女静静地站在山巅,一双纯白眼瞳倒映出正在山中忙碌的几名亚人,不远处就是他们最近赶工建造的简陋山寨。

“记录完成。归档为11.8.963S,亚人种。”

“开始命名‘11.8.963S,亚人种2’的文件...错误,存储空间不足。”

“敌袭,申请阿米纳斯网络99%功率解放...申请准许。以第五等级权限下达指令,解除储存空间上限锁定...解除失败。”

【警告,请α以任务目标为最高优先级】

她自顾自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闭上了眼睛。接着尽管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却逐渐散发出一种不愉快的气场。

“贝儿~”

一个白色光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飘到少女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

少女睁开了眼睛,回过头,望见远处乌云密布,粗大的雷霆时不时劈在山脉上。那里是苏里亚海沿岸,常年电闪雷鸣,也就有了“阿特留斯”这个名字。

现在又是一条线划过天空,但那并非闪电的痕迹,而是空间破碎产生的裂隙。

在空间裂隙中,有不可名状之物注视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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