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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木瓜妹以及教堂

阿荣决定先活到下个月一号

  

给阿迪送钱并不着急,做114路公交是顺路的但是今天不急,余下的时间没有安排,我拥有整个世界的时间。

路程很短,我抽完两根烟就晃悠到了,海职院,门口职业的职字耳字掉了,招牌看起来歪歪扭扭的,里面的布置不像是学校更像是酒店前台,没人拦我我就直接走进去了,没什么静悄悄的,大厅躺椅上一个老头在睡觉,看起来应该是学校直接占了倒闭酒店的位置,灰尘和汗水的味道弥漫其中。

这里真的不像学校,怎么看都更像是那种毒贩和楼凤会自动刷新的地方。

需要我解释楼凤是什么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往最黑暗的地方想,那就是答案。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下,想着怎么去找人,我是直接走进去问还是怎么,我不是很确定,门口也没个保安啥的。

我突然感觉身后有目光炯炯,转头看到有个女人在盯着我看。

我转过身的时候她已经走上来了,要学会拒绝这种主动上门的,一般都是仙人跳。

“不需要服务谢谢。”

“嘿。”

我扭头打量了一下她,她绑了马尾辫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校服外套,袖口被穿的有些发黄。

穿了很宽松很宽松的衬衫上面印的是小马宝莉,脚上是…红色篮球鞋。

卧槽木瓜妹,我有些高兴,我想和她打招呼回应她,但是我只记得木瓜了,忘记她叫什么了。我们在微信聊了几下但也没深入了解过,所以我只能用“诶”来回应她的嘿。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她。

“补课时啊卧槽,课上不够不给毕业证的。”阳光打到她的脸上,她戴了一个上班时没见过的耳环,像是一个小铃铛她摇头的时候会丁里咣啷的响。

确实,她和我讲过她是上职校的,但我只记得木瓜了。

“你几点下课。”

“你要约我啊。”

我的脸多半是红了,我能感觉到它在发烫,我用点头代替了语言。

我的心脏在彭彭的跳着。

实际上人类的心脏从诞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跳着,但只有一些时刻,特殊的美妙的时刻,人们才会意识到它在跳动。

她拉起我就往外走,

“不上课了啊?”

“不上了,下次再补啦。”

我们离开了满是灰尘和汗味的海职院,她熟练的挽着我,我能感觉到木瓜柔软的触感,这确实很美妙,但是我又不由地去想她会不会对每个人都这样。

…………

她见到我很高兴,像是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她没说过,但是她的朋友应该很少。

她不毫不顾忌的拉着我的手,像是小学生去春游时一样,她红色的运动鞋踩到了我的脚,低头的时候才想起来穿了拖鞋出门,有些后悔但好在她不在意。

我拽着我往前走,我不知道要去哪,看起来她只是想远离海职院远一点。

“诶,你喜欢看小马宝莉吗?”

过马路的时候,她突然转头这么问我。

这其实不好回答,喜欢和不喜欢都不是很准确的答案,在我很小时候的时候,我看过很多小马宝莉,家里有一盘小马宝莉的盗版碟,翻来覆去的看,看的光碟都给磨花了,我至今还记得我做过这样一个梦,

我梦到,我们在彩虹滑梯上玩,从一朵云滑到另一朵云上和我玩的最好的,是彩虹尾巴,彩虹色的小马彩虹一样的梦。

但是随着我学会如何用身体自娱自乐,并且在猎奇的趋势下把小马当做了自娱自乐的配菜,我就再也无法做出彩虹色的梦了。

“还好吧看过一点。”

“那你喜欢哪个小马。”

“我喜欢萍琪她有点疯疯癫癫的这让她看起来很可爱。”

“真的吗,我也是太好了卧槽。”

我猜到了,其实我更欢喜紫薇的,但她衣服上印的是萍琪,话就这么顺着说了。

“去哪啊我们”

“我不知道。”

“啊,我以为你要带我去逛逛啥的。”

“可以啊,可是我没什么钱。”

“我也没什么钱。”她笑着这么说,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唔把嗦有的钱都去弄这个了。”她揪住自己的舌头靠近我,我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舌钉,我们离得太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热量。

“那怎么办。”

“那走嘛,你跟上我,我带你去弄钱,你别出去乱讲哦。”

“我不乱说。”

我们在路边等了一会公交,做十一路公交车到胜利北路,她攒着我的手像是怕我不识路走丢了,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攒的紧了我的手心一阵出汗。

我们到胜利北路的工人广场下车,她带我七拐八拐的走进小巷子里走,越走道越窄,周围的广告也从什么绿地小区全兴开盘,逐渐变成了,根除梅毒性病,还有数不胜数的重金求子。

最后我们在一个破旧的大厦面前停下来。外面挂了一个大大的招牌上书“海福音教堂”,外面挂了一个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的是每周日弥撒,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免费鸡蛋和面粉,周一周二免费早餐,旁边答应了一个海报是一个天使,提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的是

“耶稣基督拯救全人类。”

除了我们还有一大堆老头老太太都在虔诚的等待着,他们有些是为了鸡蛋但还有些真是为了拜一拜基督,队伍里除了我们完全没有稍微年轻一些的,都是一些老人,人老了就想相信一些因果,或许是想拜一拜消解一些罪孽,或者拜一拜消解一些无奈,人老了宗教就变得和血压药一样必须了,上天堂的幻梦可以让这些浑身疼痛可能连尿尿也不在顺畅的老人们一些难得的慰籍。

教堂的选址很讲究,后面三百米就是养老院去,属于是送上门的服务,这就和医院旁边卖寿衣纸钱一样,生意差不了的。

教堂的地板刷的透亮地上的反光让我可以看见木瓜妹的底裤,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话,

是蓝色的。

我们还不到时间不给进去木门把我们和上帝隔开了 。

我没去过教堂,只在书里看到过,但我老家庙很多,我觉得都是一种东西,牧师再怎么吹嘘自己是神的使者,说穿了,也就是洋和尚而已。

“别急。”

她突然和我说道,她和我挤到一块,用力捏了捏我的手。

“为啥来这。”

“马上知道了,别急哦,到时我咳嗽一下你帮我挡着就行了。”

我其实应该再问清楚一点的,可是我看着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急哦别急……”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我是不急的,但她应该挺急的,不然也不至于一遍又一遍的说了,屋子内的空气有些烦躁,人挤人的很不舒服,我还闻到了一丝丝尿味,可能是某个老头的尿管漏了。

她低头用她的红色篮球鞋踩我拖鞋露出来的脚趾强行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踩一下就抬头看我的反应,我很配合的装出很疼的样子,她像她衣服上的萍琪一样朝我挤出一个鬼脸,她吐出舌头,那个舌钉在路灯下面闪闪发光。

“低俗。”

旁边一个老太念叨了一句,就背过身去。

我们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同时的笑了,像是从出生起就认识了,

“诶!”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她给那个老太喊住了,挡着她的面往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吻,虽然我们才第三次见面,虽然我还是记不起她的全名,但她还是轻吻了我,她的活泼和主动让我对她除了木瓜之外又生出一丝好感。某种默契促使我们这么做,只觉得像是一把钥匙戳进了一把锁。

没等我回味,没等老太继续说点什么,没等她亲下一口门开了,牧师招呼大家进去。

我们被人流裹挟着进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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