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心沉默。
这些年磨炼多了，她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千绣阁和纯阳宗。
千巧和叶轩。
自己应该怎么选？
虽然叶轩一路上没有提及，但对于纯阳宗的态度，柳清心也只是佯装不知！
公孙长老和掌门的态度，基本已经可以代表纯阳宗了。
而千绣阁，即便是叶轩似乎看着也不想招惹。
若是千巧所言真实，千绣阁确实能够在开元皇朝内随意往来。
这样的势力，说不准真有能够对抗凤仙宗的资本在。
而千巧和叶轩两人，又该作何选择？
“如果——”柳清心贝齿轻扣下唇，“如果我得罪了纯阳宗，千绣阁会帮我吗？”
千巧露出玩味的目光：“虽然我很欣赏你，但千绣阁手下需要吃饭的人不少。我可以保证你能安然无恙，但想和纯阳宗对抗，你还是得拿出足够的资本来。”
柳清心低头惨然一笑，随即将悲伤藏在心间，抬起头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小姑娘。
“嘻嘻，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我师傅就是纯阳宗的，我怎么可能和纯阳宗作对呢？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父）。师傅待我不错，我有怎么会离开他呢！”
说罢，她还主动将话题引到一旁的衣物之上：“呀，千巧姐姐，这衣服真好看，我能试试吗？”
千巧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笑道：“当然了，这里的衣服你都可以随意试穿，看中哪件直接拿就行，不用客气！”
在千巧的背后，一个丫鬟轻轻走上前，附耳道：“小姐，唐家的张管家前来，说要见一见那位柳清心姑娘。”
千巧微微皱眉，道：“他来作甚？”
丫鬟禀告道：“据说是叶公子在路上打了唐家的公子，唐家现在满镇子找人哩！”
一听和叶轩相关，千巧顿时眉开眼笑：“那唐青松在这铁锤镇威风惯了，这下倒是踢到铁板了，有趣。看样子，这回是能看见叶小子出手了。”
“可是……唐家背后是唐天行，此时应当是化神中期圆满，随时可能突破到化神后期，叶公子他能应付得来吗？”
千巧摆摆手：“你太小看那家伙的徒弟了，这些年来虽然叶小子就没怎么出手过，但在纯阳宗长老之中，叶小子可以说是毫无对手的！”
“那，这张管家？”
“随便打发便是。”看着一旁面对泳衣不知所措的柳清心，千巧讥笑道：“这小小的唐家，还敢来我千绣阁找人，便是不理他，又有何妨！就说我们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我不信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丫鬟明白了千巧的意思，告退离去，将千巧的话如实告诉张管家。
张管家一时皱了眉，探出身子想窥视店内，被丫鬟拦了下来。
“张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唐家想要仗势欺人，想要搜查我千绣阁？”
张管家一听此话，身子却是不再动弹，堆笑道：“哪里哪里，千绣阁家大业大，怎是我一个管家可招惹的！只是……我们确实收到了消息，要找的人就在店内，不知可否再向千掌柜的通报一声？必有重谢！”
丫鬟冷冷道：“这就是我们掌柜的意思。”
“既如此，叨扰了。走，回府！”
张伯走后，身旁一个侍卫有些不甘：“管家，不过就是一个卖衣服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搜查？”
张管家恨恨道：“现在是老爷的关键时期，能不节外生枝就老实一点。那千绣阁生意遍布皇朝，真以为我们这样的实力，能够大摇大摆地闯进去不成！”
“那我们就放过那两个家伙吗？公子那边……”
“公子那边由我来应付，他要女人，随便给他抓两个回去便是！那千绣阁掌柜这般偏袒，显然对方不是一般人。老爷的计划正在关键时期，那人又是纯阳宗的，还是尽量少惹的好。万一被唐长老知道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侍卫不解：“那家主还让我们出来，是想要做什么？”
张管家眼神一眯：“你问的太多了些！”
侍卫一怔，连忙后退，不敢再言语。
在另一边，叶轩下了马，同镇长一起，进入到了凶案现场之中。
而杨明，则跪在原地，失去意识。
在渡劫期强者的灵压下，仅仅是炼气八层的杨明怎能维持口风？
还没等两人逼问，便一五一十地将唐家找自己干扰叶轩和镇长的事全盘托出，甚至连自己昨晚找了几个姑娘，姑娘身上有什么印记都倾吐而出。
结果就是，叶轩让他跪在原地，好好反省一番。
至于反省什么，叶轩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你插个卧底，我插个奸细，这种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很多事情一旦大家习以为常，似乎便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就连纯阳宗在外的弟子中，也有不少人进入了各大宗门之下，按时汇报宗门动静。
对于杨明的行为，叶轩表示能够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兹事体大，牵扯颇深，若是这小小的百夫长都敢如此干扰自己，那这案子破起来怕是麻烦重重。
镇长思索片刻，对叶轩说道：“叶长老，看来这边的事，和唐家似乎关系颇深。不仅出手把控各个现场，甚至还对我的手下进行渗透，其中必然有着蹊跷！”
叶轩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一眼望去便能轻易看穿全貌。
案发时一家人似乎正在吃饭，桌上还摆放着一些淡薄如水的粥汤，配上些许山间野菜。
因为过了两天时间，桌上的食物已经有了些许霉味。
而这霉味，却被直冲鼻腔的浓烈血腥掩盖压抑住。
整间屋子内，除了家具墙壁上覆盖的血黑色，和普通农户家庭别无二致。
叶轩目光锐利，从那山间野菜之中取出一缕睫毛长度的棕色毛发，缓缓说道。
“西南傲来国，有一山中野怪，名为默。
此怪身若细犬，毛发短小纤细。无耳，却有一双硕大眼眸。
杀之，取出眼球，装入琉璃灯中，以光照射，可令光照之人哑口无言，静默无声。”
镇长身子一颤：“如此说来，那些人之所以在死前未曾出声，正是因为这默的眼球？”
叶轩回答道：“但这默因为扑杀过度，现在在傲来国已经几乎不流通了。加之此物毕竟是死物，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必然会失效。如此珍贵的东西用来杀死几个平民，得不偿失。”
叶轩继续走到墙边，轻轻在血黑色的墙壁上划了一下。
那墙壁上的血色瞬间化为细尘掉落在地，露出灰白色的底色来。
“如此大的出血量，不是几个人就能轻易得到的。那凶手恐怕自身携带着不少魔兽血浆，杀完人后一同喷洒在墙面之上，引人耳目。”
叶轩瞬间爆发神识，深深刺入地下数千米之中。
“看”道神识中的画面，叶轩微微一笑。
“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