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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下山

医者粮心

  

山城,晨雾, 与些许氤氲。

且看那蜿蜒山路上,一竿滑竿顺了下来。不谈那抬滑竿的小伙子,单看那白布篷下的小姐。说这小姐,不同寻常,她有头仙气飘飘的白发,眉眼却像个学医人。伊何人?伊便是那序章中所讲的南山宗大小姐南白荷。

却有问:她为何坐在这山路滑竿上?原因无他,只此一件:逼婚。她忙里忙外的父亲,在外边擅做主张,上牙一碰下牙,便将这年方二八的女儿,许给了一个不知名不知姓不知三观合不合的公子。好在,她妈妈疼她,急匆匆的收拾了行李,嘱了可靠的仆人老朴送她去避避风头。这才有了开篇那一幕。

镜头一转,我们把目光放回到这条山路上。那老仆领在滑竿前面,眼睛止不住地往路边石头上瞥。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一会儿怎么和自己戏班里的女儿讲,将这个大小姐带上船。最后,长吁了一声。

抬滑竿的两个小伙子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早,唱的山调声音不是很大,却也是一声接一声地打在南白荷心上。她梳着牛角簪,身着青衫,蓝裙,白褂,一只手不停地数着另一只手上的串珠。心中却是迷茫,不知上了船下了船,该往何处去。

却是晨雾欲散。

江门渡面朝着浩浩荡荡的大江,大大小小的几百条船在水深港阔的渡口进进出出。而一艘极宽极长的帮船就在这里停着,纨绔子弟与商人正在向船上移动。

她站在帮船的入口边上,略显尴尬。而忠实的老朴正在于自己的女儿吵架。

“你就让她上去怎么咧?这么大一艘船还装不下一个小姑娘?”

“不是,老汉儿,这船上的规矩真不能变,我要真给她带上去我也别想在戏班子里呆着了,莫得法呦。”

“莫法?莫法你怎么进的戏班?怎么上的船?指定有法儿”

“那船上的规矩的确不许这独个的妇道人家上船,真没办法呦老汉。”

“那就只有教她在你们的名单上写作后补伶人?什么道理,什么礼节!?”

“莫法儿,不然真的无法儿。”

他们已经吵了半天了。

呐,现在,帮船离开船还剩不到一刻。如果南白荷还是无法上船的话,她就只能落魄回家了。

“别吵了,我同意。”她于是打破了自己的尴尬。

清灵的声音终结了无趣的争论。

江水单调地冲击着木质的船板,发出的声音无趣而又空幻。

少女独自一人伫立在船边,用这寻常的天籁躲避着舱房里的花红酒绿。

她不为当时的果断行为后悔,毕竟这是她诀定自我命运的开始。

但她现在多少有点头痛,自己离开了家,当何去何从?对他人要有戒备,对一切要有勇气——母亲的教导萦绕心头。

“嗨,女娃儿.”“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到自己的“师父”——也就是老朴女儿,一个小有名气的伶人。她为了上船而诈称为师父的。

“师父有何吩咐?”她却有礼回道。

那“师父”四面窥了一下,低声说道:“且来我房,有急事。”

“师父”的房间不算华丽,但实在说,也比南山宗的屋室奢华些(并非是后者财富不行,而是因为南山宗多少带些仙气,故装修讲究个朴实无华)。所以当南白荷进到房中时,眼神里多少带了些好奇。

“师父”没有关注这个,她问道:“你上了船,可与什么人交谈?”

“没有。”南白荷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有人要你在晚会上出演?”

“我不晓得。”她摇头,摊手,一脸蒙圈。

“那罢了,估计是有人注意到你这头白发了。且小心些,不要再露脸了。”“师父”嘱托完,补充道“这事我会以劳病为由搪塞过去,应当没事。好了,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吧。”

“等等,‘师父’”

“怎么了?”

“我...见识多少有点少,所以...可以看看您的这些小...物件吗?”话音未落,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礼。

“没事,看么,长见识不丢人。”“师父”很宽容,甚至和她来一块看,细细的讲了一遍。

......

夏季的夜晚还略透着些夕阳的余晖,伴着少女入睡的,本应是滔滔的江水声与略吵的歌舞声、喧嚷声。

而不应该有猿鸣来打破这美好的夜晚。

此刻,南白荷平躺在自己的床上,耳听猿声,哀伤,凄凉,还有丝丝诡异。

她心中生出了一种恐惧,一种邪门的、无来头的恐惧。

于是她翻过身去,一只耳朵贴紧床板,另一只耳朵被她用秀发与玉手捂紧。眼睛看着透过舷窗的月光发呆。

猿声依旧长鸣,使她心中更加烦躁与恐惧,但与其静的恐惧,倒不如动的烦躁。她停止了平息凝神,儿在床上翻腾了几圈。

心中的烦闷没有减少,往日的心事重又涌上心头。

猿声渐渐地停了。

当一切重归宁静,她哭了。

她没有想象中的勇气,她所尽力装出来的成熟与镇定,脆弱的不值一提。

南白荷,今年十五岁,生命中有八年的时间在幽静的书房中,在医学的海洋中渡过。稚嫩的脸颊,怎样也装不出老练,装不出成熟。

她,不食人间烟火。

她,也许是要依靠别人的。

第二天清早,她去甲板上放风。旭日东升,阳光透过她的白发,呈现出融融的质感。船停靠岸,她坐在一个闲地,望着眼前上船的人群,竭力从他们的身上学到江湖上的交往之道。卒然一无所获。

忽然,一个少年,一个人高马大,目光炯炯的少年,被挤到她身边。二人相距不过三尺,却都是坐着。这一时,南白荷起身欲行也被人流挤得走不动。

那少年神情泰然自若,自顾自的清查行李,全然不顾身边坐了个白发仙女。这倒叫南白荷尴尬了。

打破尴尬,却这二人走到一块的,却是少年包里不经意间漏出的国际象棋。

至于细节,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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