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在经期，余凯文吃得还是很清淡，只不过她觉得有些坑——如果换在家里做至少能够节约一半的钱，毕竟家里可是有媲美五星级酒店大厨的存在。
吃过午饭，差不多就是十二点了。他们在商场的休息区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下午一点多了才继续逛商场。
这期间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坐下就看手机，而是闲聊。苏母说，没有手机的年代这样才是常态，有了手机后感觉人都变冷漠了不少。
至于聊的什么，苏虞煋的父母肯定是非常好奇余凯文本人的。余凯文说要暂时融入“苏虞煋”这个角色，并不想聊自己，但两人都觉得无所谓，因为他们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于是，他们对余凯文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他们甚至觉得余凯文能管住他们的女儿——
这意味着交不交换他们都能接受，但现在的情况来看，换了似乎比不换更好。
一想到这，他们突然有点害怕十月七日，也就是余凯文和苏虞煋预定要换回来的那一天的到来。
现在的余凯文作为一个女孩子，逛街不买衣服都说不过去。余凯文突然觉得很奇怪：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以前逛街没走一两个小时都觉得累，今儿明明还有月经拖累，反而不觉得昏昏沉沉。
“难道女人真的天生就点了逛街天赋？”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一个女装店里站着了。这家店很大，摆的女装花里胡哨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选呗。”苏父说。
这简短的话语让她反而不敢选，因为这些衣服最少都是五六百块的，还是打过折的价。
“……有点贵。”她小声嘀咕道。
“叫你选你就选，我不缺这点钱。”
苏父这财大气粗的傲气样，仿佛在告诉她真的可以随便挑。
她望了一眼苏母，苏母只是笑笑，把她往前面推了推，让店员帮她挑选。
在实体店生意难做的现在，苏父在店员眼里就像是一只难得碰见的待宰羔羊，店员都是直接带余凯文往价格四位数的区域走的。
余凯文看情况不对，想退回去，可惜没有用，店员根本不听。
但店员虽然想多坑点钱，选衣服倒是挺认真的。
她们首先给她选了一件棕色格子长裙，余凯文一看价格：好家伙，1588元。
她不懂服装，但她感觉价格明显虚高了。
但等她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穿上了这身裙装。她只好懦懦地走到苏虞煋父母面前。
她这“羞涩”的模样很是讨苏父苏母欢心。苏父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数码相机。
“这是……”余凯文愣了一下。
“保持刚才的样子。”苏父提醒道，同时举起了相机。
“呃……”
余凯文只好复现刚刚的模样，随后，她的模样就被化为了数码相机里的一张照片。
“爸，你其实可以直接用手机……”她总算没有再“错”叫“叔叔”了。
“手机适合随手拍，但我不想这么做。”
“这……”
“这个买了。”苏父指着她这身衣服对店员说。
店员看苏父这毫不犹豫的样子，愣了一下，毕竟他连价格都没问，更不用说砍价了。
再然后，店员又给她选了一件酷酷的深蓝色风衣，这次选的衣服价格是1088元。
苏父看了一眼，让她扎一个马尾——在此之前，余凯文一直是把头发自然放下的，发尾在肩胛骨的位置。
他让余凯文双手插兜，对镜头做一个酷酷的表情。
余凯文只好满足了这位已经上头的父亲的要求，苏父又拍下了一张。
“这个买了。”
依然是不带任何犹豫。余凯文一惊，看了一眼苏母。苏母好像并不想阻止他，在她看来，这就是一次压抑了足足六年的“报复性消费”，而且这次消费似乎不会对这个家庭伤筋动骨。
余凯文想到了昨天那个当着邻居面发酒疯的烂醉如泥的男人，这和今天这个如同霸道总裁一样挥金如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不知道，也没法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这个下午从苏父嘴里听到“这个买了”的次数，足足有十七次，摆了十七个不同的poss。
这一下子就甩出了三万多，三个人一人提了好几个袋子，让余凯文心里感到有些愧疚。
“买这么多真的好吗……”
“我乐意，怎么？”苏父大大咧咧地说，“一个字，值。”
“那这些衣服也算是她的吧？”
不料，余凯文发现苏父的笑容骤然消失了：
“她想穿的前提是彻彻底底的道歉，为她这六年的任性造成的影响负责。”
“呃……”
“我们答应过你，等换回来，当天晚上我们就会和她沟通，但这一定是唯一一次了。”
“唯一一次？”
“机会我们其实这几年都给过了，可是她一次都没有珍惜。本来我是打算放弃的，能有这次沟通还是因为考虑到你。”苏母说，“我们昨晚也说好了，七号晚上的结果将决定我们这一家人的命运。”
“喂，你们不会要……”余凯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我们夫妻俩感情好着呢。”苏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说的命运，指的是我们将来的生活状态。”
“那你们的打算是……”
“如果沟通顺利，我们就有机会再现刚才这样的光景；如果沟通失败，那么等她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不会再过问她的生活，只保证最基本的经济援助。”
“……”
“当然，如果有人能管住她，那是再好不过的。”
苏母这句话让余凯文无法理解。在她看来，能管住苏虞煋的人应该还不存在。
这时，他们路过了一家巨硬专卖店。余凯文看了一眼店内，停下了脚步。
她的视线停留在里面摆放的新款Ycase游戏主机好几秒，但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恋恋不舍地继续走。
她没交换之前就很想要，但可惜父母不在家，这种四位数以上的开销暂时实现不了。
苏父顺着她的视线找到了目标：“你……很想要那个？”
“没，我换回去就能买的，没必……”
苏父没有听她讲话，而是一个人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手里多了提了一个盒子。
“叔叔？”余凯文看到这就是她刚刚看着的游戏主机，最终还是喊回了本应叫苏父的称呼。
“这个买了。”苏父撇了撇嘴，“还有，现在别叫‘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