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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鱼(一)

转生后,居然是他们的理想型

  

七条奈绪里感到了窒息,在她的头颅被强制按在水里的那一瞬间,她确实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

鼻孔连同耳朵都被灌入了污浊的水液,呼吸在这一刻起成了奢望,濒死感让她的大脑逐渐混乱,本能的想要自救。

——但是按在她头上的手却阻止了这个行为,并且在她剧烈挣扎的时候,将她按入拖布池的更深处。

在转生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以女性的形态,而非男性。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大脑除了恐惧以外,只剩下了一片空白。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自己不小心跌下了站台,被行驶中的电车压死的那一瞬间。(樱岛社畜工作时间很长,休息时间有限,上班路上基本都是一边打着哈气一边走路,跌下站台,被电车压死的事故比比皆是。)

是的,七条上辈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庸,平庸而又无趣的中年社畜,勉强挣扎在温饱线上,三十来岁还被人呼来喝去的底层人员。没房没车没老婆,在银座那座吃人的城市里面,过得仅仅比网吧难民看着体面一些。

上辈子的工作经历让她本就软弱的性格变得更加懦弱,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她对校园暴力的忍耐程度非常高,从头到脚都没有想过反抗,霸凌者的气焰也变得逐渐嚣张了起来。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在二楼的厕所里,被一群不良少女围着欺负,又是被掐大腿,又是被踹小腹。但是奇怪的是,她们从来不在表面上能看到的地方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暴力行为也变得越来越严重。

领头的白井美羽显然已经不满足像以往一样简单的[教训]奈绪里,这次想到了一个新玩法,她想看一看人类濒死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非常不幸的,奈绪里成了她心血来潮的实验品。

冰冷的透明液体不断的从水龙头中流出,浇在了奈绪里的头发上,在少女痛苦的表情里,白井美羽放声大笑了起来。

“什么啊——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表情呢?”

似乎是玩够了,奈绪里的头被拽出了拖把池,随后整个人又被推到了墙面上,看样子狼狈而又可怜。

“喂!如果不想继续被欺负的话,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去[深夜游荡]一下,从那些大叔手里掏钱孝敬我们。听见了吗?!碧池。”如同往常一般放下了威胁的话语,白井美羽重重的踢了一下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奈绪里,从对方裙子的内袋里摸出了少的可怜的硬币,不满的嘟哝了一声穷鬼,就带着自己的小妹呼啦啦的离开了这里。

躺在地上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奈绪里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起来,她也终于意识到了忍让并不会换来他人的慈悲,反而只会让自己的悲惨加剧。在这一瞬间,一种名为憎恨的情绪爬上了她的心头,活了两辈子,她生平第一次希望一个人去死。可是她又十分清楚,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动对方,那家伙背后站着的可是黑曜的不良头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奈绪里现在所生存的城市,名为[护野]的恐怖存在。

护野市坐落于樱岛北部的沿海地区,特产是层出不穷的不良少年跟暴走族,拥有着全国数一数二的不良高校,不良们心目中又是向往又是恐惧的城市。同时也是樱岛境内极道势力笼罩最严重的地区,不仅包含着老牌极道组织,也包含着一些新兴起的犯罪势力,可以称得上是犯罪者的天堂。毫不客气的说,出生在这座城市的底层人跟普通人,跟出生在地狱里面没什么两样了。

而黑曜男子高等学校,就是这座城市里的最强不良高校,同时也是整个樱岛的不良少年们心目中的传说高校no.1。随便一个杂兵,放到其他学校就是番长干部级的角色,更不用说头目这类的角色了。

想在这里,奈绪里就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她已经看不见眼前的光明在哪里,身为普通jk的她根本无法反抗白井,可是如果要让她听对方的话去[深夜游荡],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不管是出于残留的男性羞耻感还是出于女性最基本的保护欲,她都无法做到那种恶心而又轻浮的事情。(深夜游荡泛指圆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樱岛的圆角女多是穿着jk服,在深夜里的街头游荡。jk服也因此成了x暗示符号。)

但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不低头的话就要继续被欺负,低下头又会抛弃她仅存的珍贵物品——那看起来一文不值的自尊。

在这一刻,她痛恨起了无能为力的自己。

——如果稍微强大一点,让别人害怕的话是不是不会被欺负?

在这样的疑惑中,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逃离了学校,逃回了临时借宿的[家]里。

——————

奈绪里这辈子的父母是在她13岁的时候出车祸死的,因为双亲都死掉了,失去了监护人的奈绪里就被政府那边的儿童保护机构送到了母亲的兄长那里居住——今年已经45岁,在外面打工常年不回来的安藤近司家里。

安藤近司的妻子在生下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过世了,为了供养三个孩子读书,安藤近司只好辞掉这边的工作,去更繁华的地方讨生活。毫不客气的说,奈绪里对他的印象可能连熟悉的陌生人都称不上,一直以来跟奈绪里朝夕相对的,也是他的三个儿子。

是的,安藤近司的三个孩子都是男孩,最大的那个比奈绪里年长三岁,最小的今年还在读国三——顺便一提,幼子是奈绪里的后辈,他们两个就读的国中是一样的,都是京极国立中学。

因为现在居住的地方并不属于自己,所以奈绪里经常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安藤大郎活着的时候还好,安藤大郎死了之后,那种自卑感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龍也跟长幸并不喜欢自己。

奈绪里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事实,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那两个孩子过分冷淡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主动交好无果后,她将自己团了起来,像刺猬一样把肚皮保护在了最里面,将这里当成了临时旅馆,按时回来又按时出去。

但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还没奈绪里去思考错觉是怎样产生的,身后就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过分强烈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小声的抽泣了一下。

“……这么疼吗?”根本没有想到少女的反应会是这样,安藤龍也收回了自己的手,从口袋里翻出纸巾递了过去。“擦擦。”

少年的手掌十分宽大,满是薄茧,但是意外的修长好看,就像艺术品一般。如果单从手的美丽程度来看,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双手的主人居然是一个不良少年,它更像是一个音乐家的手。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的,安藤龍也他不仅是个不良少年, 还对音乐毫无天赋,最大的兴趣就是抽烟跟打架,头发的颜色也染的不伦不类的。至少在奈绪里的认知中,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头发染成白色,不良少年的主流发色永远都是黄色——比如说,在奈绪里还没有住进安藤家前,一直住在她对门的小弟弟安宅俊太现在染的发色就是黄毛。

有些迟疑的接过白毛少年递过来的纸巾,奈绪里从中抽出了两张擦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擦干了晶莹的泪珠。有着先入为主的原因,她并没有太在意安藤龍也的情绪,正好错过了安藤二郎那幅微妙到了极点的表情。

…真的有那么疼吗?

白发少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肯定自己根本没用力,但是为什么女孩刚刚被按的直哭,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

“喂!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少女,终于在对方的膝盖处发现了一片青紫,看起来很严重,不像是磕伤。“怎么弄的?”

"是我不小心磕到的。"奈绪里拿出了老一套的说辞,本以为对方听完后会如同往常一般拍拍屁股走回房间,却没想到这个仅仅比自己小一岁的表弟突然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按在了那处看样子就很恐怖的淤青处。

——疼痛感在一瞬间袭来,奈绪里忍不住痛呼出声。

“一处是磕伤,那么上面的,难道也是吗?”伸手撩开少女的裙摆,露出了女孩大腿根部的掐痕,在白皙的皮肤对比下,这些伤痕显得格外的吓人。“你是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哄骗吗?表、姐!”

“是又怎么样?!就算你知道了,你看见了,你能帮我吗?你不会,也帮不了我。不是吗?”裙摆被掀开的那一刻,奈绪里彻底崩溃了,她用手狠狠的砸向少年握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手掌,却在半空中被人扼住了手腕。

“你连试都不试,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奈绪里。”

“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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