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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晚宴

忘了她的我在开学第一天卷入修罗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是墨轩和孙淼淼在典礼结束后的唯一感想。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与欢闹着离场的人群不同,此时在礼堂灯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容。

“楚雪玲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放任她自由发挥的话,还没有真正开始我的大学生活,就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墨轩深邃的眼中仿佛看见了身上挂满细线的自己,正被楚雪玲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提弄着,如木偶般摆出各种奇特的姿势,少女粉舌轻舔上唇,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寒意袭卷全身,少年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不行!我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她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样的孽缘,自己不能再一直处于被动之中。”

而此时的墨轩并不清楚,从楚雪玲和孙淼淼见面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成为了这场惨烈修罗的中心。由深沉爱意所编织的罪网,早已将他与二人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

并不仅仅再是楚雪玲,此刻连对待感情一贯腼腆的孙淼淼为了夺得胜利,也抛弃了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羞怯。

“楚雪玲很强!”

孙淼淼悄悄地将紧握的右拳按向自己的胸口,心中暗下决心。

“我喜欢墨轩!我不想再逃避了!必须要好好正视内心的情感,这样下去是赢不了她的。”

回家途中,二人少有无言的并肩走在路上。

墨轩眉头紧锁的在脑中回忆着零星片段,试图从中找到些许有关楚雪玲的信息。一旁的孙淼淼则捧着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舞动,向某人发送着信息。

“危险的气味?”

鼻尖轻微的刺痛将墨轩从回忆中拽出,瞄了一眼身边盈笑着低头看着手机的少女,摇了摇头。

“不可能,以这丫头的性格怎么会害我呢?可能是错觉吧。”

孙淼淼注意到了身旁少年的微小举动后,偏倚俏首关切的询问。

“阿轩?怎么了?”

“可能是有点累了,头有些晕而已。”

“这样啊,今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生病了。”

面对如此认真回应自己搪塞借口的少女,墨轩的心中生起了些许愧疚的罪恶感,也使得他更加确信了错觉的事实。

片刻插曲过后,二人间恢复了安静,直至来到各自的家门口后才以告别声打破。

墨轩将钥匙插入门孔后,一股刺痛袭卷整个鼻腔,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墨轩一把将屋门拉开,冲入房内。

“墨瑶瑶!你在哪?”

一只手向突然闯入房内的不速之客袭来。

“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

站在玄关旁的女孩用白嫩的小手拽起少年的耳垂拧向一边,耳边是墨轩求饶的哀嚎。

“我亲爱的哥哥在外面沾花惹草后,回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叫自己妹妹的名字,这让身为妹妹的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墨轩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番,在确认女孩的安全后暗松了口气,用手轻抚了下女孩的头顶。

墨瑶瑶眼眸微颤,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可立马又暗下色来,压低了声调冷声质问。

“是叫什么?楚雪玲是吧!哥哥,你可真行啊,开学第一天就勾搭上了来历不明的女人,还当着淼淼姐的面接了吻?”

“不…”

墨轩刚想开口却被墨瑶瑶用手堵住了嘴巴。

“嘘!这事之后你再给我好好交代。爸妈今晚回来了,哥哥你也不希望让他们看到我两在吵架对吗?”

墨轩看了看门厅前的一双皮鞋,认真的向女孩点了点头。

墨瑶瑶慢慢松开紧拽少年衣领的手,又小心翼翼的帮他整理了一遍衣容后便拉起他的手向屋内走去。

“孙淼淼!难怪刚刚在路上我会有反应,原来在这儿给我下套呢!亏我那么信任她。”

墨轩不禁在心中感慨自己单纯的思想,但他明白此时更应该值得自己在意的是这次难得的团聚。

“瑶瑶,是轩儿回来了吗?”

客厅内传来一声温柔的询问,少年十分熟悉那道声音。

“妈,我回来了。”

墨轩冲向客厅与端坐在轮椅上的母亲拥抱在一起,母亲在背后用手轻抚少年的头发,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在片刻相拥之后,母亲在墨轩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便让他站立起来。

墨轩看着母亲头上的根根白发,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又看向站在母亲身后的父亲,二人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相互拥抱了下,父亲拍了拍墨轩的肩膀点头表示肯定。

在片刻寒暄过后,母亲将兄妹俩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谈论起了二人平日里的生活,父亲则前往厨房准备起了今天的晚餐。

“叮咚~”

“我去!”

听到门铃声后墨瑶瑶瞬间从沙发上跳起,向门口跑去。

“这丫头怎么今天开门这么积极?”

墨轩心里暗暗纳闷,要知道墨瑶瑶平时就连自己的快递都是让墨轩开门代拿的,可谓是社恐的代表了。

母亲却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望着女孩的背影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轩儿,听说你和淼淼在同一所大学是吗?”

刚喝了一口水的墨轩差点没喷出来,母亲意想不到的发问使他愣了神。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轩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墨轩默默的摇了摇头。

“上大学了,也是时候可以找个女朋友了。淼淼这姑娘就不错,长得乖巧,还十分懂事。那件事情之后,多亏了人家姑娘替我和你爸照顾你和瑶瑶,还帮你在最后把成绩提了上去。我能看出来她对你也有点意思,不如就试着和她相处相处。”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知道我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很多以前的事都没有想起来,在记忆没有找回之前我实在没有心思想那些事情,而且我对孙淼淼更多的是感恩。”

自从那场事故以来,母亲总是觉得自己对孩子们有着亏欠,没有好好照顾兄妹二人。特别是对墨轩,她曾无数次假想如果那天听了儿子的话不去送饭,是不是结果就会有所不同呢?

而在得知在事故之后孙淼淼时常会来照顾两兄妹时,母亲就对孙淼淼有了些许好感。而在她见过几次孙淼淼后,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对墨轩的自责和孙淼淼的喜爱,使得母亲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要撮合两人的情感。

墨轩也十分清楚母亲的想法,但他明白感情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决定的,而且正如他所说自己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记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找回记忆是首要目标。

“那个…哥哥?”

墨瑶瑶双手提着两大袋礼盒走近屋内,用略带惊愕的眼神望向墨轩。

墨轩也一脸茫然的看向眼前的女孩,片刻迟疑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

“刚刚门口有个金发的外国姐姐让我告诉你,说小姐让她将这两袋礼盒送给你,一袋送给妹妹当零食吃,一袋带给你的父母是保健品。”

墨瑶瑶顿了顿,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到。

“她最后好像还说了,垃圾居然有这样可爱的妹妹,真是可惜了什么的。”

墨轩彻底明白了,这是楚雪玲的“慰问”,是向一家人的一次自我介绍,不过是由他来代劳罢了。

“这是谁送的?”母亲疑惑的看向少年,父亲也从厨房中走出。

“额,这个说来话长,你们收下就行了。”

墨轩有些尴尬,因为他也没法解释清楚当下的情况,如果随意的概述反而会使情况更加混乱。

“爸妈,楚雪玲你们认识吗?”

父亲和母亲在听到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墨瑶瑶不解的看向墨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的眼睛在礼盒和少年的脸上来回审视。

父亲提起礼盒仔细端详了一番,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一处标识上,他用手指了指,向母亲示意后说到。

“楚氏商贸。”

父母二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年一眼,两人嘴上同时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真没想到我们家的儿子又会和楚家扯上关系啊。”

“父子两一个德行。”母亲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哈哈大笑的男人。

墨轩看着眼前的二人彻底懵了,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不管最后你怎样想,总之不要辜负任何一个人就好。”

母亲拍了拍墨轩的肩膀,眼神中像是回忆着什么,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爸妈,楚氏商贸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在一旁的墨瑶瑶终于绷不住了,她的好奇心急切的驱使着她了解一切,这也是墨轩想要知道的,也许他能从中获得一些找回记忆的线索。

可父母却相视一笑,“秘密!”

一句话浇灭了两团火,墨瑶瑶生气的撅起了嘴,墨轩则不然,因为他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那就是楚氏商贸,最起码他并不是毫无收获。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墨轩看了眼一旁还沉浸在刚刚对话中的墨瑶瑶,起身前去开门。

当他将屋门打开的那一刻,墨轩短路了,目光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门外孙淼淼淡粉色的头发上戴着一副毛绒绒的猫耳发饰,后臀的裙尾挂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双手微撑,发出一声甜美的“喵”声。

少年被眼前的少女吓了一跳,墨轩甚至开始怀疑起孙淼淼的精神状态,担心她是否是吃错了药。

“好看喵?喜欢喵?”

孙淼淼露出一个傻甜的微笑,还没等墨轩反应过来就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屋。

墨轩刚缓过神来,连忙伸手想要拉住少女,可已经晚了。

“瑶瑶妹妹!我来了喵…喵?喵喵喵!!!”

孙淼淼在踏进客厅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叔叔,阿姨都…都在哈。你们好!”小手默默扯下了头上的发饰,捂住身后的尾巴。

“嗐!”墨轩和墨瑶瑶同时叹了一口气。

“你好啊,淼淼。穿得挺可爱的。”

母亲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发自内心的赞美了眼前的女孩。

孙淼淼脸嗖的一下就红了,赶忙将头埋下。

“哈哈哈,既然人齐了,那就开饭吧。”

在父亲的笑声中,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晚饭上。

整场晚宴中孙淼淼像失了魂一般,而墨轩则在一旁尽力憋笑,墨瑶瑶仍然沉浸于父母的对话中,唯有父亲和母亲在享受着温馨的家庭聚餐。

后来墨轩从墨瑶瑶口中得知,那晚母亲想请孙淼淼来家中吃饭,便让墨瑶瑶告诉孙淼淼。可到了墨瑶瑶口中便成了墨轩想邀请她共进晚餐,只字未提父母的存在,便引发了“惨剧”的发生。

痛苦的回忆,需要少女用一生去抹平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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