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对方并没有穿衣服这件事而不好意思的连山在下意识的瞟了两眼后，彻底震惊了。
平坦的胸部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连山隔壁的那个女性也是这样。
但下面……
连山震惊的目光在那上面足足呆了两三秒，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挪开了目光。
但是尴尬和羞愧已经在连山的心中弥散开来。
那人看着连山的目光和表情的变化，随后歪着头思考了一番。
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后退了一步。
“额……”即便连山是偏着头，但那人后退所激荡出的水声还是被连山听到了。
随后，连山思考了一下主动脱下了身上那已经浸湿，但依旧保持着大体完整的兽皮，向前递了过去。
那人犹豫了一番，还是接过那块兽皮，在腰间围了起来。
“谢谢……”
流畅了些许的道谢从那人口中传来，连山长舒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回了那人的脸上。
而仔细看后，连山才发现他的眼瞳居然是奇异的形状。
而联想这一头不似常人的白发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实力，一个答案从连山的心里升起。
“您是……仙人吗？”连山尝试着向那人发出疑问。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是……仙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的话语越来越流畅，似乎是许久未进行的行动，在练习几次后逐渐找回感觉。
“不知道自己是谁？连名字这些也不记得了吗？”
“名字？”那人皱着眉头，顺着连山的话开始思考。
“我的名字……”那人将手撑在了脑门上，开始低着头沉思。
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想起了什么，但当他准备仔细去看时却又发现什么都抓不住。
然而这不断的思考，终究还是有了作用，兴许是连山肩膀上的阿基给了他些许提示，他那些破碎的记忆中，有一个字的发音越来越清晰。
“羽……我的名字里……有羽这个字……”那人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羽？”连山疑惑的反问，随即对着那人露出了笑容。“那么我可以暂时叫您……羽先生吗？”
“……”过了许久，那人才点了点头。“可以。”
“那么羽先生，您要去哪里？”连山问道。
“我要……”羽刚想说出自己的目的地，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最后，羽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羽先生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部落？”连山的声音开始兴奋起来。
羽先生这么厉害，来到部落后一定能够保护部落安全，如果以后那种怪物冲到部落里来了，羽先生就可以保护部落的大家。
“好。”这一次，羽并没有过多的思考。
纵使没有着太多的记忆，当下的情况也让羽认为快速找一个地方落脚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就由我来给您带路吧。”连山信誓旦旦的说道，然而刚走一步，浑身的剧痛就差点让连山再次摔倒。
羽看着摇摇晃晃稳住身形的连山，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了连山面前，转过身蹲下。
“羽先生，您这是……”连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您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您不必如此的。”
“我背你，你指路就好”羽微微偏过头，对着连山说道。“你的伤很重，最起码今天晚上别想好。”
连山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还是答应了羽的要求。
羽背起了连山，连山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指了个方向。
羽背着连山，慢慢的走入树林。
不久后，这里便只剩下了平静的池水和沉在池水中，那狼形怪物的尸体。
——
我是从哪里来的？
我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究竟是谁？
羽？
我的名字不止这个。
我叫什么？
……
“小纸……你……”
那个家伙是谁？为什么他会叫我小纸？
我的名字里有纸。
“有没有觉……的名字……接近张羽？”
那个粉头发的女人又是谁？
张羽？
指谁的名字？
唉
我姓什么来着？
——
纸昂羽背着连山走在路上，大脑不断的思考着。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没能记起自己到底叫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中有“羽”这个字。
纸昂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他在这里漫无目的却似乎意有所指的走着时，连山肩膀上的那只鸟扑腾到了他的面前。
纸昂羽下意识的就跟着那只鸟走了，结果阿鸡就把他引到了这里。
看到连山在池中受到了袭击，纸昂羽下意识的便做出了这些动作。
甚至在这之前，乃至他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纸昂羽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些。
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纸昂羽开始专心思考一个问题，然而最终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片茫茫无际的白色。
一股寒意从心中涌起，纸昂羽步伐微微错乱了一下，但马上便被调整了回来。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纸昂羽沉思着不说话，而连山则是尴尬的找不到话题开口。
沉默持续了许久，连山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聊天不成就当聊天鬼才随便扯了个话题。
“羽先生您难道也对巫医之术有了解吗？”连山怀揣着紧张开口了。
说句实话，连山拿着长矛对着野猪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至于对于那只怪物，全是恐惧，谁会去紧张？
连山的话打断了纸昂羽的沉思，“我好像会一些，但……我应该不是巫医。”
纸昂羽在脑海里努力思索着“巫医”这两个字，然而却基本一无所获。
连山：“……”
会一点=略懂=精通
我靠，是大佬！
连山在心中默默的给纸昂羽加了一个新定位。
“羽先生这么厉害，在我们部落一定会很受欢迎的。”连山开始憧憬。
“你们部落没有像我这么厉害的吗？”这次是纸昂羽发问，思绪被打断的纸昂羽选择接下话茬。
有这么厉害的才奇怪吧！
连山在内心吐槽了一下：“没有哦，我们部落都是一般的普通人，可没有羽先生这样神仙一般的力量。”
“神仙？我不是一般人吗？”纸昂羽再次发问。
“啊，不是，只是我们部落都没有像羽先生这么厉害的，羽先生你厉害的跟传说中的神仙一样，我只是很崇拜你啦。”连山汗颜，马上解释道。
“传说中的神仙是什么样的？可以和我讲讲不？”纸昂羽好奇的问道。
“神仙啊，传说中神仙都是很厉害的人，我听说在很远的有熊氏部落里就有仙人，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连山开始讲述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神仙的一切。
“据说那些神仙什么都知道，而且实力非常强大，一拳能轰平一座山。”
一拳轰平一座山？纸昂羽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听上去真的好强啊，自己多半是做不到的吧。
“而且，我还听说，有熊氏的仙人能凭空造人！啊……不是那种繁衍后代的，而是用泥巴硬生生的凭空捏人。”连山语气很崇敬的说道。
“造人？”纸昂羽再次被震惊了一把，然后注意力又歪到了奇怪的点上。“繁衍后代是啥？”
连山沉默了，连山蚌不住了，连山emo了。
我只是个12岁的孩子！我tm怎么知道繁衍后代是啥？
您就真的啥都不知道吗？
连山沉思了很久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究竟该如何回答。
自己好痛苦啊，在本应该问这个问题的年龄却要绞尽脑汁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是在这个少年老成的时代……那也没有这么老成啊。
幸好，最终还是纸昂羽主动转移了话题：“只有有熊氏有仙人吗？或者说仙人难道就只有那几个吗？”
“听说，仙人曾经说过她们不止那几个，只是其他仙人都在很远的地方。”连山顺着纸昂羽的话题往下讲。
连山可想不到该如何解释繁衍后代这件事。
“那连山你见过仙人吗？”纸昂羽微微转过头，想通过余光看一眼连山，却被自己雪白的长发挡住了视线。
“羽先生，说实话，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所以我才会误认你为仙人。至于其他仙人，我也只是听说过。”连山尴尬的挠了挠头。
纸昂羽转头失败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前路。
两人就这么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向着连山的部落靠近。
阿鸡已经在连山的肩膀上睡着了，而连山的眼皮也开始有些沉重。
浑身是伤又经过剧烈运动的他在经历了劫后余生的刺激后，终于忍受不住身体传来的疲惫感，开始昏昏欲睡。
纸昂羽在感受到连山的睡意后，也主动减少了对话的次数。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连山靠在了纸昂羽的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平缓的呼吸声在纸昂羽耳边反复响起，纸昂羽再次静下心来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然而问题的核心却从对自己的人生三问转变为了仙人在哪？
根据连山的描述，仙人无所不能，见多识广。
那么仙人是否会知道自己的来历？
想到这里，纸昂羽这才表示草率了。
就应该问问连山有熊氏怎么走，在哪里的！
不过……
以后应该也来得及吧。
纸昂羽看着面前那已经出现的火光的房屋聚落，默默想到。
良久，纸昂羽颠了颠，背上背着的连山，迈步向那个部落走去。
月光在背后照耀着二人的身影，火光则在面前指引着前行方向。
在黑暗中月光与火光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接力，月光从太阳那儿接过来的棒，终于传递到了火光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