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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林嘉的身世

我同桌有点奇怪

  

这里就要说说林嘉有些不幸的身世了。

本来她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都在江城工作,因为祖上有些积蓄就早早买下了房车,不愁吃喝,也算能过上小康生活。

身为家里的独子,林嘉十分得宠,又因乖巧懂事,和父母的关系亲密无比,几乎没有什么矛盾。

本来林嘉的人生,应该在这样温暖的家庭下茁壮成长,就像普通人那样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然而再美好的生活,也抵不住一场飞来横祸。

就在林嘉九岁的那年,还上着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某日她一如往常的站在校门口等着爸爸开车来接她回家,但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最终也没等到爸爸的小林嘉很是沮丧,还以为自己是被遗忘了,直到从老师惊恐的口吻中得知那个噩耗。

一条天桥坍塌下来,直接压在了一众不幸路过的车子上,其中就有林嘉的父母,身受重伤,在送去附近医院第一时间抢救无效后,双双不治身亡。

突如其来的噩耗,直接是让林嘉崩溃了,年纪虽小却明白死亡的含义,只是头脑空白,待在医院里止不住的哭泣。

这个幸福的小家庭只不过在短短的一天里就这样轻易的破碎掉,成为记忆中的碎片。

而祸不单行的,在乡下得知消息后因为伤心欲绝而触发旧患的奶奶,也在意外发生的两个星期后相继离世。

就好像上天狠了心不让他们家活下去一般。

如果不是爷爷,林嘉实在无法想象她的未来会变得这样。

爷爷是退伍的军人,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一对凌厉的眉毛和老鹰般的眼神,总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因为在军中养下的习惯,爷爷律己律人,做事死板,且不苟言笑。放在以前,即便是听话懂事的林嘉也有些怕他。

然而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在林嘉近乎绝望的时候,挺着他那瘦小却不弯曲的脊背,毫不利索的将所有事情承担下来,犹如黑暗中及时出现的一道曙光,为懵懂无知的林嘉顶下了她不该承受的东西。

林嘉还记得,这个印象中一直板着脸的老人,当时赶到医院后脸上流露出的痛苦表情,以及自己偷偷哭完然后走过来一巴掌将她扇懵,然后恶狠狠说到:“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天塌下来了都不怕,哭有什么用?!”的魔鬼行为,实在让她终生难忘。

而全部的丧事,都由这个倔强、顽固的老人一人包办,不肯接受其他亲戚的任何关心,板着脸的用自己存下的钱支付了所有葬礼所需的费用。

两次葬礼的日子,林嘉都哭成一个泪人,而爷爷却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铁了心不让自己流露出懦弱的情绪,只是眉间拧在了一团抹不开。

待到事情结束以后,爷爷来到了江城,照顾起还没有自主之力的林嘉。

好在林嘉父母在发生意外之前就买了保险,让林嘉爷爷得到一笔不少的赔偿,以至于生活不会太过拮据。

但爷爷严以律己、严以待人的原则依旧贯彻到底,林嘉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好,反而比以前变得更加艰难了。

每天规定时间的早睡早起,早餐从来都是白粥、馒头,晚上回家第一时间做完作业还要被拉去公园强制锻炼半个小时,林嘉的生活因此变得有条有序。

直到林嘉上了初中,爷爷把能教的一切都教会她以后,这才确信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又独自回了老家,让林嘉继续留在江城上学,每个月寄一笔生活费给她。

一直到了现在也依旧如此。甚至前两年爷爷在乡下还开了个小卖部,有了一些盈利,寄来的生活费更多了,只要林嘉不乱花钱,每个月都还能存下一些。

林嘉的爷爷,大致就是这么个顽固、坚强、有着自主想法的人。

而一想到要和这样的爷爷解释自己的情况,林嘉就头疼的不行。

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养育多年的独孙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孙女,不但婷婷玉立还特别迷人,以后多打点钱给她买女装,以前的衣服都穿不得了这样?

笑话,先不说爷爷相不相信,就爷爷那种固执的性格,假如知道了这事肯定第一时间要她去做身体检查,不找到变回来的原因绝不罢休,这样反复折腾的话,那她还要不要学习了?

况且这么玄幻的事实,绝对是颠覆老一辈三观的天方夜谭,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解释的清楚。

所以思前想后,林嘉的处理方式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蒙混过关。

虽然蒙不了一世,但蒙的了一时就足够了。

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林嘉自然会打算说的。

想及此,林嘉摸出手机,递给墨子晨说道:“帮我跟爷爷解释,就说我是发高烧,睡了一天没去学校。”

墨子晨犹豫了一下,道:“这样瞒着他真的好吗?以后要是他知道的话......”

墨子晨也知道林嘉爷爷的脾气,那个严肃威武的老人,发起脾气来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照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林嘉不耐的回道。

她顿了顿,看了墨子晨一眼,随后像是解释的轻叹了口气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自有分寸。”

见她说的这么坚定,墨子晨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照着林嘉说的去做。

拨通电话,铃声响了三声便被打通了,话筒那边传来一道声音:“喂?林嘉?”

低沉的嗓音,听不里面带着什么情绪。

墨子晨看了林嘉一眼,然后强行镇定的说道:“喂,林嘉爷爷啊,我是墨子晨,林嘉的好朋友,您还记得吧?”

“哦,记得记得。上次和他一起回来扫墓才见过的嘛。林嘉怎么样了,他现在在你旁边吗?”林嘉的爷爷说道。

“哦在的在的,林嘉就在我旁边,不过现在不方便说话,她躺床上呢,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和您说这事。”

“怎么回事?他病了?我听学校说他今天一天没去上课,是出了什么事吗?”林嘉爷爷问道。

“唉,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些尴尬。这小子为了月考,最近天天拼命学习,学到半夜才睡觉,又不好好的吃东西,这么一瞎折腾身子当然累坏了,今天早上就发了高烧,躺家里睡了一天上学的事都给忘了,我找她都找不着,还是请假上她家才知道她发烧了。还好我到的及时送她去医院打了点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这才没酿成大祸。害这混球你说她是不是犯贱,非把自己往死里整,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墨子晨谎话连篇一点不脸红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他没去上学。对了,林嘉现在醒着吗,我想和他说说话。”林嘉爷爷道。

“她啊……她...”

墨子晨用动作示意林嘉的爷爷要和她说话,林嘉想了想,点点头。

“她现在醒着啊,我这就把电话给她接。”

说着,手机传到了林嘉手上。

“喂?爷爷。”林嘉尽量沙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真的不舒服一样。

“嗯,林嘉,你真的生病了?”爷爷那边不紧不慢的问道。

“嗯。”

“...这样啊,那我就相信你一回,毕竟你这孩子这么争气,从来不让人操心,不会为了逃学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也说不来谎。只是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教训不?人不是铁做的,不照顾好身体迟早有天就会累垮下,你是不是没记住?”林嘉爷爷语气严厉的说道。

“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这个世上,也就林嘉的爷爷能让她这般乖乖服软了。

“哎...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一个人在江城,如果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指望谁管你?我们林家可怜,你父母早早地走了,留下的东西不多,导致你未来的路要比别人难走很多。”

“所以我从小就培养你自力更生,教你生活的技巧,就希望你不依靠别人,凭着自己的能力也能活下去,这也是以后你驻足社会的资本,吃苦耐劳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过得差,你要保证独立生活给你带来的只有好处,而不是影响身体健康的隐患,不然我这样信任你、让你自己成长反倒害了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所以,学习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你的身体,你要利弊衡量,合理的安排时间的规划,这样才能最有效率的达成你的目标。我说的意思,你都听明白了吗?”林嘉爷爷语重心长的说到。

林嘉爷爷以前当过兵,退伍后闲在家里经常看书,也算有点文化。因此常常会说出一些自身感悟出来的道理,让林嘉引以为戒。

这次也同样不例外。林嘉只是不厌其烦的默默记住他的教导,低低的“嗯”了一声。

“好了,就说这么多,学校的事情我也不管太多,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要有第二次,不然就算你是真的生病了,我也会好好教训你的,到时候可就不是说一顿那么简单了。”林嘉爷爷挂断之前还不忘打一剂预防针,淡淡地说道。

“好,一定。”林嘉应道。

“嗯,好好休息,快点养好病了回学校上学。也不要老是麻烦你朋友,我们林家人得有自己的骨气,有借有还,早点还清人情,这样才不会被人说闲话。要说的,就么多了,挂了吧,不耽搁你休息了。”林嘉爷爷道。

“好,再见,您也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好。”

然后“嘟”一声之后,林嘉爷爷挂断了电话。

林嘉看着手机漆黑的屏幕,心里想着爷爷刚才的话,楞楞地有点出神。

骨气……这是现在的自己还能拥有的吗?

已经变成了女人,今后该何去何从呢?林嘉不知道,感到有些迷茫。

但她不会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无意义的思想里太久,与其苦恼,不如顾好当下。林嘉早就确立好了目标,只要这个不被影响到,其余的任何东西都能抛在脑后捎一捎了。

她要学习,考上清北,出人头地。

“打完了?情况还好吧。”墨子晨关心问道。

“嗯,应是隐瞒过去了。以后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吧,现在对我来说,还是学习最重要。”林嘉心情稍稍舒畅,伸了个懒腰,流露出一丝倦意的说道。

这时他们点的扬州炒饭也到了,以及两个酒杯一瓶青岛,看来店老板没有记错。

林嘉早就饿慌了,端起炒饭就往嘴里猛刨,让饭粒很没吃相的粘在嘴角、撒在桌上。

看到这熟悉的饿狗刨食式,墨子晨脑内的记忆又和眼前的少女贴合了一分,笑了笑,打开青岛倒了两杯酒,一杯摆在自己桌前,一杯递给林嘉,说道:“来,让我们庆祝一下。”

“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林嘉停下手中动作,不解的看向墨子晨问道。

“庆祝咱们林小姐的新生啊!从此以后咱们江城一中又多了一号美女,啧啧啧,真的是看都看不过来了。”墨子晨贱兮兮的说道。

“滚!你再拿这件事开玩笑我就杀了你!”林嘉面无表情的看着墨子晨,眼中闪着恶狠狠的光,好像真会这么干似的。

然而她现在的脸没了以前凌厉的味道,反而多了一股娇气,对墨子晨而言丝毫没有杀伤力。

“呸呸,我就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林嘉,只要你内心还是汉子,我就一直当你纯爷们儿哦!”墨子晨笑道。

林嘉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一口喝掉杯里啤酒,继续埋头吃起炒饭。

墨子晨看到她的动作,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一口喝掉桌前的那一小杯啤酒,安静的吃起炒饭。

身后,两个中年人还是不减丝毫分贝的叫嚷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店老板坐在店门口抖着腿,紧紧的看着手机屏幕,时不时浮起一丝猥琐的笑容。

于是乎,这值得回忆的一天,就在二人在饭馆里吃着炒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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