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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遗孤

剑之勇者的重来人生

  

罗米的眼神出现了变化,原来富有生气的一双眸子逐渐变得阴沉冷漠起来。

她早已知晓自己的狼为何而死,但她没有选择怪罪父亲,只是把装粉末的药瓶摔得粉碎。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成为一件杀人的利器,没有资格享受普通的温情。最开始她躺在树上,望着星空,思索着这几年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命运。

渐渐地,她厌烦了这种没有答案的思考了,大脑每天剩下的只有空虚,甚至连空虚都意识不到。

她像是惩罚自己一样投入到训练之中,甚至面对猛兽,也能毫不退缩的拉弓将其喉咙贯穿,甚至是面对飞来的箭矢,也能精准的用自己的箭矢毫无误差的正对着将其射下,连成为游侠队长的姐姐也惊叹于罗米的弓术。

只是每次面对威胁时,她一直像一座箭塔那样矗立在原地,似乎就是等着危险向其扑来然后将自己吞噬。

她也像失去了声带一样,难得开口讲话,伴随着她的只有沉默,如入夜后那漆黑一片的丛林深处一般,她像一个黑洞吞噬着周遭的光和热。

布列特惊叹于两年来罗米的变化,他从信中已经得知这一切,他看着朋友在心中对他的责备,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想要玩这种温情戏码吗?明明是你自己选择让女儿走上这条路的呀。”他随手把信投入了火炉中。

欣赏着一点点变为灰白色余烬的纸张,看着信封上融化的血红色封蜡如岩浆般在木炭上蔓延着,他又喃喃道,“不过,越锋利、越尖锐的兵器就越容易折损啊,嵌钢的剑才是最好的剑。”

这时,他猛然想到该怎么办了,“老朋友啊,我就帮你帮到底吧!”

时隔两年,他再度来到了奥尔冈家族的领地,依旧是一个明媚的秋天,不过这次,他是驾着马车来的,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

“哎呀罗米,你还是没怎么变啊?再不赶紧长高,可就错过了最佳年龄了!”他在马车上对女孩喊着。

她盯着一棵大树,慢慢拉起弓,随着一阵有些凌冽的秋风把枯黄的叶片吹拂下来,她的胳膊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拉弓搭箭,右手的活动轨迹如道道残影,接着几支箭贯穿了落叶中心。

布列特赞赏的的拍拍手,“你果然很有天赋啊。”

罗米对布列特的恭维毫无反应,只是朝自家庄园方向一指。

“这是撵我走的意思吗?还是觉得我不认识路呢?”布列特吹了一声与他形象不符的俏皮口哨,接着从马车中探出一个圆圆的扎着发髻的脑袋。

“向你介绍,这个孩子叫露琪亚,我今天正是为了她的事拜访令尊的,你知道,我的孤儿院收养的基本都是男孩子,有女孩子的话不太方便。”布列特脸上满是“添麻烦了”的笑容,马车上的露琪亚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生动的情感下饱含着忧愁。

跟我一样的可怜人吗?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对视着,罗米觉得露琪亚和自己好像是一类人,但是,我不会再有普通人的情绪了,已经被我自己杀死了。

“训练之余也要休息啊,”布列特看着罗米已经磨出茧的双手,“一起回去吧,互相认识一下,也许你们今后会有很长时间要相处呢。”

“东具国的孤儿吗?”鹰眼看着窗外两个枯坐在秋千上的女孩感慨着,“这场战争到底让多少人平白死去啊。”

“但这场战争并不是无谓的,”布列特娴熟的做出了祷告的动作,“我们至少获得了大片的土地,东具国的势力只能退到山后面了——当然,这个是大人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所以你想的是用这个女孩治愈罗米吗?之前明明是你给我出了那么个主意,结果呢,你知道这一年来我受了多大的煎熬吗?我都担心罗米这样下去,有一天真的会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关心了。那对一个游侠来说,可是致命的。”

“那大概就是她的命运吧?”看着老友锋利的眼神,布列特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不过最终做出决定的不也是你吗?我亲爱的特利斯德——哎呀你瞧,罗米真的成了一个冷酷的杀手,明明两年前,她还只会选择把鸟儿尾巴上的羽毛射下来,今天竟然这么果决的杀了那只云雀。”

鹰眼看着窗外,罗米正把射下的云雀捡起来递给露琪亚。

“真是的,我到底干了什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鹰眼懊丧着说道,“漠视一切生命,也包括自己的,甚至猛兽袭来的时候她都不会躲一下,我看得出,她不是镇静,而是似乎在求死。”

“很显然,她想为一年前被她亲手射杀的朋友赎罪,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啊,居然对一匹狼用情这么深——所以,要想改变她现在的状况,就要再给她一件能让她在乎的东西。真是遗憾啊特利斯德,你的教育真的有点失败,罗米居然一点都不在乎你。”布列特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是我下的毒吧,当然,娜娜也是全程知道,所以罗米可能内心恨着我们吧。”鹰眼颓然在椅子上坐下。

“聪明的孩子,看来我识人一向准确——”布列特赞叹起来,“这样的话更说得过去了,她现在这样子也是在报复你们吧?”

鹰眼语气中带着无力,“那这个女孩,真的能改变罗米吗?”

“瞧啊,这不是立竿见影吗?”布列特指着窗外,罗米正推着秋千把露琪亚荡在半空,“说起来,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你不是说她是遗孤吗?”

“不是普通的遗孤,是弓之勇者的遗孤,所以她也是很有天赋的呢,我也想把她好好培养一下,不过我觉得罗米需要一个强大又温暖的同伴,所以就把她带到这儿来了,她以后会成为罗米强大的侍从的。”

“弓之勇者?他原来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吗?”

炮之勇者冷笑一声,“你知道半年前我发现她时,是怎样的景象吗?”布列特的顿了顿,似乎沉浸在回想中,“她昏迷在地,周围是好几个脑袋被锤成烂泥的士兵,而她的拳头上,满是鲜血和肉屑——”

布列特说罢,又哈哈笑了起来,“她们两个谁成为勇者,还不一定呢!瞧啊,女孩子们在拉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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