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命运吧。
方落羽走在大街上，手中拿着一块魔法石将魔力一点点注入其中。
他想要搞清楚魔力的本质是什么。
按照炼金术的说法，它是以太经过人体留下的物质，是自然界中无处不在的能量，但这个说法有一点未知。
为什么以太会在生物体内留下能量呢？
魔法石不是生物，但它却可以保存魔力，开采发掘出来的天然魔法石自身就携带着魔力，而是使用过后，就是变得暗淡且及其容易被破坏。
“早啊，方落羽。”
方落羽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前，正准备打开大门进入 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他回过头看向那个叫自己的人，挥手回应道：“早，唐鹏，难得啊，你竟然会准时到场。”
“什么话，我只是工作到晚上，从来都没有迟到好嘛。”唐鹏愤愤不平的说道。
“也就只有你会上晚班的。”方落羽打开了研究所的大门，两人在经过扫描后走进了通道内。
“你的课题到哪一步了？”
“还好，可以提取其他维度的介质进行变相转移了，但很不稳定，我家的仪式台已经被炸毁了，我回去得重新架构术式。”
“从客观角度看，空间本身是三维架构，但三维本身应该也是有其他纬度来稳定的，所以相位转移不稳定很正常。”唐鹏拍了拍方落羽的肩膀，表示他不要气馁，“你接下来是要去学校上学吗？”
“是啊，要上大学了。”
“就当放放假吧，这几年你也辛苦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小孩子要以学业为重之类的话呢。”
唐鹏笑了笑说道：“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对于你们来说，实践是最好的课本，和你们共事我们也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我并不觉得这所谓的天赋是件多么好的事，这从天而降的责任实在是太累了。”
“我知道，不理解你们的人会嫉妒你们所取得成就，他们用异样的眼神看人的那种感觉我以前也经历过，真的很让人恼火。”唐鹏说道。
“所以我更喜欢待在家里。”
两人在交谈中来到一道门前，用手推开走了进去。
“不要将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说出来会好一点，就这样吧，小子，我走了。”唐鹏用手摸了摸这个矮自己半个脑袋的男孩，“接下来几天有的我们忙的，现在就先别想了，我们走吧。”
方落羽来到自己的工位上，将最近的数据导入数据库中，然后走向研究舱。
“请移除所有外来物质进行消毒。”
仪器传来指示的声音，方落羽按照指示将身上的衣物落下，放进指定舱室里。
“开始消毒。”
话音刚落，两道圆形魔法阵以他为中心从上下两个方向扫过他的全身，随后便是两股白色的喷雾将他掩盖。
“消毒完成，开始清除污染物质。”说着抽风机开始工作，整个消毒室内的空气都被轮换了一遍，“清洁完成，请取走个人物品。”
电梯下行至负一层，走出电梯，方落羽看着眼前巨大的空洞，不由得感叹变化可真大。
“就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就挖出了这么大的空间。”
“占地面积12000平方米，深度大概有十四层楼差不多。现在还在继续向下挖掘。”
和地面上的建筑不同，这个位于地下五百米处的地下建筑才是研究院真正的主体。
按照最终设计方案，它的最终深度将达到一百五十米。这个高度放在地面上，将是一栋将近三十层高的建筑，但为了放下更多的研究设备和实验设施，每一层的高度大概会在五米左右。
“在这么深的地方建这样一个东西，为的就是防御地面的进攻，地上的建筑只是转移敌方注意力的。不过按照现在可以打六百米深还能而外附加法术架构的钻地弹来说，这个十年前的设计方案还是有点勉强，谁也没想到现代武器的发展变化会那么大，不过我们也会增加法术防护就是了。”
方落羽看向一旁走来的人，伸出手就要拥抱，但被对方抬手拒绝了。
“我觉得你该改改爱抱抱这个习惯，虽说我并不讨厌，但我今天穿的是正装，所以不要给我弄皱了。”
方落羽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服的人，说道：“你怎么舍得从天上下来了？”
“低轨道站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高轨道站还好一点，但那里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
“人很多吗？”
“绝大多数是法师，他们希望能以高轨道站为基点，架构覆盖全球的防御阵。”
方落羽没好气的说道：“我看就是来占便宜的，当初绘制设计图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来，我们的要求就好像跪在地上觍着脸希望他们来一样，真是不要脸。”
“你这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你自己不就是魔法师吗？”
“你呢？”
“至少我不会像他们那样高傲，只知道抱着旧法典说事。”周潞河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这些。
“你去见过老师了？”
“自然，回来了肯定要见一见他老人家，他也是唯一一位自百年前那场战争存活下来的人。”
听着周潞河的话，方落羽将手臂靠在栏杆上低下了头，“我有段时间没有去见老师了，我没有脸去见他。”
周潞河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你即使科学家，又是魔法师，还是一名炼金术士，在魔法界看来，你是一名异类，就连炼金法师也不愿意和你共事，进行科学研究只是你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罢了。”
方落羽没有说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我走了，我要去移交最近的研究成果，我接下来将进行最新的项目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周潞河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看向穹顶的方向，映入眼中的只有巨大的石壁，但他注视着那远在天边的宇宙。
“你会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的，兄弟，我们是一样的。”
“少校。”
周潞河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知道会议的时间要到了，回过头应到：“来了。”
——
精妙绝伦
看看我们的伟业
巨大的火焰燃烧着天空
光芒照亮了大地
寂寥平坦的荒野之上，生命向着远方飘去
无边无际
绝望吧，咆哮吧
忘川之水已经降临
踏着烈焰将这片大地上的生灵碾碎
无声无息
——
“这不行啊，还是受到材料的限制，还有更好的方案了吗？”
“等新材料出来吧，就现在来说，除非我们从头推倒再来。”
“不可能，那样时间就太久了。”
刚走到门口，方落羽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议论声，他知道研究又陷入瓶颈了。
其实现在的研究是建立在一百年前战争的基础上，当时的人们创造出来的一切研究成果，在现在普及成了大众使用的日常用品。
“我个人觉得现在最应该关心的这间研究室的隔音设备要加强一点，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方落羽推开了研究室的大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他们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过头看向那张和他们相比过于稚嫩的脸。
“小老弟回来了。”其中一人看见方落羽走进来，从座位上站起身想法走去。
他的内心无比欣喜，最终解决方案来了。
“你的内心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你是不是觉得劳动力来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来来来，大佬来坐。”他说着将方落羽拉扯到会议桌的座位上。
“你们进行头脑风暴讨论出来几个方案？”
“十三个，已经做了两个，但失败了，就目前来说，这几个方案相差不大，所以我们停止了。等离子逃逸的问题始终无法解决，要想解决，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湍流问题。”
闻言，方落羽不禁挠了挠头，“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流体问题呢？怎么又回到物理问题上去了？用魔法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方案很作弊，但我们的最终方案的研究成果是面向大众普及的，普通人不是魔法师的很多，他们不能受到这项研究成果带来的好处，说实在的，如果真要这么走的话，西里慕安酋长国早就做了，他们的魔法师群体可比我们国家多得多。”周斌无奈的摊了摊手。
“啊～琲萨尔特，我倒是听过他的讲座，他在说完那些之后，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大家都说他是魔法主义者。”方落羽在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后，就想到了一名研究者的名字。
“恶心的阶级主义者。”蔡宇说道。
“你们有去请过周易慕教授吗？他是国内最顶尖的物理湍流研究者。”方落羽在这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有，他也没有办法，他在这个方面研究了已经十年了。之所以没有将他拉入这个研究项目，是因为他手中的更为重要。”
周斌手中拿着一支笔，开始整理从这个方向研究会出现的问题。
“回到原题上，使用魔法的方案的话，我们考虑过，不考虑时间的花费的话，就只剩下一个最关键也是最无解的因素了，就是对等离子的干扰项，如果现代科学的研究结论没有错的话，那么作为第五种力及能量的以太在人为控制的条件下，对整个能源反应过程进行控制的话，那还算说得过去，但这能量究竟是什么？能被人控制，是生物能吗？但它又在自然开采出的魔法石中稳定存在，那么它又是什么？是太阳能一种新动态吗？我们不知道，科学研究最怕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就连炼金术都充满了大量的不确定，现在科学之所以从炼金术中被分类出来，就是因为所谓的[不确定]。”
说完他将笔丢到桌面上，这根本不是整理，就像是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一样。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能量流体控制”研究项目组会沦落到只剩下六人的原因。
说真的，如果不是方落羽这个“大魔法师弟子”待着不走，恐怕他们连一份研究经费都拿不到。
和其他国家不同，研究不一定要看收益，但要有成果，现在是连成果都没有，只有研究方案，还是失败的研究方案。
众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整个项目组成立六年，从最初的三十人到现在的六人，大家的心里其实都很煎熬，甚至想过就这样解散吧。
但他们还在坚持，他们相信能够做出成果的。
这时，方落羽开口问道：“我们没有别的方案了吗？”
“有两个剑走偏锋的。”
“重推是吗？”
“是的，一个是用炼金术的方案，对普通人稍微友好一点，还有一个则是完完全全的新理论，但最终构想是一样的。”
闻言，方落羽仰头躺倒在座椅上，“能源，发动机，发电器，甚至魔法界的新架构现在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就好像我们在短短的三十年里就把百年前的智慧结晶给挥霍完了一样。”
“你们这一代可能没什么感受，但我们那一代是真的一穷二白，处处受到魔法的限制，魔法师几乎成了无法逾越的存在，做什么都要听他们的话，现在好多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新的发展了，只能和炼金术士合作，不然他们迟早会被时代的车轮给碾碎。”
“新生代还好说，老一辈的对我们的研究基本就是不屑的态度。”
“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研究古老的遗迹和战争之前的魔法书了。”方落羽听着他们的话，说道。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间，方落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是，这些我都是听我老师说的。”
“你老师，那位现存唯一一位大魔法师吗？”
方落羽点点头。
“这样啊，这或许是一个方向。”
听到周斌的话，方落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干嘛？你们不会是在打魔法书的注意吧？那个是每个法师团的命根子，就连军方手里甚至整个国家都只有两本好吗？”
蔡宇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在想你刚才说的遗迹，以前在会议上倒是有提到过，但最终结果是怎样的就不知道了。”
“我们现在的研究可以说也是一种考古，是对过去研究成果的再整合。像现在的主战坦克就是战争年代炼金术士打造的对魔法师的钢铁巨兽。”
“就连过去二十年里盛行的火箭也是那个年代的火药火炮的新运行方案，说白了火箭和导弹是一个东西，只是末端部分不同罢了。”
“所以我们在想，有没有可能将过去一些研究成果拿出来在试一下，可能会有新的思路呢？”
方落羽明白他们的话，他们是想那以前战争时期的一些绝密手稿和研究之类的东西再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方法。
想最近升空的宇航穿梭机就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只是用现代工艺再现了而已，现在还在研究中。
“有些麻烦的就是 像这类东西都是绝密的，很难拿出来研究，更何况我们的级别不够，”
看他们在那里讨论，方落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情绪。
只见他缓缓开口，“其实这些东西我这里就有。”
话语刚落，五人的眼神像是看见鲜肉的饿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斌最先冲了上来，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说你那里有手稿？”
方落羽对他的激动并不意外，现代科学从炼金术体系中脱离仅仅四十三年，要知道魔法和炼金术一样，都是经过上千年的发展才拥有现今的完整体系。
所以科学被炼金术士看不起也是这个原因，他们认为现今的科学都是剽窃了炼金术的研究成果。
“有是有，但那些东西和我们的研究不是一个东西……”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管他呢！拿出来！”
不过，和周斌的亢奋不同，蔡宇只对方落羽的话感到惊奇，他很快平稳情绪，开口问道：“小羽，你的手稿是哪来的？我没记错的话 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和成卷的魔法书差不多，不要误会哦，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你也是一名炼金术士，我要提醒你，不要为了追求那所谓的极限而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好吗？”
一旁的何琦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小羽，不要误会哦，老蔡是担心你会不会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人或事，所以能和我们说说你这些手稿是哪来的吗？你这个年纪的炼金术士应该还不能进书院吧。哦，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年龄不是实力，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这话更不对了呀。
“你们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不用这样讲话，把手撒开！”他没好气的将周斌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掰下来。
“我手里有两份手稿，分别是对[空气燃烧]和[滑翔机]的研究，我这里就带了一份。”说罢，他掌心出现一个魔法阵，一本小册子从他手中浮现，然后随手丢在桌上，他这一动作可是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堪比古董的物件啊！
他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紧张，现代的炼金术士已经很少有创新的事物诞生了，大家都在依照百年前的体系进行摸索，所以古时候的事物开始被人们拿来研究。
科学体系也是一样，虽说他们更讲究精确性，但体系和炼金术是相同的，任何对过去的研究，都有可能寻找出全新的知识和认知。
“我老师在我九岁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那一年我第一次施展出初级魔法，将他高兴的语无伦次，然后他就送了几本……”
他没有在继续讲下去，他注意到了面前的四人已经开始翻阅手稿 沉迷其中的知识无法自拔。虽说里面的很多东西在现代都已经存在，但拿到外面的话，首先会引起历史学家的讨论，然后是炼金术和科学的争议，他们会相互辩论究竟是哪一方最先做出研究，然后进行历史定论。
“这一段公式将这个符号转换一下不就是了吗？原来在三百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发现了，我还以为这是本世纪的定论呢？”
“还有你看这一条，对空气自由分子的定数，这是赫费曼的定论，他当时还宣称这是最新的发现呢。”
“我们做个碳分子年代鉴定不就行了，如果公布出去的话，不找到他的脸色会怎么样呢？”
方落羽叹了口气，手指顶着额头。
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们注意到了方落羽的叹气声，纷纷抬起头，看到他手指顶着额头做着摇头的动作。
这是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有点失态了。
“你们就不要想着拿出去了，这些拿出去往小的说是对历史的填空，但往大的说，是狠狠打了脸科学和炼金术的脸，会引起不小的争议的。”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四人将手稿合上，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周斌缓缓的凑到方落羽身边，满脸奸笑的问道：“小方啊，小羽啊，这本是[滑翔机]的，那本所谓的[空气燃烧]是什么？是发动机吗？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方落羽无比嫌弃的推开他的脸，叹了口气。
他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几年没见过异性一样。
“另一本太危险了，虽说是和炼金术的东西，但你们也知道，在以前，炼金术也属于魔法一类，所以它里面有不少和魔法相关的知识，可以的话，我并不是很希望你们接触那些事物。而且……”他缓缓站起身，现在除了他，所有人都是坐着的，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你们不觉得这场会议已经跑题了吗！我们的会议内容不是解决能量场的能量紊乱问题吗？我拿出一本手稿就让你们乱成这样！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什么情况啊？啊？连我都被带跑偏了。”
难以置信，这才多久，暑假两个月没回来，人走的走，乱的乱，这样子还怎么工作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