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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时空之溪

  

1903年12月17日,人类第一架飞机试飞成功;

1926年03月26日,人类第一枚火箭发射成功;

1957年10月04日,人类第一颗卫星发射成功;

1961年04月12日,人类第一次实现载人航天;

1969年07月16日,人类第一次站在月球之上;

2130年12月19日,人类第一次接近光速飞行;

2200年10月01日,人类第一次超越了光速,实现了亚空间飞行。

虽然现在的我看上去就像野人一样,但不得不承认我就是那个进行了第一次超光速飞行的人:麟杰。

再次回到故土,激动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狭小的驾驶舱内,看着投射屏上显示出的“安全着陆”字样,刚才不断闪烁的警报似乎还回荡在眼前。我挣扎着想要从座椅上起来,但萎缩的肌肉显然无法支撑起我的身体,尝试了几次后,我已经累得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只能无力的看着驾驶舱的门逐渐被打开。

再一次问到泥土的气息,再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地心引力,这熟悉的一切,不禁让我留下了眼泪。可惜,这滴热切的思乡之泪,还没等滴落,就被我那浓密的......头发挡住了。

两三个穿作战服的士兵七手八脚的把我从座椅上“摘”了下来,之所以用“摘”字,实在是很符合我现在的情况。原来刚才的警报是因为机体倾斜发出的,目前整个驾驶舱上下颠倒,难怪我刚才起不来了。

此时正值中午,虽然不是很热,却也有三十度左右。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备军警惕的守在着陆舱旁,空中悬停着数十架“幽梦”战机,看来两大帝国之间的关系依旧很糟糕,就是不知道联邦会不会来插一脚了。

时间足以改变一切,21世纪中叶,随着地球上的人口逼近临界点,粮食、能源、淡水成为了全球战争的导火索,一场以中东为中心的旷日持久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此爆发。五十年的时间,近三十亿人在这次世界大战中失去了生命,这并不是参战国使用核弹造成的,而是各国士兵们一个有一个亲手屠杀。

中国依靠人数和经济上的绝对优势;美国则借助大量高科技武器装备;至于俄罗斯,则是学起了二战时的德国,闪电出击,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占据了欧洲8o%以上的土地,只有英国在美国的帮助下苦苦支持。非洲,这块自古就多灾多难的大陆,终于在这场战争中解脱了:无数炮弹的洗礼,上亿人鲜血的滋润,造就了这人间的地狱。此战毕,黑色人种几近灭绝,仅在以美国为首的地球联邦和中国为首的华夏帝国中还有少量残余,而以俄罗斯为首的冰熊帝国,历来与黑人是不接触的。

这次的着陆位置出现了偏差,落在了华夏帝国和冰熊帝国交界的外蒙地带,我从驾驶室出来后,在警备军的护送下登上了一架战机。虽说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远处天边若隐若现的数百个小黑点,明确地告诉我归途并不是那么平坦。

战机的飞行速度足有十马赫,人在战机内根本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但通讯器中不时传出的惨叫以及窗外不断闪耀的火光,无一不说明着战斗的惨烈。“幽梦”型战机并不是歼击机,它作为辅助战机,有充足的弹药和优良的续航能力,但正面交战肯定是被主力战机虐杀的。载我的这架战机丢弃了一切负重,只为了能飞得更快一些。

时间一分一面的流逝,有几枚导弹带着明亮的尾焰朝我们撞了过来,幸亏飞行员技术高超,才避免了被击落的命运。前方不远处就是华夏帝国北方第一军事基地,对方似乎明白了事不可为,一轮导弹齐射后,纷纷掠回了国境线,战机里的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战机缓缓停在了基地内的跑道上,被抬下飞机的短暂空闲里,我看了看四周,仅有十几架战机飞了回来,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担架直接被送到了一辆大货车上,我躺在车里,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一栋高大的建筑,心里不由暗道:“呵呵,时隔两年,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还是这辆货车,不过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被绑着来的,这第二次却是被抬着来的。

古人常叹好景不长,我回家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破坏了。三个悍妇级别的护士用近乎野蛮的方式扒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将光溜溜的我放到了一条传送带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扑通”一声就掉进了一个充满淡蓝色液体的大号容器之中。味道诡异的液体不断地涌入口腔,还没等我挣扎,一股高压电流通过液体传到我身上,浑身一颤,意识君就渐渐离我而去了。昏迷前的一瞬,玻璃壁前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我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数十条检测线游动着刺入我的皮肤,随着淡蓝色液体的涌入,渐渐地我的身体就蜷缩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婴儿。

“检测开始,脉搏:四十......三十......二十......维持。”

“体温:三十......二十......十五......维持。”

“血液循环速率......”

冷酷的电子音不断响起,并回荡在整个实验室内,数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忙碌在诸多电子仪器前记录着数据,只有一个戴眼镜、穿西服的男人站着不动。他仔细看了看容器里光溜溜的我,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要是我能听见,非得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不可。他身后的两名保镖显然是听到了,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在确认没有少某个重要零件后,才静下心来打量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圆柱状房间,四周的墙壁上不知道装了多少种监视器,真是够下血本的。房间里没有太多东西,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马桶,我坐在马桶上一边思索一边咒骂道:“该死的,连一件衣服都不给我。”说着,狠狠的对空气比出一根,额,不,是两根中指,我相信绝对有人能看到。

大楼内部,另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内,西装男正擦拭着胸前的咖啡渍,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关闭了面前的投影屏。西装男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慢慢踱到大落地窗前,看着基地内不断起飞停降的战机和来回奔跑的警备军,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很快,他摁下墙壁上的一个按钮,对出现的投影屏说到:“四号监察室改变监察等级,由一级调整为四级,以我张珂S级权限允许一名人员入内。”IC卡、虹膜、声纹等身份验证系统完成后,冷酷的电子音道:“身份验证成功,张科组长,应用权限S,允许完成上述指令。”

将肚子里残余的淡蓝色液体排出体外,虽说在无数监控器下放水是有点让人不好意思,但活人不能被(高雅)憋死不是?不过话说回来,身上没穿衣服还真是有种风吹(高雅)凉的感觉。正当我得意的抖着二弟时,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杀气,心里嘀咕着,一手护裆一手捂胸转过身来,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捂什么捂,又不是没见过。”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它的主人显然对我的行为十分不感冒,既然如此,咱一大老爷们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她说的也没错,看过不少次了。

我像只螃蟹似得缓慢的迈着八爷步,嘴里还哼哼着爷爷当年最喜欢听得古典戏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走到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上去。也许是温度的变化,二弟隐隐翻了个身,有睡醒的趋势。冰山女冷哼了一声,脸色变幻了数次,最终还是我先开口道:“陈小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不知张珂组长派您来见我有何贵干?”

话说得客气,但其中的刺也确实不少,陈略有些气愤,但还是深吸一口气道:“麟,我......”

“请叫我‘麟先生’,谢谢!”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心情着实是差到了极点,也不再看她,低头打量着手指。

“呼~麟先生!”陈咬牙切齿般的说出了这个称呼,“我们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成熟一点行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不成熟?!我哪儿不成熟?!”说完,还用力地拱了拱腰。

“麟,你当年不是这样......”陈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我。此时我的右手离她的脸不过一厘米,脸上的表情想必是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想收住挥出去的巴掌并不容易,我克制着自己放下右手,瞥了陈一眼道:“当年?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当年?”

“麟,以前是误会......”陈似乎想要辩解,但我却没有想听的意思。“好了,陈小姐,如果只是叙旧的话,那你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下了逐客令,我也转过身去不再说话,我不知道陈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同样的,她也没有看到一滴眼泪在我的眼睛里一闪而逝。

“麟先生,张科组长请您移步餐厅,他希望可以与您共进晚餐。衣服就放在床上,麻烦您快一些,我在门外等您。”陈轻鞠一躬后转身离开了房间,一个接一个的“您”从她嘴里说出来,声音已经不是冰冷,更近乎于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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