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手中的光源一点点的走下阴暗潮湿的楼梯，鞋底在阶梯上敲出的响声震耳欲聋。
越往下走，设施深处难以明说的浓郁恶臭就越无法忍受。
齐云蕴感觉脑袋被熏的发晕眼睛被辣的直流泪，只好用袖口捂住口鼻缓解不适感。
瞥一眼侧边的欧阳娜娜，却发现她却呼吸自如，仿佛这臭气只冲着他一个人来似的。
“你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
“就是这股味道啊？你不觉得很冲么？”
欧阳娜娜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对齐云蕴苦恼的样子感到不理解。
“空气确实有点不新鲜，但还不至于臭。你很难受么，不行的话，就要不在这里等我好了。”
“没有。”齐云蕴抹掉被熏出来的眼泪，更加用力的捂住鼻子。“这点程度倒不至于能把我臭死了，继续吧。”
“……”
娜娜把光源举到齐云蕴的面前，一下凑过脸来。
“干、干嘛啊？”
齐云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踩在湿滑的台阶脚底一下失去了抓地力向后倒去，幸好娜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才不致于摔了个四角朝天。
“小心点。”
娜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绢，捏着他的脸颊仔细观察了一遍。
“眼睑红肿、呼吸困难、有刺鼻异味……看来多半是环境中的魔力浓度太高造成的，你的魔力防御数值，连防御壁都无法展开……算了，当我没问。”
“在我说可以之前，先用校服把鼻子捂住。一中校服用的纤维多少有些魔力抗性，应该可以缓解症状。”
看着滔滔不绝的娜娜，齐云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将它按在齐云蕴的脸上，然后示意他自己用手捂着。
她则将手绢叠成一个小方块，紧紧握在手中蓝色的光芒在手中若影若现。
“飘散的魔力是有侵蚀性，尽管不算特别强但是如果没有防备的吸入肺部还是会造成致命伤害的。”
蓝光渐渐消失，娜娜展开手绢，方才简简单单的朴素手绢已经被改造成了口罩的样式，上面竟然还有一些精妙的雕饰。
“这是用技能改造的临时装备，隔绝这种程度的侵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时效依然只有十分钟，所以不要离我太远。好……数三秒，憋上一口气，然后把它装备上。”
齐云蕴听话的憋住呼吸，然后迅速带上口罩，在小心翼翼的尝试去呼吸时，那股刺鼻的臭气果然消失了，取耳代之的是手绢淡淡的清香。
“怎么样？”
“好多了……”尽管眼睛还是有些难受的睁不开，但在手绢的帮助下呼吸已经没有问题。
“那我们继续吧。”
欧阳娜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这里不是教室，是战场，我不希望那些幼稚的英雄主义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谢你……”
尽管齐云蕴总感觉她的话里老是带点刺，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关心，一旦被发掘出来，又令他觉得有些暖暖的。
两人越走越深，单调的阶梯使得这段并不算遥远的旅途显的无比漫长。终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为楼梯画上了一个中止符。
门框上早已退了色的安全出口标识，证明了这条路的原本用途。只是这残破的样子，除了有点像恐怖片里的样子，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安全”两字。
门框和把手上还拴着一条几个指头粗的大铁链，挂着一把厚重的铜锁。
“门是旧的，锁是新的……掩耳盗铃。”
欧阳娜娜走上前去，捧起铜锁看了看，接着用力扣住锁环，用力一扯。
吱———
那一两公分的钢制锁环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在娜娜手中竟然和橡皮泥一样轻易就改变了形状。
站在一旁看着的齐云蕴不禁干咽了一下，心想刚刚还觉得她有些温柔的自己多少有点片面了。
哐当———
“好了。”
欧阳娜娜一把扯掉锁链，随手丢在地上，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尽管娜娜制造的光源亮度足够，但因为没有向手电筒那样引导光源增加射程，所以照明的范围很有限，只能看清眼前两三米的距离，再远处依然沉浸在雾蒙蒙的黑暗中。
“小心脚下，这个建筑据说就是因为豆腐渣工程而被勒令废除的，所以地板有可能会塌陷。”
欧阳娜娜一边越过地上堆放的废木板走进右手边的第一家店铺。在最里面的墙体上找到了一个嵌入墙体像是电闸一样的金属匣子。
齐云蕴在外面看着她鼓捣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啪的一声响声，紧接着过道两边闪烁了几下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虽然亮是亮了不少，但气氛却变得更加令人发毛了。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左右两边则是商铺门店，隐约看见里面堆满了假人模特、倒下的货架和碎了一半的玻璃门，有的则是用卷帘门封的死死的，各别门店的水泥天花板已经塌下来，露出了里面张牙舞爪的钢筋。
“陈警官有提到过，这个地下街的电力系统应该没有完全损坏，那些应急灯只要重新供上魔力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照明。”
欧阳娜娜拍了拍手上的灰，灵巧的翻身走出店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水晶方块递给齐云蕴。
“由我来挨个店铺检查，拍照就交给你了，这台相机能记录誓约书特有的魔力符号，把它记录下来。”
“相机？”
齐云蕴接过方块儿，摸索了一下发现结构确实与他所熟知的照相机有些相似。快门、镜头该有的部件应有尽有。
他举起相机透过目镜发现果然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那些一开始折磨的他够呛的飘散魔力，透过镜头后变成了可以观察到的浓雾，但并没有找到什么符号。
“喔哦～有点意思。”
齐云蕴将相机捏在手上，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在当划水的战地记者的感觉。
“嘛～算了。”
他耸了耸肩，反正摸鱼又不扣工资，给大佬当个腿部挂件躺着把钱赚了何尝又不是一种没事呢？
……
两人很快就把将近500米长的一条街检查完毕，虽然确实发现了不少近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誓约书的线索，只好继续向下层推进。
欧阳娜娜还是故技重施，一把扯坏捆住门口的锁链，可这一次却不再风平浪静，她刚刚推开门，一阵刺骨的阴风便直扑两人的面颊。
还没等齐云蕴反应过来，娜娜便已经抽出长剑一击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