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申鹤难得主动开口，锦华却没空去认真回答她。
“挖石珀。”锦华驱动岩元素力，将一块石珀震碎，取了下来，只剩一个石台孤零零地立着。
“这算是理水叠山真君的洞府，”申鹤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就这么拿走不太好吧。”
“仙人清心寡欲，顺其自然，”锦华随手将石珀放进口袋里，“不会和我这个凡俗之人争抢这一块小小的石珀的。”
“倒也有些道理。”申鹤竟然真的就这样轻易接受了，不再注意锦华的动作。
锦华勾起了嘴角，身上的气势强大了不少。
“还不够，我还要保护绫华，还要继续努力。”这就是锦华突破的感受。
锦华感觉自己的攻击力似乎提升了，对岩元素的掌控也更强、能凝聚更多的岩元素了。
不仅如此，似乎连生命力都有所提升，身体都变得更坚韧了。
申鹤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嗯？你获得神之眼了？”申鹤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好吧，收回前言，申鹤真是迟钝到极致了。
“你是真的没注意到吗？”锦华撩起耳畔的发丝，尽管这种长度的头发根本不可能遮住耳坠。
“没有。”申鹤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
锦华没有接话，他真的累了，和申鹤说话很简单，但莫名地让人疲倦。
缓缓走上山顶，远远地就听见了说话声，不，应该叫『仙音』，真麻烦，还是叫说话声吧。
“岩王帝君许久不见了，终日纠缠在凡间，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喽。”浑厚的声音中满是调侃，其中并未带有一丝不满。
“你这老家伙说话无趣得很，也别怪帝君不常来找你。”空灵的声音回应道，还带有一点骄傲的意味。
“怎么？意思是你的话比我生动有趣些？何以见得啊？”浑厚的声音倒也不恼，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甘雨在人间与人类打过很多交道，她说我最会聊天了。”空灵的声音很是开心，尾音都有些上扬。
“聊天？那是什么？”
“呵，古板的老东西，我们现在干的事，就叫聊天。”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聊天还真是趣事……”
远处，申鹤和锦华都停下了脚步，申鹤倒是没什么反应，锦华的面色则很是古怪。
“这就是仙人啊……”锦华捂着脸，“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是申鹤来了啊，嗯？怎么还有个凡人？”浑厚的声音传来，看来，仙人们已经注意到二人了。
“锦华要我带他来，师父没说不行，我就带他来了。”申鹤仍冷着脸，介绍也是简单粗暴。
“锦华？前段时间和你来往的那个凡人？”留云借风真君对锦华有些印象，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聒噪的活泼小子罢了。
“见过两位仙人。”锦华适时开口，但心中不免窘迫，以他的原则，见面是要送礼的，可是仙人所求之物是什么，锦华可一点头绪都没有。
“嗯？”理水叠山真君没有回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留云借风，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留云借风真君也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帝君的气息。”
“可你不是说，他只是个凡人么？”理水叠山真君的问题没有被回答，留云借风真君径直飞了过去，细细端详起了锦华。
“那个耳坠，里面是你的神之眼吗？”留云借风真君何其眼明，一下就发现了帝君气息的来源。
“是往生堂的客卿相赠，我看与我的神之眼颇为契合，就放在其中了。”锦华没说出帝君来，这也算是他和帝君间的默契。
“客卿？往生堂？到底是谁？”理水叠山真君也飞了过来，浑厚的声音令人难以隐瞒。
“钟离先生所赠。”锦华也铁了心，反正自己也没说假话，他区区一个凡人，只知道这些才正常。
两位仙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是没得到任何情报。
“可你身上有帝君的气息不假，而且是刻意留下来的，”理水叠山真君沉声说道，“帝君有什么事要你来做吗？”
“我不曾见过岩王帝君，请仙典仪前我就离开璃月港了。”锦华忍受着盘问，问就问吧，自己收了帝君那么多好处，神之眼是帝君给的，斫锋之刃是帝君造的，这呼应世间一切岩元素的耳坠也是帝君送的，区区盘问而已，不足挂齿。
“那你前来面见本仙，有何要事？”留云借风真君盯了锦华一会儿，放弃了继续追问帝君的事，转而问起锦华的目的。
“在下立下契约，要在御前决斗中击败雷神，特来学习仙法，以完成我对稻妻人民的约定。”锦华大胆开口，惊得两位仙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若要消遣本仙，你还真是大胆，”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别说教你仙法，就算你把本仙的全部力量通通学去，也不可能战胜那位稻妻的雷神。”
“且慢，不必急于下定论，”理水叠山真君开口了，他还没放下锦华身上的帝君气息问题呢，“申鹤，试一试他。”
锦华还没反应过来呢，申鹤那势大力沉的一脚就飞了过来，把锦华重重地踢了出去，扬起一阵烟尘。
“是本仙多想了么？”理水叠山真君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要不是我知道申鹤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以为我们有世仇呢。”这时，烟尘中传来声音，让两位仙人又看了过去。
“我没踢中他。”申鹤淡然开口，手中多了一柄长枪。
待烟尘散去，只见锦华的身上映着带有繁复花纹的护盾，并未受到太大伤害。
申鹤身影一闪，冰元素力在空气中荡开，一瞬之间，似乎有一冰身与申鹤一同袭来。
“意生冰身！”清冷的声音响起，申鹤已然近在咫尺，枪尖直指锦华的脑袋。
“斫锋！与我同战！”锦华不敢硬抗，在这提瓦特大陆上，硬抗一切是钟离老爷子的特权。
“这……这是！”留云借风真君大吃一惊，看到那把不知多久不见的剑刃，众多回忆涌上心头。
“斫锋之刃，原来如此，帝君，你看中了他么，”理水叠山真君感叹一声，“回来吧，申鹤，不必再试了。”
申鹤随之收起长枪，回到了两位仙人身旁。
只留锦华风中凌乱。
“我刚提的元素能量！”
……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理水叠山真君拍了拍翅膀，“从今往后，你就留在琥牢山与本仙学习仙法吧。”
“多谢真君了。”锦华收起斫锋之刃，低头行了一礼。
“不必言谢，若这是帝君的意思，本仙自然全力以赴。”说着，理水叠山真君仙法一动，打开了洞府。
“我们回去吧，申鹤。”留云借风真君一扇翅膀，飞回了奥藏山，只留申鹤在原地站着。
但申鹤这老实孩子不会说：“师父！我不会飞！”这种话，于是申鹤就这样老老实实地下山了，全程连话都不说，更别提喜怒了。
“我们也回去。”理水叠山真君飞进洞府，示意锦华跟上。
锦华三步并作两步，一同进去了。
理水叠山真君的洞府高入云端，阳光甚是刺眼，云雾缭绕，仙气飘飘。
“这么想来，我们还算投缘，”理水叠山真君回忆起了从前，“想当年魔神战争时期，本仙也是手执长剑，与帝君同战。”
“本仙的剑法，也是岩王帝君夸赞过的，想学吗？”理水叠山真君仙气幻化，一柄长剑便从云雾中凝出。
“还请师父不吝赐教。”锦华倒是嘴甜，就这么一会儿，师父都叫上了。
“本仙的剑法，帝君赐名为『坤岩剑法』，八卦之坤，地者也，代表着大地的力量，说起来，本仙还会算卦，要本仙替你算上一算吗？”理水叠山真君仙力又起，一团云雾便化作人形，握住了那把长剑。
“预言于我无用，不知道结局，才值得我为之奋斗。”锦华摇了摇头，唤出了斫锋之刃。
“留云借风那家伙就会胡说，我倒是觉得你谦逊有礼，原则鲜明，是个可塑之才。”理水叠山真君爽朗一笑，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她说你聒噪，多半是因为你总和申鹤来往，让她这个师父寂寞了吧？”理水叠山真君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师父见笑了。”锦华随口回应道，已经和那道云雾组成的人形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理水叠山真君也不再言语，只是指挥着那个云雾人形继续做出其他动作。
在理水叠山真君看来，锦华是天才，是和申鹤截然不同的天才。
申鹤的天才之处，在于对仙家的亲近，不论什么样的仙法，申鹤一点就透。
而锦华的天才之处，在于对仙家的领悟，他虽然不能见之即会，但可以精确地抓住重点，换言之，他连那“一点”都不需要，只要自己加以琢磨，也能达到通透之境。
无非是慢一点罢了。
更重要的是，锦华比申鹤机灵很多，申鹤那副呆滞模样也是无奈之举。
不急，仙家的底蕴，还深厚着呢。
